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江湖之血海深仇 第161章 寒月叛徒

寒月宫的冰阶覆着薄霜，苏清瑶踩着凝结的冰花拾级而上，腰间的软剑随着步伐轻晃。重建中的宫殿还飘着松木清香，弟子们忙碌的身影在回廊间穿梭，却没人注意到她们宫主眼底的寒霜 —— 自楚嫣然传来密信，告知回春堂的刺客使用寒月宫羽箭后，她的心就一直沉在冰窖里。

“宫主，冷月心长老的灵堂已经布置好了。” 执事弟子躬身禀报，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担忧。冷月心作为前任宫主，半年前 “病逝” 时留下遗命，将宫主之位传给苏清瑶，此刻灵堂就设在寒冰殿的侧室，白幡在穿堂风中轻轻飘动。

苏清瑶点头走进灵堂，冰烛的冷光映着供桌上的牌位。她指尖抚过牌位上 “冷月心之灵位” 的字样，突然停在角落的冰纹上 —— 这冰纹雕刻手法特殊，与寒月宫正统技法不同，反而像…… 她猛地抬头，看向灵堂梁柱上悬挂的白幡，幡角绣着的冰莲图案，竟比制式图案多了一片花瓣。

“这幡是谁绣的？” 苏清瑶的声音冷得像殿外的寒风。那多余的花瓣是暗号，她在母亲留下的手札里见过，是幽冥殿与寒月宫叛徒约定的标记。

执事弟子脸色微变：“是…… 是冷月心长老的贴身侍女小霜绣的，她说这是长老生前最喜欢的样式。”

“把她叫来。” 苏清瑶转身站在灵堂中央，冰蓝色灵力在掌心悄然凝聚。小霜自她接任宫主后就一直负责打理冷月心的旧物，平日里沉默寡言，此刻想来却处处透着诡异 —— 回春堂刺客腰间的令牌样式，正是小霜保管的备用令牌之一。

小霜很快被带来，穿着素白的孝服，眼眶通红地行礼：“参见宫主。” 她垂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袖，袖口沾着的丝线颜色，与楚嫣然描述的羽箭尾羽颜色完全一致。

“这些白幡是你亲手绣的？” 苏清瑶指向幡角的冰莲，“冷月心长老生前最讨厌纹样繁复，你为何要多加一片花瓣？”

小霜的肩膀猛地一颤，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是…… 是弟子记错了样式，求宫主恕罪！” 她的声音发颤，却始终不敢抬头，发髻上的银簪在冰烛下闪着微光，那是只有核心弟子才能佩戴的信物。

苏清瑶缓步走到她面前，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回春堂的刺客，用的是寒月宫制式羽箭。” 冰蓝色灵力轻轻扫过她的手腕，“你袖口的硫磺味，与炼药坊的药渣味道一模一样，还要狡辩吗？”

小霜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灵堂外突然传来骚动，两名弟子押着个信使冲进来：“宫主！抓到个试图送出密信的人，身上搜出这个！” 信使怀中的密信上，赫然盖着寒月宫的冰莲印，收信人写着 “林啸亲启”。

“不必再演了。” 苏清瑶将密信扔在小霜面前，信纸散开的瞬间，露出里面绘制的寒月宫布防图，“你不仅给林啸传递消息，还用冷月心长老的名义调动暗卫，回春堂的暗杀，就是你执行的吧？”

小霜看着密信上自己的笔迹，突然崩溃大哭：“是！都是我做的！可我也是被逼的！” 她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玉质与林啸的蛇形令牌同源，“林啸抓了我全家，逼我潜伏在长老身边！他说只要帮他拿到寒月宫控制权，就放了我的亲人！”

“冷月心长老知道吗？” 苏清瑶的声音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她不愿相信那位待自己如亲女的长老会背叛，可灵堂的暗号、小霜的供词，都在指向一个可怕的真相。

小霜的哭声突然止住，抬起头时眼中满是诡异的平静：“长老当然知道。” 她的话像冰锥刺入苏清瑶心口，“宫主当年根本不是病逝，是假死脱身！她早就和林啸合谋，想用社稷图掌控江湖，让寒月宫成为天下第一门派！”

“你胡说！” 苏清瑶的灵力骤然爆发，灵堂的冰烛剧烈晃动，“冷月心长老一生守护寒月宫，怎么可能勾结林啸？” 她想起长老临终前的叮嘱 “守护好寒月宫”，想起那些深夜传授的功法心得，这些难道都是假的？

“是真是假，你看这个就知道了。” 小霜从灵位后面摸出个紫檀木盒，打开的瞬间，里面露出几封密信，信纸抬头写着 “月心亲启”，落款正是 “林啸”。其中一封写道：“假死计划已妥，待清瑶那丫头掌握宫主之位，便借她之手夺取冰窖遗诏，届时你我里应外合……”

信上的字迹与冷月心手札上的笔迹完全一致，甚至连习惯性的墨点位置都分毫不差。苏清瑶踉跄后退，撞在供桌上，冰烛应声倒地，烛火在冰砖上跳动，映着她苍白的脸。

“长老说你太善良，不适合卷入权谋争斗。” 小霜继续说道，声音带着怜悯，“她假死就是为了让你名正言顺继位，再利用你的信任拿到遗诏。那些所谓的‘叛乱旧部’，其实都是知道真相的忠良，早就被她借着清剿之名灭口了。”

苏清瑶望着冷月心的灵位，泪水终于决堤。她想起自己接任时的意气风发，想起重建寒月宫时的信誓旦旦，原来从一开始，她就只是冷月心和林啸棋盘上的棋子。母亲的死，苏怜月的背叛，甚至自己的继位，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原来我从未逃出棋局。”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冰蓝色灵力在掌心渐渐消散。一直以来的坚持与抗争，在残酷的真相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连最尊敬的长辈都在利用自己，这江湖还有什么是可信的？

小霜突然从怀中掏出匕首，猛地刺向苏清瑶心口：“林啸说了，留你不得！” 但她的动作在苏清瑶眼中慢如龟爬，软剑出鞘的瞬间，冰气已冻结她的手腕，匕首 “当啷” 落地。

“把她关入冰牢。” 苏清瑶收回长剑，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接触。” 她看着被押下去的小霜，突然补充道，“善待她的家人，查明下落。”

灵堂只剩下苏清瑶一人，冰烛的冷光映着满地狼藉。她走到灵位前，缓缓跪下，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师父，你若泉下有知，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 回答她的只有穿堂而过的寒风，卷起白幡，像极了无声的嘲讽。

不知跪了多久，苏清瑶终于起身，将密信和木盒收好。她望着冰窖的方向，那里藏着先帝遗诏，也藏着冷月心假死的最后证据。无论真相多么残酷，她都必须查下去 —— 为了母亲的遗愿，为了寒月宫的弟子，更为了打破这操纵一切的棋局。

当她走出灵堂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寒月宫的冰阶在晨光中闪着金光，弟子们正在练习新的阵法，充满生机的景象与灵堂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苏清瑶握紧腰间的软剑，眼中的迷茫被决绝取代。

“传令下去，关闭山门，彻查所有弟子身份。” 她的声音在冰殿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凡与林啸有牵连者，无论职位高低，一律严惩不贷！”

晨光穿过冰窗，照亮她坚定的侧脸。叛徒虽已揭露，但寒月宫的危机才刚刚开始，而她知道，自己必须独自面对这场风暴，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