渎圣之血 第102章 血色河谷

红河谷，得名于两岸富含铁矿、在阳光下呈现赭红色的土壤。这里是北境东南部难得的丰饶之地，河谷内分布着数个大型村镇和广阔的农田，一条名为“赤水”的河流蜿蜒其间，滋养着这片土地。然而此刻，这片往昔充满生机的河谷，却被一层不祥的阴霾笼罩。

埃德里克率领的追击部队，在离开迷雾盆地后第三天，终于抵达了红河谷的外围。连续的高强度行军和之前的激战，让战士们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但眼神中的锐利却丝毫未减。

尚未进入河谷核心区域，不祥的预兆便已显现。

沿途的村落，大多十室九空，偶尔能看到匆忙逃离的村民，脸上带着极度的恐惧。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与黑水堡类似的腥臭气味，只是更加稀薄，却也更广泛。一些田地被践踏，房屋有被暴力破坏的痕迹，但并非战斗所致，更像是……某种混乱的踩踏和逃亡。

“风语者”联络员试图与河谷内的情报点取得联系，但大多数讯号都石沉大海，仅有的几个回应也断断续续，充满了惊恐：

“……乱了！全乱了！好多绿皮怪物见人就咬……”

“……河水……河水好像有问题……”

“……救命！他们在……”

通讯在此戛然而止。

“情况不对。”赫克托勒住战狼，眉头紧锁，“不像是简单的瘟疫扩散……”

埃德里克悬浮在半空，四翼微微扇动，他俯视着下方逐渐开阔的河谷，脸色凝重。他强大的感知蔓延开去，捕捉到的是一片混乱、恐惧和……浓郁的血腥气！而在那一片混乱之中，之前一直追踪的那股属于运输队的、带着**感染者特有的黑暗能量波动，却诡异地消失了，或者说，融入了这片更大的混乱能量场中。

“运输队的目的地就是这里，但他们可能已经……释放了感染者。”埃德里克沉声道，“而且，情况可能比我们预想的更糟。”

他下令部队提高警惕，放缓速度，呈搜索队形，向着河谷内人口最稠密的“赤石镇”方向推进。

越是深入，景象就越是触目惊心。

路边开始出现倒毙的尸体，皮肤灰绿，身上有撕咬和抓挠的痕迹。一些房屋在燃烧，浓烟滚滚。更令人心惊的是，他们遇到了小股游荡的、已经完全失去理智的狂暴感染者！这些感染者速度更快，攻击性更强，如同野兽般扑向任何活物，其中甚至包括了一些明显是刚刚被感染不久的本地居民！

“清理道路！注意，尽量不要杀伤那些可能还有救的！”埃德里克下令，同时挥手射出一道凝练的苍蓝寒气，将几个冲过来的狂暴感染者暂时冻结，为部队开路。

战士们心情沉重地执行着命令。这些曾经的同胞、邻居，如今却变成了只知道杀戮的怪物，这种冲击远比面对教廷士兵更加令人难受。

当他们终于抵达赤石镇外围时，看到的几乎是一座死城。

镇门破碎，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尸体，有感染者的，但更多是普通居民的。鲜血染红了赭色的土地。镇内依旧传来零星的厮杀声、尖叫声和感染者疯狂的咆哮。

而就在镇子中央的广场上，一幕更加令人发指的场景，让所有目睹者瞬间血气上涌，目眦欲裂！

广场上，堆积着数十个被暴力打开的、原本用来运输**感染者的金属容器！容器空空如也，显然里面的感染者已经被全部释放。

而在广场的另一侧，竖立着几十个粗糙的木制十字架！每一个十字架上，都用铁钉钉着一个尚未完全变异、尚且保留着一丝人形和意识的感染者！他们发出痛苦的哀嚎，身体因病毒和钉穿伤口的剧痛而剧烈抽搐着，灰绿色的皮肤下血管暴起，绝望的眼神望着天空。

一群身穿灰色斗篷的“清道夫”，正冷漠地站在十字架前，他们手中拿着奇怪的装置，似乎在记录着这些被钉在十字架上的感染者在极端痛苦下的反应和数据！更远处，还有一些幸存的、未被感染的镇民，被教廷的士兵驱赶着，强迫他们观看这地狱般的景象，许多人已经精神崩溃，瘫倒在地，或发出歇斯底里的哭喊。

这根本不是简单的投放瘟疫！这是有计划的、残忍至极的人体实验和恐怖威慑！维吉尔不仅要传播瘟疫，更要利用极致的痛苦和恐惧，来摧垮幸存者的意志，收集在绝望环境下瘟疫的变异和数据！他甚至故意留下一些“活口”，让他们目睹这惨剧，将恐惧如同病毒般扩散出去！

“畜生！！！”

赫克托双眼瞬间赤红，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甚至不等埃德里克下令，已经如同失控的蛮牛，挥舞着骨斧，疯狂地冲向了广场！

他身后的战士们也都被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彻底激怒，压抑了许久的怒火和悲愤如同火山般爆发，嘶吼着跟随赫克托发起了冲锋！

埃德里克看着那片血腥的广场，看着那些被钉在十字架上痛苦挣扎的感染者，看着那些精神崩溃的镇民，一股冰冷到极致的杀意，如同实质般从他身上弥漫开来。手背上的印记灼热得发烫，左眼暗日燃烧，右眼冰原无垠。

他没有阻止赫克托的冲锋。

因为，有些罪恶，唯有鲜血才能洗刷。

他的身影缓缓升空，四翼再次舒展，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狱，响彻整个赤石镇上空：

“维吉尔的走狗……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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