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彻底沉入碑体,最后一缕神文的微光没入玄石,禁地重归寂静,只剩下景遥粗重的喘息声。她猛地转头看向谷主,眼底翻涌着震惊与茫然:“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流光是什么?”
谷主抬手按在冰凉的碑面,苍老的指腹划过尚未褪尽余温的纹路,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沉重:“那是九墟灵枢,是你母亲用性命换来的平衡之钥。”他顿了顿,终于揭开了最核心的秘密,“你母亲,是上古神裔最后的血脉。”
“神裔?”景遥愣住。她只知神裔是传说中开天辟地时便存在的种族,早在千年前就已绝迹,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是其中一员。
“墟渊之力源于天地初开时的混沌,本就与三界共生,如同光影相随,根本无法根除。”谷主望向碑后那片终年弥漫的雾霭,那里正是当年裂隙的位置,“二十年前裂隙崩塌,墟渊黑气险些吞噬三界,你母亲知道,单靠火灵珠的封印撑不了太久。”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景遥颈间的墟渊契上:“所以她选择了最险的路——以自身神躯为炉鼎,硬生生炼化了逸散的墟渊本源,凝出这九道灵枢。神裔血脉本就与天地同源,唯有她能承受这份炼化之痛。”
景遥的心猛地一揪。她仿佛能看到母亲被灵火与黑气同时灼烧的模样,神躯寸寸碎裂,却仍咬牙凝出那九道流光。
“可她为什么要……”景遥的声音发哑,“为什么要把灵枢封进我的身体?”
“因为你是她的血脉,是唯一能承载九墟灵枢的容器。”谷主的语气带着悲悯,“灵枢入体,你既能借它压制墟渊暴走,守住那道裂隙;危急时,又能引动体内同源的墟渊之力自保。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能让你活下去,也让三界活下去的法子。”
“容器……”景遥低声重复这两个字,指尖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原来从出生起,她的存在就被赋予了这样沉重的意义——不是谁的女儿,只是一个用来平衡力量的器物。
困惑像潮水般将她淹没。母亲难道不爱她吗?否则怎会亲手将这样危险的力量植入尚在襁褓的孩子体内?可想起影像中女子望着婴儿时那温柔又决绝的眼神,想起她被黑气缠绕仍不肯放手的模样,心底又泛起一阵尖锐的疼。
“她一定很痛吧。”景遥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叹息。炼化墟渊本源,以神躯为炉鼎,最后还要亲手将成果封进女儿体内……那该是怎样撕心裂肺的抉择。
谷主看着她眼底交织的抗拒与心疼,轻轻叹了口气:“神裔的宿命,从来由不得自己。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能在这两股力量的撕扯中,好好活下去。”
景遥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掌心似乎还残留着刚才抚过碑面的寒意。体内的九墟灵枢仿佛感受到她的情绪,微微震颤起来,带着一丝温暖的安抚,又夹杂着墟渊里隐隐的躁动。
她是容器,是平衡的筹码,是母亲用性命换来的希望。这个认知像一块巨石压在心头,让她既想挣脱,又莫名地生出一丝连自己都不解的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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