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江湖之血海深仇 第58章 清瑶决断

黑雾如墨的黑风崖上，慕容绝坠入密林的笑声还未消散，那道拄着白骨权杖的枯瘦身影便从雾中显现。苏清瑶望着对方权杖顶端跳动的黑雾，突然想起寒月宫典籍里的记载 —— 幽冥殿初代阁主修炼的 “噬灵术”，需以血亲精血为引，而他袖口隐约露出的月牙形胎记，竟与寒月宫传世玉佩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清瑶，你的月华珠快撑不住了！” 楚嫣然的药鼎发出刺耳的嗡鸣，绿色药气被黑雾腐蚀得滋滋作响。她瞥见苏清瑶苍白的侧脸，对方腕间的月华珠已泛起灰败之色，显然动用了超出自身负荷的力量。

苏清瑶没有回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玉佩。三年前接任寒月宫掌门时，前任掌门临终前曾嘱咐：“若遇拄白骨权杖者，切记用‘月隐术’自保，此人与寒月宫有未解之缘。” 当时她只当是寻常警示，此刻才惊觉其中深意。

“小姑娘，你的月华珠不错。” 初代阁主的声音沙哑如磨砂，黑雾中突然浮现出半块月牙玉佩，“这物件，你该认识吧？” 玉佩上刻着的 “寒” 字，与苏清瑶腰间的 “月” 字恰好互补。

苏清瑶的呼吸骤然急促，月华珠的光芒剧烈颤抖。楚嫣然在一旁急喊：“别信他！这是幻术！” 她将药杵掷向玉佩幻影，却被黑雾吞噬得无影无踪。护罩的裂痕越来越大，一颗骷髅头突破防御，擦着墨影的肩头飞过，留下焦黑的印记。

“哥！” 墨影痛呼一声，七杀刃的刀气顿时弱了三分。凌尘急忙挥剑掩护，玄铁重剑上的光点却因分心暗了下去，被骷髅头趁机撞中后背，喉头涌上腥甜。

就在此时，密林深处传来慕容绝的冷笑：“苏姑娘，不如做个交易？” 他的身影在树梢间若隐若现，手中把玩着那张泛黄的羊皮卷，“你帮我拿到凌尘的人头，我就告诉你寒月宫与幽冥殿的渊源 —— 包括你师父临终前为何要销毁那半块玉佩。”

这句话如惊雷般炸响，苏清瑶猛地抬头。前任掌门圆寂前确实曾试图焚毁玉佩，被她拼死拦下，这些年翻阅典籍却始终找不到其中缘由，慕容绝的话像钩子般挠着她的心。

“别听他胡说！” 凌尘的声音带着内力穿透黑雾，“他在挑拨离间！” 玄铁重剑突然爆发出璀璨金光，硬生生逼退数颗骷髅头，“清瑶，无论渊源如何，此刻我们是并肩作战的兄弟！”

慕容绝笑得更加得意：“兄弟？那你们知道寒月宫的‘月魂禁术’吗？知道用掌门精血能换来瞬间压制对手的力量吗？” 他故意提高音量，羊皮卷在手中展开一角，“这上面可有你师父的亲笔批注呢。”

苏清瑶的瞳孔骤然收缩。月魂禁术是寒月宫的禁忌，据说能以损耗五年功力为代价，召唤月神之力压制对手，历代掌门都严禁修炼。但师父的批注…… 她下意识摸向怀中的寒月宫心法，最后一页确实有几行模糊的字迹，当时只当是寻常练功心得。

“清瑶！” 墨影突然大喊。他发现慕容绝的软剑正绕到护罩后方，毒火凝聚成蛇形，显然想趁苏清瑶分神时偷袭。凌尘立刻回身救援，却被三颗骷髅头缠住，玄铁重剑的金光越来越暗。

