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圣之血 第72章 血染哨站，裂痕显现

永冻海的寒风裹挟着咸腥与杀意，吹拂着海崖哨站冰冷的石墙。这座建立在陡峭海崖上的堡垒，此刻正如莉娅娜所料，防御远比平日松懈。大部分驻军已被抽调到内陆，参与对“黎明之剑”的围剿，留守的不过是一些老弱和新兵，以及少数几名不得志的低阶审判官。

疤脸和他的“血瞳”成员，如同真正的幽灵，利用对海岸地形的熟悉和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哨站下方嶙峋的礁石区。他们甚至没有使用钩索，仅凭徒手攀爬，就如履平地般登上了近乎垂直的崖壁，避开了正门相对严密的守卫。

战斗，在哨站内部猝然爆发。

没有警告，没有宣战。

第一个发现入侵者的哨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就被一柄从阴影中掷出的锯齿匕首精准地贯穿了咽喉。紧接着，如同地狱的闸门打开，无数道充满仇恨和暴戾的身影从各个阴暗的角落、通风口甚至排水渠中涌出，扑向了茫然无措的守军。

“为了血瞳！”

“杀！一个不留！”

疤脸独眼赤红，手中的锯齿弯刀挥舞成一道死亡风暴。他根本不讲究什么章法和技巧，只有最原始、最疯狂的劈砍和撕扯。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飞溅的鲜血和守军凄厉的惨叫。他仿佛不是在战斗，而是在进行一场血腥的献祭，用敌人的生命和痛苦，来安抚内心那头被仇恨啃噬了太久的野兽。

其他“血瞳”成员也大多如此。他们战斗的方式狂野而高效，带着一种同归于尽般的决绝。面对惊慌失措、组织不起有效抵抗的守军，他们如同虎入羊群，迅速将杀戮蔓延至哨站的每一个角落。

莉娅娜紧跟在队伍中段，她的眉头始终紧锁。她手中的长剑精准而致命，每一次出剑都为了清除障碍，确保队伍的前进方向，但她尽量避免参与那种无差别的屠杀。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寻找着计划中提到的——仓库，以及可能存在的特殊囚牢。

战斗的喧嚣和浓烈的血腥味惊动了哨站最深处的指挥官，一名头发花白、似乎是被排挤到此地的老审判官。他带着最后几名亲卫冲出来，试图组织抵抗。

“结阵！以圣光之名，驱逐这些渎神者！”老审判官高举着圣徽，一道微弱的圣光护盾勉力撑开。

然而，这道护盾在陷入疯狂的“血瞳”成员面前，如同纸糊一般。疤脸甚至没有躲避，直接咆哮着撞了上去，锯齿弯刀上萦绕的血色煞气（长期杀戮积累的戾气）与圣光护盾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竟硬生生将其撞得粉碎！

老审判官踉跄后退，脸上写满了惊骇。他从未见过如此蛮横、如此不惧圣光的敌人。

疤脸一步踏前，弯刀带着千钧之力劈下！

“圣光？狗屁！”

老审判官举剑格挡，却连人带剑被劈得倒飞出去，撞在石墙上，口喷鲜血，眼见不活了。

指挥官的战死，彻底摧毁了守军最后一点抵抗意志。残存的士兵开始四散奔逃，或者跪地求饶，但杀红了眼的“血瞳”成员几乎不予理会，杀戮仍在继续。

莉娅娜趁此机会，迅速带人找到了仓库。里面堆积着不少腌鱼、黑麦等沿海常见的物资，以及一些制式的武器和皮甲，数量可观，但并非战略级的重要物资。她立刻指挥跟随她的几名霜刃卫士和部分尚存理智的“血瞳”成员，开始迅速搬运这些战利品，准备按照计划撤离。

随后，她找到了位于哨站地下的囚牢。牢房里关押的人不多，大多是些触犯了教廷律法的渔民、小偷，或者是在海上冲突中被俘的其他势力成员，并没有发现预想中的重要人物或“血瞳”的特定仇家。

就在莉娅娜略微失望，准备下令撤退时，一名霜刃卫士在一个隐蔽的、似乎是刑讯室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被特殊镣铐锁着的老者。老者衣衫褴褛，身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痕，但那双深陷的眼睛却异常清明，看到莉娅娜等人时，甚至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你们……不是教廷的人……”老者声音虚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稳。

莉娅娜心中一动，示意卫士撬开镣铐。“你是谁？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老者艰难地喘了口气，低声道：“我……曾是‘海潮之歌’号……的航海士……我们……发现了一些……教廷不想让人知道的东西……在……北边……的冰海里……”

“海潮之歌”？莉娅娜隐约记得，那是一艘几年前在永冻海神秘失踪的、颇有名气的探险船。教廷对外宣称是遭遇了海难。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疤脸不耐烦的吼声：“莉娅娜！东西搬得差不多了！该走了！再磨蹭教廷的援兵说不定就来了！”

莉娅娜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她深深看了一眼这个神秘的老航海士，对卫士吩咐道：“带上他，小心点。”

当莉娅娜带着人和部分物资，与浑身浴血、煞气冲天的疤脸等人在哨站广场汇合时，整个海崖哨站已经基本被肃清，浓烟和火光开始在各个建筑中升起。

疤脸看着搬运物资的队伍和那个被搀扶着的陌生老者，独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但大仇得报的畅快和掠夺的收获暂时压过了这点不快。他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狞笑道：“痛快！这才叫报仇！告诉那个‘冰霜之引’，这次合作，老子还算满意！”

莉娅娜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她知道，与“血瞳”的合作基础极其脆弱，完全建立在共同的敌人和眼前的利益之上。

“撤退！按预定路线分散撤离！”她果断下令。

“血瞳”成员们带着掠夺的物资和复仇的快感，迅速消失在黎明前更加黑暗的海岸线迷雾之中。莉娅娜则带着霜刃卫士和那个救下的老航海士，选择了另一条更加隐蔽的路径。

站在燃烧的哨站废墟前，疤脸最后回望了一眼，独眼中除了复仇后的空虚，也悄然升起了一丝别的什么东西。他看到了莉娅娜和她手下那些“黎明之剑”成员在战斗中的纪律性和目的性，与他们“血瞳”的纯粹疯狂截然不同。

“冰霜之引……黎明之剑……”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词，独眼微微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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