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人在全息游戏的开挂人生 第334章 牲畜

衡尧自然察觉到了杨匀的情绪变化，一眼便知道是又一次陷入了纠结，便没有急着追问城中大人物想的减少阴气的方法究竟是什么，只沉默地跟在后面。

巷道中一时间只有两人轻巧的脚步声在回响，眼看着就要走出小巷，杨匀突然回头看向衡尧。

因为身形不高，她微微仰着头，半张脸被光照着，另外半张隐于黑暗，露出的半张脸神情复杂至极。

在这不长不短的时间里她想了很多，从初见时魂体几近透明的衡尧一手捏碎游魂，到遇上伥使时衡尧几息间学会的步法，无一不在述说着衡尧的厉害之处。

更别提入城之后她毫不遮掩的态度转变，仿佛是有了什么倚仗，成竹在胸似的。

强烈的不安笼罩之下，杨匀原本坚定的想法产生了动摇，总觉得无法忽视这些明摆着的危险继续原先的盘算，算着算着很有可能把自己给算进去……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若是就这样抛下衡尧转身离开……她身体可以做到，心却不愿。

杨匀也说不出为何不愿，只是依稀有个感觉——酆都城会因为衡尧这个特别的灵魂产生一些变化。

而她正在焦虑的事，也可能会在这些变化中化为乌有。

“你……”

杨匀张口说了一个字，却迟疑着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想告诉我真相？”衡尧贴心地接话，“你对我死缠烂打的真相，和酆都城消失的阴气、巡逻守卫以及恢复阴气的办法有关。”

杨匀面色灰败一瞬。

衡尧便知道自己的猜想没错。

一路上杨匀叽叽喳喳说了不少事，但如此明显的阴气消失却被她含糊成“阴气有些稀少”几句话带过，以及大量的摆在明面上的巡逻守卫也未曾被提及，她想隐瞒的东西太明显了。

许是没将她放在眼里，才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

杨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在阴影里坐下，忍不住嘟囔，“你可真会装啊，早知道你这么有脑子，我还费那劲干什么。”

“不止有脑子，还有点手段。”衡尧补充，“既然准备说清楚，就别再做任何隐瞒。”

威胁是吧！

而且，就没见过这么会自夸的人！

杨匀自恃跑路手段一流，并未将威胁放在心上，不过不想和衡尧闹僵，还是讪讪一笑，“咳……那什么，我真说完你可别生气。”

“不会生气。”衡尧颔首，“说得详细些。”

能让她生气的事还真不多。

有什么不满，动完手也就结束了，到不了生气那一步。

杨匀沉吟一会儿才开口，“我也不知该如何说起……据说很久之前，酆都曾经发生过一次巨大的变故，那次变故是后来发生的一切的源头。”

不等衡尧问，她就赶忙接着说道，“但你知道的，我就是个普通鬼修，对以前的变故无从了解，更不知其真假，只是因为你说要详细些，才跟你提一下这个说法。”

衡尧点头。

她知晓所谓的变故究竟是什么，只不过没必要跟杨匀说道。

杨匀继续先前的话头，“总之，我所知道的明显变化都是从那场彻底改变了酆都的大战开始。”

“那一战的起因我跟你说过，这个没骗你，就不再赘述了。那段时间为了避免被战火焚尽，我忙着带人四处躲藏，当时到处都是阴气，比往常任何时候都要浓郁的阴气，我那时候还以为阴气减少的情况有在好转。”

“后来才知道，那是灭亡前的回光返照……还是人为的回光返照。”

说到这儿，杨匀嗤笑一声，“那些厉害的鬼修打起来消耗的阴气可不是我们这样的小鬼修能想象的，战后疗愈所需的阴气自然也不少。他们把所有打输了的人都用邪法转成了阴气还不够，普通鬼修也没逃过去。”

“酆都城的人没了大半，不是在混战中死亡，却是因混战而亡，全都化作了最后的，浓郁的阴气。”

“停下混战，也不过是因为大鬼修通过这一战意识到阴气并不是单纯的减少，而是枯竭，酆都不再有新的阴气滋生了。”

通过杨匀的话，酆都曾经发生的事情缓缓在衡尧脑海中串联起来。

最初的变故，是卿流风将酆都从月清界挖走，放到了属于他的游戏世界。

只不过那时候的游戏世界还没与现代世界的科技关联上，酆都维持着基本的运转，月清界的灵魂归处仍是这里。

不知卿流风用了什么手段，酆都似乎并无太大的变化，所以大部分人未曾发觉酆都已经换了个地方。

衡尧认为，实际上从那时候开始，阴气便已经在逐渐减少，但因为并未完全与外界断联——或是其他原因——总之阴气还未完全枯竭，酆都表面上暂且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是，六道轮回消失了，只不过并不为大众所知。

而后日复一日，直到游戏世界与现代世界的科技网络结合，酆都成为了游戏世界的复活通道，于是开始出现白光，直到发展成白色天幕。

就在白光出现时，酆都城里的新灵魂开始减少，后来更是直接消失，阴气也在这个过程中出现明显的减少，于是三大家族想了些邪门的法子害人，终是引起混战。

混战中，大鬼修意识到阴气并非单纯的减少，而是不会再生的枯竭，不得已停下争斗。

在接下来的十多年岁月里，定下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规则并且遵守，堪堪维持着面上的和平，非必要不会动手消耗阴气。

而鬼修总是需要阴气的，又有将灵魂转为阴气的邪法在手，大鬼修自然成了占据上位的盘剥者。

杨匀的声音随着衡尧的思绪响起，“他们把剩下的人当做最后的阴气来源，如同养牲畜一样圈养起来。”

说到“牲畜”二字时，简直是咬牙切齿。

衡尧沉默地听着。

杨匀兀自气了一会儿，才压下心头的不忿，意识到衡尧的静默，不由得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问问，既然是被圈养的牲畜，为何可以出城吗？”

衡尧眉头略挑，抬头环视一圈白色天幕，“你们可以出酆都城，却出不了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