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神银行 第63章 寒冬之眼与情报博弈

脚步落在坚冰上，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在呼啸的风雪和猎队成员粗重的呼吸声中，几乎微不可闻。洛辰高举双手，一步步走向严阵以待的冰牙猎队，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青灰色皮肤下蕴含的爆炸性力量，以及他们眼中毫不掩饰的、看待猎物般的冰冷目光。

那名持杖祭司，纯白的瞳孔始终锁定着他，骨杖顶端的冰核散发着幽幽蓝光，一股无形的、带着极寒意志的威压如同潮水般向洛辰涌来，试图侵入他的识海，冻结他的思维。这是冰牙部落的“审视”，一种结合了精神压迫与血脉感应的原始探测术。

洛辰心中凛然，但并未慌乱。他灵魂坚韧，对神性侵蚀都有相当抗性，更何况这种偏向于寒冷属性的精神压迫。他默默运转精神力，【精神护盾】在识海内层悄然构筑，同时，那缕“诗性火花”微微摇曳，散发出一股纯净而坚韧的意念，将那股试图侵入的寒冰意志柔和地抵挡在外。他没有强硬反击，那样只会立刻引发冲突，他只是稳固地守护住自己的心神，如同磐石立于冰河。

祭司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感觉到自己的“寒冬之眼”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而富有弹性的墙壁，无法深入分毫。这个外来者的灵魂壁垒，远超他的预期，而且其核心蕴含的那种古老而平和的气息，与他所知任何力量体系都迥然不同。

“停下。”在洛辰距离猎队约十步之遥时，祭司冰冷地开口。

洛辰依言站定，目光平静地回望过去。

“说出你的名字，外来者。以及，你所谓的‘古老歌谣’和‘神陨纪元’，从何得知？”祭司的声音不带任何感**彩，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程序。

“洛辰。”他报出真名，在这种涉及灵魂层面的审视下，假名毫无意义，反而显得心虚。“知识源于破碎的石板与失落的传承。”他给出了一个模糊但合理的解释，将来源推给不可考的古老遗迹，这是最不易被证伪的说法。“我行走大地，只为拼凑被遗忘的历史。”

“历史？”旁边一名脸上带着冻伤疤痕的战士忍不住嗤笑，声音沙哑，“冰原上只有生存和寒冬的意志！历史能当饭吃吗？祭司大人，我看这家伙就是南方派来的探子！或者跟那些鬼鬼祟祟的‘灰烬商队’是一伙的！”

“灰烬商队”这个名字再次被提及，洛辰心中记下，表面却不动声色。

祭司抬手，制止了战士的喧哗，目光依旧停留在洛辰身上：“你说你的力量，与‘冬寂’同源？证明给我看。”他显然对洛辰之前干扰“低语”的手段最为在意。

这是一个关键的考验。展示力量，但不能过度，更不能暴露底牌。

洛辰略一沉吟，缓缓抬起右手食指。他没有引动孽火，也没有催动诗篇信物，而是再次小心翼翼地调动起那丝对祭祀音节的领悟，混合着一丝自身的精神力，在指尖凝聚。

他没有发出声音，因为完整的音节消耗太大且可能引发不可控后果。他只是模拟了那种“寂灭”与“长夜”的意境，让指尖周围的空气微微扭曲，光线仿佛被吸走了一丝，泛起一层极淡的、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灰暗涟漪。同时，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与冰川裂隙深处传来的“低语”同源却更加古老纯粹的寂灭气息，弥漫开来。

这股气息出现的瞬间，所有冰牙战士，包括那名祭司，脸色都是微微一变。他们太熟悉这种源自“冬寂”本源的力量性质了，尽管洛辰模拟出的极其微弱，但其“纯度”却高得惊人，甚至……比他们通过祭祀和骨杖引动的力量，更加接近本质！

这怎么可能？一个外来者，如何能掌握比他们这些世代侍奉者更接近寒冬本源的力量意境？

祭司的呼吸急促了一瞬，纯白的瞳孔中首次出现了强烈的震惊和难以置信。他紧紧盯着洛辰指尖那缕即将消散的灰暗涟漪，仿佛要将其刻入灵魂深处。

“你……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个追寻者。”洛辰散去指尖的力量，语气依旧平静，“我感受到了这片土地的痛苦，感受到了那‘低语’的污秽正在侵蚀古老的契约。我的目标，或许与你们净化此地、维护寒冬纯粹性的目标，并不冲突。”

他巧妙地将自己的目的（调查异常、寻找诗篇）包装成了“净化污秽”、“维护古老契约”，这无疑更容易引起冰牙部落的共鸣。同时，他再次提到了“契约”这个对银行雇员而言至关重要的概念，隐晦地提升自己的格调。

祭司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他看着洛辰，又看了看身后依旧散发着不祥嗡鸣的冰川裂隙，脸上神色变幻不定。显然，洛辰展示的力量性质和他提出的说法，动摇了祭司原本的判断。

“祭司大人，不能相信他！”疤痕战士急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但他刚才确实帮我们削弱了‘低语’……”另一名相对年轻的战士低声嘀咕了一句，立刻被疤痕战士瞪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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