护罩的裂痕突然扩大，一颗骷髅头突破防御，直扑楚嫣然面门。苏清瑶猛地推开她，自己却被骷髅头擦中肩头，顿时冒出焦黑的印记。剧痛让她瞬间清醒 —— 师父的批注或许是真的，但用禁术换来的力量，与幽冥殿的邪术又有何异？

“寒月宫弟子听令！” 苏清瑶突然扬声，月华珠的蓝光骤然转盛，“结‘月隐阵’！” 寒月宫弟子们迅速变换阵型，三十柄长剑织成冰蓝色的光幕，将众人笼罩其中。这是寒月宫的防御阵法，虽无杀伤力，却能隐匿气息，为撤退争取时间。

“清瑶，你要做什么？” 楚嫣然察觉不对，对方的月华珠正散发着灼热的温度，“月隐阵不需要消耗这么多内力！” 她扑过去想阻止，却被苏清瑶用气墙挡住。

“嫣然，带大家先走。” 苏清瑶的笑容带着决绝，她摘下头上的玉簪，那是前任掌门留给他的遗物，“告诉凌尘，我会追上他们。” 玉簪刺入掌心，鲜血滴落在月华珠上，蓝光突然暴涨，却没有形成光柱，而是化作无数冰蝶，朝着四面八方飞去。

“雕虫小技！” 初代阁主的白骨权杖重重顿地，黑雾如潮水般涌向冰蝶。但那些冰蝶触碰到黑雾便瞬间炸裂，寒气顺着黑雾蔓延，竟在他枯瘦的手腕上凝结出薄冰。这是月魂禁术的变种，虽不能压制对手，却能以损耗三年功力为代价，制造逃生的契机。

慕容绝正在林间疾驰，突然被冰蝶的寒气波及，软剑上的毒火顿时黯淡。他惊恐地发现，周身的黑雾正在消散，凌尘与墨影的身影已冲破雾障，朝着自己追来。“苏清瑶！” 他怒吼着挥剑斩碎冰蝶，却被趁机逼近的玄铁重剑震得虎口发麻。

光幕中的苏清瑶脸色苍白如纸，肩头的焦黑印记顺着经脉蔓延，渗出乌黑的血液。她看着凌尘与墨影逼近慕容绝，嘴角终于露出笑意，月华珠的蓝光却在此时骤然黯淡。当冰蝶散尽时，她的身影已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片凝结的冰霜 —— 月隐阵的终极奥义，是以自身为饵，将气息完全隐匿。

“追！” 初代阁主的怒吼在崖间回荡。他看着满地冰蝶的残骸，突然发现其中一片冰晶里，嵌着半块月牙玉佩 —— 正是他刚才在黑雾中显现的那半块。权杖顶端的黑雾剧烈翻涌，显然这出乎意料的变故打乱了他的部署。

凌尘接住楚嫣然递来的解药，玄铁重剑的金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炽烈。他望着苏清瑶消失的方向，想起她在寒月宫雪中练剑的模样，想起她月华珠下温柔的笑容，想起她刚才决绝的眼神 —— 她用三年功力换来的机会，绝不能白费。

“墨影，” 凌尘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别让她失望。” 玄铁重剑与七杀刃再次相碰，金色与黑色的光芒交织成网，朝着慕容绝罩去。

黑风崖的风卷着残雪掠过，慕容绝看着越来越近的兄弟二人，突然发现自己的软剑竟在微微颤抖。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为了所谓的道义，宁愿损耗功力也要掩护彼此？直到剑光与刀气同时斩来，他才隐约想起，多年前在凌云阁学剑时，师父也曾说过 “侠义” 二字。

而在密林深处的寒潭边，苏清瑶靠在石壁上喘息。月华珠的光芒微弱如烛火，肩头的伤口仍在渗血，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明亮。指尖的冰蝶残翅化作光点，融入寒潭的碧波中 —— 这是寒月宫的传讯方式，用不了多久，她就能追上同伴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