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城在望。
埃德里克悬浮在城外数里的一座雪峰之巅,收敛了所有气息,四翼在夜色中化为淡淡的虚影。脚下的城市如同一个巨大的、散发着微弱光晕的蜂巢,教堂区的光芒最为醒目,而平民区则大多沉浸在黑暗与寒冷之中。
他没有贸然靠近。维吉尔这样的对手,必然在城市周围布下了严密的警戒法阵和能量感应节点。任何未经许可的强大能量波动,都可能瞬间触发警报。
但埃德里克并非只有力量。
他肩头的烬轻轻嗡鸣了一声,额间的暗金符文流转,一股极其隐晦的时空波动将他和埃德里克包裹。下一瞬间,他们的身影变得模糊,仿佛与周围的风雪、岩石融为了一体,并非视觉上的隐形,而是某种存在层面的“淡化”,如同将一滴水藏入了河流。
这是烬随着埃德里克力量成长而苏醒的新能力——并非完全的时停,而是小范围的“存在感遮蔽”,足以骗过大多数常规的探测手段。
埃德里克如同一个真正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滑过夜空,避开了几处明显的能量哨塔,从高空俯瞰着凛冬城的布局。他的目标并非大教堂核心区,那里防御必然最强。他的目标是那些支撑城市运转,却又相对外围的节点。
他的目光锁定在了城西的圣光冶金工坊。那里日夜不停地为教廷军团锻造和附魔武器装备,是重要的军事后勤点,守卫森严,但比起大教堂,终究是外围。
夜深人静,工坊内依旧炉火熊熊,敲打声不绝于耳。守卫们精神抖擞地巡逻着,显然得到了严令。
埃德里克悬浮在工坊正上方的高空,并未降落。他缓缓抬起双手,左手掌心向下,引动大地深处沉淀的极致寒意;右手掌心虚握,调动空气中稀薄的、却无处不在的火元素。
他没有凝聚巨大的冰枪或火球,那样能量波动太明显。他做的,是更精细、更隐蔽的操作。
一丝丝几乎无法察觉的苍蓝寒气,如同无形的触手,悄然渗入工坊内那些燃烧了不知多少年的熔炉核心。与此同时,一缕缕细微的暗红逆焰,则如同跗骨之蛆,附着在那些已经锻造完成、正在冷却或等待附魔的武器铠甲内部细微的金属结构缝隙之中。
这个过程缓慢而耗神,埃德里克必须将力量控制到极致,避免引起任何能量涟漪。汗水从他的额角渗出,但他眼神专注,手稳如磐石。
一个时辰后,他悄然收手,脸色微微发白。他深深看了一眼下方依旧喧嚣的工坊,身影再次淡化,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在夜空中,向着下一个预定目标——城东的大型粮仓潜去。
他如法炮制,将极其微量的、性质截然相反的冰火能量种子,悄无声息地植入粮仓存储的谷物深处。这些能量种子处于一种极其脆弱的平衡状态,平时毫无异状,甚至难以被探测。
……
第二天正午,圣光冶金工坊。
最大的那座熔炉正在全力运转,为一批即将交付给“钢铁之环”兵团的胸甲进行最后的淬火工序。炽热的铁水在模具中流淌,圣光法师吟唱着祝福的咒文,将微弱的圣光能量注入其中,以增强其防护性能。
一切似乎都与往常无异。
突然——
咔…咔咔……
一阵极其细微、却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从熔炉内部传来。操作工匠愣了一下,尚未反应过来——
轰!!!
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那座巨大的、由特殊耐火材料制成的熔炉,竟从内部猛地炸裂开来!不是爆炸,而是仿佛被一股极寒与极热的力量从内部同时撕裂!炽热的铁水与冰冷的炉壁碎片混合着苍蓝的冰晶和暗红的火星,如同灾难的浪潮般向四周席卷!
“啊——!”
“炉子炸了!快跑!”
工坊内瞬间陷入一片混乱!靠近熔炉的工匠和圣光法师首当其冲,非死即伤!更可怕的是,那些已经锻造好、堆放在一旁的武器装备,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内部发出了“嗡嗡”的悲鸣,紧接着,剑刃扭曲、铠甲皲裂,上面附着的微弱圣光如同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最终彻底黯淡,甚至有些武器直接寸寸断裂!
几乎在同一时间,城东粮仓。
守仓的卫兵正例行巡逻,突然闻到一股怪异的焦糊味,其中又夹杂着一种不正常的寒意。他们慌忙打开仓门,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目瞪口呆——大量堆积如山的谷物袋,表面竟然同时出现了冻结和碳化的诡异现象!仿佛在同一瞬间经历了极寒与烈焰的洗礼!珍贵的粮食以惊人的速度变质、毁坏!
凛冬城内,警钟长鸣!乱成一团!
大教堂密室内,维吉尔听着手下审判官语无伦次的紧急汇报,那张永远平淡无波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裂纹。他没有暴怒,但放在桌上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工坊熔炉莫名炸毁,三成武器装备尽毁,附魔失效……粮仓储备粮食同时发生冰火异变,初步估计损失超过四成……”审判官的声音带着恐惧和难以置信,“现场……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外来能量残留,也没有入侵者的痕迹……就好像……好像是它们自己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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