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打工：卷死怨种同僚 第145章 淳朴可怜老太太

京城东南角，废弃码头与淤塞河湾区域。

岳辰和谢前带着一队刑部差役，正顶着午后有些闷热的日头，在一片蛛网般杂乱、弥漫着潮湿霉味和鱼腥气的街巷里进行着拉网式排查。

“他娘的！这鬼地方味儿可真冲！”岳辰一边用佩刀拨开一丛挡路的枯藤，一边不耐烦地抱怨，“小凌子也真是，追人追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还挨了刀子……那家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谢前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小本本和炭笔，笑嘻嘻地回应道：“岳头儿说的是！这地方是挺埋汰的，不过凌哥肯定有他的道理，咱们仔细搜搜，说不定就能找到线索？”

“知道知道，来都来了！”岳辰还是骂骂咧咧的，“我倒想看看，什么不要命的，敢砍我罩着的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

根据一名在附近捡拾破烂的老乞丐含糊不清的指认，他们还真在一条污水横流的小巷尽头，找到了一处院墙半塌、门板腐朽的废弃小院。

“就是这儿！给老子围起来！仔细搜！”岳辰精神一振，大手一挥。

差役们立刻冲了进去。

小院不大，只有两间摇摇欲坠的破屋和一个长满杂草的小天井。

屋内空空如也，只有厚厚的积尘、破碎的瓦罐和几张歪斜的破桌椅，地上连个像样的脚印都找不到。

“搜！墙角，地砖，床底下，都给老子敲一遍！看看有没有暗格地道！”岳辰不死心地吼着。

众人领命，好一番折腾，弄得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结果却是意料之中的——一无所获。

“妈的！白忙活一场！”岳辰气得一脚踢飞了一个破瓦盆，瓦盆撞在墙上摔得粉碎，“人早就跑没影了！毛都没留下一根！”

谢前抱头蹲下，躲开了头顶的不明飞行物，心有余悸地赶忙安慰道：“这帮贼人太狡猾了，收拾得这么干净，肯定是老手！岳头儿，咱们虽然没找到实物证据，但至少确定了他们确实在这儿待过，而且近期才撤离，这也算是个进展？”

岳辰冷哼一声，没再搭腔。

若不是有人证，再加上这儿多少还是发现了一些有人活动过的痕迹，他们只怕会错过这个线索。

不过现在，线索还是又断了。

岳辰留了两个人在这儿继续地毯式搜查，领着其余的人离开这里，继续之前的排查工作。

与刑部这边按部就班的排查相比，监察卫的行动则显得雷厉风行且霸道得多。

岳辰他们时不时就能看到一队队黑衣监察卫押着几个面色惊恐、不断喊冤的“可疑分子”走过——

有的是在附近探头探脑、看起来游手好闲的汉子，有的是家里藏着几把生了锈的旧柴刀就被认定为“私藏兵械”的破落户，甚至还有只是因为“眼神闪烁”、“形迹可疑”、“答话支吾”就被强行锁走的路人。

刑部的人看得直皱眉头，却也不敢阻拦。

“呸！什么玩意儿！”岳辰看着监察卫远去的背影，不爽地啐了一口，压低声音对谢前抱怨，“办案靠抓人顶数吗？这和杀良冒功有什么区别！显得他们多能耐似的！”

谢前也眨了眨眼，点头附和：“就是！这样容易冤枉好人的，还是咱们邢大人和岳头儿办案稳妥，讲证据，不扰民！”

正说着，他们拐过一条堆满破烂箩筐的窄巷，恰好看到两名面色冷硬的监察卫正围着一个挎着旧菜篮子、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穿着打补丁粗布衣的老太太厉声盘问。

“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看见什么生人没有？！”一名监察卫语气凶狠道。

老太太吓得瑟瑟发抖，菜篮子掉在地上，几个干瘪的萝卜和一把蔫巴巴的青菜滚落出来，沾满了泥土。

她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厉害：“官、官爷饶命！老身……老身就是住前面巷子的，出来买点便宜菜……没、没看见啥生人啊……”

另一名监察卫不耐烦地用刀鞘拨了拨地上的菜：“买菜？没看见这边封锁了？这地方是你该来的吗？我看你就是同党！”

“带回去细细审问！”

老太太吓得几乎要瘫软在地。

岳辰一看这情形，火气“噌”就上来了。

他虽粗豪，却最见不得欺负老弱妇孺。

岳辰大步上前，扬声打断：“哎！兄弟！差不多得了，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能知道什么？”

“看给她吓的，没凭没据的，别为难人了！”

那监察卫斜了岳辰一眼，冷哼一声：“刑部的手伸得倒长！我们监察卫办案，还需你们指手画脚？”

岳辰眼睛一瞪就想顶回去，谢前立刻抢先一步，脸上堆起人畜无害、甚至带点讨好的笑容，打圆场道：“两位官爷息怒，息怒！”

“您二位办案辛苦，我们都看在眼里。只是这老人家看着确实吓坏了，怕是真问不出什么。”

“您看，这边巷子复杂，说不定贼人就藏在哪处犄角旮旯，正需要您二位这样的高手去坐镇搜查呢！这询问街坊的小事，交给我们来办就好，保证问清楚了立刻汇报！绝不耽误办案！”

那两名监察卫被这高帽子一戴，又见岳辰身后跟着不少刑部的人，也不想多生事端，哼了一声，这才不耐烦地挥挥手：“滚吧！算你走运，别再让爷发现你真有什么问题！”

说罢，便转身朝着另一条巷子走去。

老太太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捡起地上的菜，对着岳辰和谢前不住地作揖，声音沙哑地连连道谢：“谢谢官爷！谢谢两位好心的青天大老爷！你们真是大好人啊！菩萨保佑你们升官发财！多子多福！长命百岁！”

岳辰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摆摆手，语气也缓和了些：“行了行了，快回去吧，这地方乱，最近少出来溜达。”

谢前则笑得更加灿烂阳光，甚至还主动弯腰，动作麻利地帮老太太把滚得最远的几个萝卜捡回来，仔细放进篮子：“老人家您慢点，路上小心啊，地面滑。”

老太太又千恩万谢了一番，这才挎着篮子，一步一颤、慢吞吞地拐过了前面的街角。

看着老太太安全离开，岳辰心里舒坦了点，觉得总算干了件人事。

他转头对谢前嘀咕：“瞧见没？这才是咱们刑部该干的事！哪像那帮黑皮狗，就知道乱抓人充数！”

谢前连连点头，一脸赞同：“岳头儿说得对！咱们刑部办案，讲究的是证据确凿，民心所向！”

岳辰只是挥挥手：“走吧走吧，还得继续查呢！妈的，今天要是再查不出个鸟来，老子名字倒过来写！”

谢前笑着应了一声“好嘞岳头儿！”而后屁颠屁颠地跟上。

他们并不知道，刚才那位他们“仗义执言”救下的“老太太”，在拐过街角、确认彻底脱离所有人视线后，原本佝偻的身形缓缓挺直了一些，颤抖的步伐也变得沉稳利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