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一人双马,纵马疾驰。
三日后,终于奔到了长安城外。
城外道旁,夏鲁奇早已带着几十亲卫骑兵等候。这些骑兵甲胄鲜明,腰悬长刀,马鞍旁斜挎着劲弓,个个眼神锐利如鹰,正是徐墨麾下精锐。
两浙之战初期,王晏球与夏鲁奇以悍勇闻名,率军一路突进,险些直捣两浙腹地,这份勇武,深得徐墨看重。
徐墨直接将麾下几大精锐之一的魏博牙兵调至两人麾下,以示信任。
见徐墨策马而来,夏鲁奇驱马上前,微微躬身,附耳低声道:“太师,契丹人不安分,昨夜突袭了咱们数个村镇,杀了不少百姓,还掳走了些妇孺……”
徐墨原本平静的眼神瞬间掠过一丝寒芒。
为了配合这场真假天子的大戏,他故意大开边境,任各路势力涌入长安,诸侯齐聚朱雀门。
而蜀王暗中相助李星云,契丹人混在其中,他何尝不知?不过是佯作糊涂,陪他们演这场戏罢了。
可在他的地盘上屠戮他的百姓,这触碰了他的逆鳞——他向来睚眦必报。
徐墨勒住缰绳,冷声道:“远来是客,既然这客人如此贪恋这片土地,就不必走了,都留下吧。”
夏鲁奇低头领命,沉稳道:“是!”
徐墨不再多言,策马穿过城门,直奔朱雀门而去。
踏入朱雀门时,各路诸侯基本到齐。假李星云斜倚在龙椅上,一只手臂随意搭在扶手上,姿态慵懒。
他身旁依次立着晋王李嗣源、定南王、汉王,三人神色各异。
至于原着里的静海王——曲颢的头颅都被石灰裹着带回洛阳了。
而原本吴越王钱镠,这会儿还是个节度使,被徐墨围困在两浙呢。
至于原本朱温封的闽王王审知,兵权被收拢后已经死于“意外”了。
徐墨径直走到假李星云身旁站定,目光再次扫过定南王与汉王。
这两家实力比岐国还要孱弱,若不是他眼下无暇旁顾,只需发兵十万,便能将其一同覆灭,根本不足为虑。
殿内沉默片刻,李嗣源轻摇折扇,扇面“啪”地合上,他用扇骨轻轻拍了拍掌心,慢悠悠开口:“殿下,人来了。”
假李星云睁开眼,目光投向殿外。
片刻后,李星云一行人踏入朱雀门。他身旁站着尸祖侯卿,依旧是那副潇洒慵懒的模样,手里转着骨笛。
倾国倾城叉着腰,眼神警惕地扫过殿内;耶律阿保机一身契丹服饰,身姿挺拔。还有十三省祭酒真人以及蜀王孟知祥立于侧后方,神色淡然。
李嗣源目光落在孟知祥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蜀王,你这是站错位置了吧?”
孟知祥挑眉,故作疑惑:“哦?有吗?不是说好要助殿下一臂之力?倒是晋王,怎么站到那冒牌货身边去了?”
说着,他朝李星云拱手行礼,态度恭敬。
李嗣源笑了两声,语气淡淡:“这么说来,是吴王、定南王、汉王,还有未来的梁王,以及我这个晋王,都站错了?”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假李星云猛地挥手,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李嗣源躬身应道:“是。”
假李星云站起身,看向李星云,语气平静:“别来无恙。”
“无恙。”李星云回了两个字,神色淡然。
“来者是客,来人,备座。”假李星云抬手吩咐道。
侍从很快搬来座椅,两人相对而坐。李星云望着附近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轻声道:“没想到一别长安十余载,再归来时,竟成了客。”
假李星云执起茶壶,缓缓给李星云斟了杯茶:“我身后这把椅子,你一定很熟悉吧?”
李星云瞥了一眼那象征皇权的龙椅,淡淡反问:“为何熟悉?”
“它虽被朱温抢去,在焦兰殿坐过一阵,但终究,是你父皇的位置。”假李星云端起自己的茶杯,缓缓开口。
李星云轻笑一声:“不过是把破椅子罢了,你能坐,他能坐,”他目光扫过假李星云身后的诸侯,“他们也能坐。”
随后一顿,他抬眼看向假李星云,眼神锐利起来:“有一事我很好奇,今日你觉得,你我二人,谁能留下?”
假李星云端着茶杯,尚未饮下,语气笃定:“我。因为我才是真的李星云!”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笑声里却藏着刀光剑影和浓浓的杀意。
笑罢,李星云又问:“还有一事想请教,你想让我如何死?”
假李星云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猛地挥手。站在李嗣源身旁的徐墨,缓缓抬手。
“唰唰唰——”
朱雀门四面的城墙上忽然冒出千余弓弩手,黑洞洞的箭尖齐刷刷对准了李星云一行人。
李星云却面无惧色,淡淡道:“你我之间,还有区别。”
假李星云愣了一下,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以为他指的是这个。
“不是那个。”李星云摇头。
假李星云恍然,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各自身后,冷笑道:“你是说我身后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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