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城如同镶嵌在极北荒原上的一颗钢铁獠牙,在暴风雪中沉默地宣示着不容侵犯的威严。高耸的城墙上圣光符文流转不息,能量结界扭曲着光线,将整座城市笼罩在一层无形的壁垒之后。任何试图靠近的军队,都将在这绝对的防御面前撞得头破血流。
埃德里克和他的十二死士,伏在城外最后一道山脊的阴影里。刺骨的寒风卷着冰粒抽打在他们的铠甲上,发出细密的敲击声。他们面前是教廷经营数百年的钢铁堡垒,身后是即将北上的帝国龙焰军团。时间,是他们最致命的敌人。
“没有缺口。”代号“鹰眼”的老兵放下特制的远望镜,仅存的独眼中满是凝重。他脸上的伤疤在严寒中显得更加狰狞,“每个垛口都有双岗,箭塔的能量波动很稳定。维吉尔把这里变成了铁桶,连只雪雀都飞不进去。”
“地下通道全部被封死了。”负责侦查的工兵战士吐出一口白气,抹了把脸上的雪水,“我用探地符咒试过了,排水系统被融化的铅水灌满,废弃矿道被加固符文彻底封堵。连老鼠都钻不进去。”
绝望如同冰水般浸透每个人的心脏。几个年轻的战士不自觉地握紧了武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们不怕死,但害怕死得毫无价值。
就在这时,埃德里克缓缓起身。他甚至没有拍落肩上的积雪,只是凝视着远方那座在风雪中若隐若现的巨城,手背上的冰晶火焰印记突然亮起妖异的光芒。
“不,”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有一个缺口。”
他闭上双眼,背后的四翼虚影无声地舒展开来。暗红与苍蓝的光流不再仅仅是环绕他身体,而是开始与周围的天地产生深层次的共鸣——与呼啸的寒风共鸣,与飘落的雪花共鸣,与脚下冻土的脉动共鸣。他在感知,感知这座庞大城市防御体系最细微的能量脉动,寻找那万无一失中的“一失”。维吉尔在城内进行黑暗仪式,必然要汲取能量,那黑暗的侵蚀与原本纯净的圣光结界之间,定会产生不谐的涟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埃德里克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这种在宏大能量场中寻找特定“杂音”的行为,极其消耗心神,如同在瀑布的轰鸣中分辨一滴水珠落地的声响。其他十二人屏息凝神,一边为他护法,一边警惕地注视着四周。风雪似乎也变得温柔了些,不敢打扰这专注的感知。
突然,埃德里克猛地睁开双眼!眸中精光爆射,仿佛有实质的电光一闪而过!
“西北角,冰嚎悬崖。”他语速极快,带着不容置疑的确定,“那里的能量流动有滞涩,像血管中混入了泥沙。黑暗的污秽在那里沉淀,与圣光相互侵蚀,形成了一个能量漩涡,也是结界最薄弱的地方!”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城市西北角那片被狂暴风雪和永恒狂风笼罩的绝壁。冰嚎悬崖,那是连最耐寒的雪鹰都不敢靠近的死亡地带,下方是吞噬了无数冒险者的万丈深渊,终年不息的气流在那里发出如同冤魂哀嚎般的尖啸。
“我们怎么过去?”刃一嘶哑地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他的伤臂在寒冷中隐隐作痛,但眼神依旧坚定。
埃德里克的回答是直接展开四翼。不是虚影,而是近乎实质的、流淌着红蓝光华的巨大光翼!当那蕴含着毁灭与创造、冰与火极致矛盾力量的光翼完全显现时,连最勇敢的战士都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冷气,感受到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敬畏。
“抓紧了。”埃德里克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然。
下一刻,十三道身影冲天而起!埃德里克以四翼承载着所有人,如同一颗逆行的流星,拖着璀璨的红蓝尾焰,无视了下方陡峭的地形,直扑那座死亡悬崖!
“敌袭——!空中目标!西北方向!”城墙上的守军几乎在瞬间就发现了这惊人的一幕,凄厉的警报声如同被掐住脖子的公鸡,瞬间响彻全城,甚至压过了风雪的呼啸!
嗡——!
城墙各处,符文的光芒以前所未有的亮度闪耀起来!无数闪烁着寒光的弩箭、刻画着爆裂符文的重型弩炮、以及由圣光法师凝聚的、散发着净化气息的光弹,如同被惊动的蜂群,带着死亡的尖啸,从四面八方升起,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向着那道显眼的光轨疯狂攒射!
“左翼三十度,俯冲!”埃德里克在密集的弹幕中冷静地穿梭指挥。他前方的暗红逆焰化作一道流动的火焰护盾,将大部分物理箭矢和弩炮在接触的瞬间就焚烧成铁水与灰烬;同时,苍蓝的寒气在他周围形成一圈急速旋转的冰晶风暴,如同最锋利的刀片,将那些圣光弹的能量结构扰乱、偏转,使其在半空中就提前引爆,化作一团团刺目却无效的能量烟花。
一道特别粗大的圣光炮击擦着他的右侧光翼边缘掠过,灼热的气息让附近的雪花瞬间汽化,光翼上的光芒也为之剧烈闪烁了一下。埃德里克闷哼一声,脸色又苍白了一分,但他调整姿势的速度没有丝毫减慢,依旧坚定不移地朝着既定的目标点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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