墟渊遥契 第264章 清璃的秘密

冰火碰撞的白雾中，一道纤细的身影踉跄着后退，撞在共工雕像的冰棱上。清璃捂住额角，脸色苍白如纸，鬓边的碎发已被冷汗濡湿——方才三方势力对峙时，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突然撞入脑海，像冰锥般刺破了尘封多年的混沌。

“清璃！”景遥察觉到她的异样，刚想上前，却被清璃抬手拦住。

少女的眼神变了。那双总是盈着水光的眸子此刻蒙上了层薄雾，既有属于清璃的茫然，又透着种历经万古的沧桑。她望着景遥的目光复杂难辨，像是在看一个熟悉的故人，又像是在看一场注定悲剧的开端。

“别过来。”清璃的声音很轻，带着冰晶碎裂般的颤抖，“我……想起了一些事。”

话音未落，她周身突然腾起淡蓝色的光晕。共工雕像手中的冰权杖应声嗡鸣，杖顶的冰晶折射出无数画面——那是比苏婉封印墟渊契更早的时光，是火水二神决战后，墟渊裂隙初开的瞬间。

画面里，水神共工的残魂在濒灭之际，将一丝元神注入了河畔的冰魄中，化作了最初的清璃。而她诞生的第一眼，便看见了墟渊契的诞生：神、魔、妖三界族长以精血立契，将墟渊的煞气封印于契书之内，约定世代守护，永不开启。

原来她不仅是水神残魂所化，更是那场古老契约的见证者。

“所以……你早就知道墟渊契的来历？”景遥的声音有些发颤，想起这些日子清璃的陪伴，那些看似无意的提醒，原来都藏着未说出口的真相。

清璃避开她的目光，指尖轻轻抚过手臂上突然浮现的水纹印记。那印记泛着微光，与共工雕像的气息渐渐相融，仿佛在召唤她回归本源。“知道与否，又有什么区别呢？”她低头看着脚下的冰岩，语气轻得像叹息，“水神已灭，残魂本就不该留存于世。我能多陪你这些时日，已是偷来的光阴。”

“你在说什么傻话！”景遥心头一紧，“我们一起找到九枢碎片，一起……”

“一起看你激活墟渊契吗？”清璃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你以为那些人为何执着于契书？因为开启它的代价，是献祭守护者的元神。苏婉前辈以元神封契，已是逆天而行，你若强行激活，只会重蹈覆辙。”

她后退一步，淡蓝色的光晕愈发浓郁，身影竟开始变得透明。“景遥，有些债，总要有人还。有些命数，躲不过的。”清璃的声音越来越远，像是从水底传来，“忘了我吧，就当……从未认识过。”

话音落时，她周身的蓝光骤然爆发，化作一道冰箭射向共工雕像。雕像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冰权杖顶端的冰晶轰然碎裂，化作漫天光点，一半融入清璃逐渐透明的身影，一半坠入裂谷的冰火罡气中。

景遥伸手去抓，却只握住一片冰凉的水汽。

“她在刻意推开你。”夙缨走到她身边，望着清璃消失的方向，“水神残魂与墟渊契的渊源太深，她或许知道激活契书的真正方法，也知道那方法需要付出什么。”

景遥望着空无一人的冰岩，掌心还残留着水汽的凉意。清璃那句“本就该消散”的话，像根冰刺扎在心头——原来陪伴不是偶然，疏远也不是无意，所有的靠近与离开，都藏着她背负了万古的秘密。

裂谷中的冰火碰撞愈发剧烈，九枢碎片的金光忽明忽暗。景遥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下——无论清璃为何疏远，无论激活契书要付出什么，她都必须走下去。

因为这不仅是母亲用性命换来的路，也是清璃想要守护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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