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影江湖之血海深仇 第122章 大师圆寂

密道的石门合拢时，玄空正将最后半颗解毒丹塞进舌下。石壁暗格里的青铜佛龛泛着冷光，他摸着龛上 “卍” 字印记，突然想起三十年前先帝御赐的那串紫檀佛珠 —— 此刻正碎在大雄宝殿的金砖上，像极了少林百年基业的裂痕。

“阿弥陀佛。” 老和尚缓缓起身，袈裟上的血痕在烛火下晕成红梅。他从佛龛后摸出柄锈迹斑斑的锡杖，杖头的铜环碰撞声穿透暗格，在大殿里传出老远。

慕容绝的黑气正卷着教徒封堵藏经阁密道，听见锡杖声猛地回头：“老秃驴，还敢出来送死？”

玄空推开暗门的瞬间，锡杖在地面划出火星，将散落的佛珠串成一线。幸存的三名少林武僧从偏殿冲出，袈裟染血却身姿挺拔，与老和尚并肩而立，组成最后的人墙。“施主执念太深，” 玄空的声音在大殿回荡，“回头是岸。”

“岸？” 慕容绝的黑气凝成丈许巨爪，“本殿的岸，就是这万里江山！”

第一掌落下时，玄空的锡杖突然竖在胸前，杖头铜环发出震耳嗡鸣。“金刚不坏身” 的金光从他毛孔渗出，将黑气挡在三尺之外。可黑袍教徒的毒箭却趁隙射来，三名武僧扑上来用身体挡住，箭簇穿透袈裟的闷响里，老和尚的锡杖猛地砸向地面，将冲在前头的教徒震得骨断筋折。

“护好祭坛！” 玄空的声音陡然拔高，锡杖横扫的同时，突然抓住慕容绝的手腕。金光与黑气碰撞的刹那，他竟将对方的掌力引向自己心口 —— 那里正是 “金刚不坏身” 的罩门。

“大师！” 暗格里的楚嫣然捂住嘴，看着玄空嘴角涌出的血染红佛珠，却死死不肯松手。她知道老和尚在用自己的护体罡气，为密道里的凌尘争取时间。

第二掌接踵而至。慕容绝的黑气撕裂金光，玄空的袈裟寸寸碎裂，露出后背纵横的旧伤 —— 那是二十年前护着沈落雁突围时，被北狄弯刀留下的疤痕。“社稷图……” 老和尚突然笑了，血沫从齿间溢出，“你以为只是兵防图？”

锡杖突然指向西方，那里的壁画在震波中剥落，露出后面藏着的地图 —— 山川河流间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红点，每个点旁都刻着皇室宗亲的生辰八字。“那是……” 楚嫣然突然明白，“是皇室血脉的秘录！”

慕容绝的瞳孔骤然收缩，黑气猛地加重三分：“胡说！”

第三掌落下时，玄空的金光彻底溃散。老和尚像断线的风筝倒飞出去，撞在藏经阁的匾额上，“少林” 二字被震得粉碎。他挣扎着坐起身，指腹在胸口袈裟上摸索，那里藏着片青铜镜碎片，与凌尘怀中的恰好互补。

“凌家…… 不，林家后人……” 玄空的声音轻得像羽毛，目光穿透大殿，仿佛落在密道深处，“你胸口的玉佩……”

密道里的凌尘突然按住心口，那枚合并的玉佩正发烫。他想起玄空的话，指尖抠住玉佩边缘，竟从中抽出片薄如蝉翼的金箔 —— 上面刻着 “免死” 二字，盖着先帝的盘龙印，边角还留着母亲的指纹。

“是免死金牌……” 苏清瑶的声音发颤，冰心诀凝成的冰灯突然爆亮，照亮了密道尽头的祭坛轮廓，“先帝早料到有这一天。”

大雄宝殿里，玄空的锡杖终于支撑不住，哐当落地。慕容绝的黑气缠住他的脖颈，老和尚却看着西方天际，那里的双星正渐渐交汇。“社稷图…… 是证明皇室血脉的铁证……” 他的头缓缓垂下，最后一口气吹散了指间的佛珠，“北狄的公主…… 早就混进后宫了……”

这句话如惊雷在脑中炸响，楚嫣然骤然忆起外祖父的脉案——三年前，他曾为一位深宫中的神秘娘娘诊脉，那奇诡脉象竟与北狄女子如出一辙！她正欲落笔记下这惊天秘闻，却见慕容绝指间黑气骤然绞紧，玄空脖颈应声断裂，头颅软软垂下，嘴角竟噙着一抹诡异的释然笑意。

“大师！” 楚嫣然孤注一掷地将毒粉尽数掷出，趁教徒混乱时，心头稍松，立刻闪身窜进偏殿的暗门。这条退路是玄空早就为她指明的，此刻成了唯一的生机。 她沿着石阶向下疾奔，身后教徒的怒吼与脚步声如影随形，让她不敢有丝毫松懈。 石阶尽头通往祭坛后侧，只要能抵达那里，或许就能暂时摆脱这如附骨之蛆般的追杀。

慕容绝一脚踹碎玄空的尸体，黑气卷向散落的青铜镜碎片。指尖刚触到碎片的刹那，却见老和尚的血在金砖上晕开奇异的纹路 —— 那是少林的 “燃灯阵”，火焰顺着血痕蔓延，将大殿的黑袍教徒尽数困住。

“找死！” 慕容绝的黑气炸开，火焰却越烧越旺，仿佛有无数只手在拉扯他的黑袍。他瞥见密道方向的微光，突然转身追去，黑袍下摆扫过玄空的锡杖，将那串碎佛珠碾成粉末。

祭坛方向的钟鸣越来越响，如同催命的鼓点，重重敲在凌尘的心上。双星在天幕上交叠成璀璨的十字，这瑰丽的天象在他眼中却只映出冰冷的杀机。密道里，凌尘死死攥着那块冰冷的免死金牌，玉佩里的金箔紧贴心口，烫得像团火，那灼痛感几乎蔓延至眼眶——他清晰地记得玄空最后染血的笑容。玄空用性命换来的，不仅是时间，更是刺破这滔天阴谋的利剑！一股混杂着悲愤与决绝的火焰在他胸中熊熊燃烧。 而那藏在社稷图里的皇室秘闻，此刻在他心中重若千钧，那是他们唯一的生机，也是刺向慕容绝最致命的一击！ 想到这里，凌尘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恐惧被压下，取而代之的是破釜沉舟的凛冽战意。

苏清瑶的断剑猛地向前一指，石壁上赫然显现一行小字：“双星交汇时，龙脉现真形！”冰蓝色灵力如活物般钻入石缝，整座山体发出沉闷轰鸣，似有远古巨兽即将破土而出。

离祭坛，只剩十丈。玄空圆寂的钟声，在山谷里久久回荡，像在为这场迟来的清算，敲响最后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