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风暴 第157章 青阳萧辰，灵根之惑

青阳山，云雾缭绕，灵气盎然。山脚下，青阳镇依山而建，人烟稠密。时值青阳门十年一度的开山收徒之日，镇上车水马龙，来自四面八方的少年少女汇聚于此，期盼能踏入仙门，求取长生。

镇东头，一间简陋的木屋小院里，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正缓缓收功，睁开双眼。他面容清秀，眼神却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深邃与沧桑。正是轮回转生后的萧辰。

此世，他生于青阳镇一户普通农家，取名萧辰，倒是与前世同名。自他降生，掌心便有一道淡不可察的星辰漩涡胎记，体内亦有一缕微弱却坚韧的混沌之气自行流转，护持己身，使得他虽无刻意修炼，却也身强体健，灵台清明，远胜寻常少年。

“十五年了吗……”萧辰低声自语，感受着空气中远比前世玄黄界稀薄许多的灵气，心中波澜微起。轮回盘碎片护着他一点真灵不灭，投入此界，记忆却并未完全苏醒，如同蒙尘的明珠，直到三年前，他才在梦中逐渐忆起前尘往事，知晓了自己乃萧辰转世，身负混沌道种与轮回使命。

然而，此方天地似乎大道有缺，法则压制极强，他尝试运转前世的《混沌衍道经》，进展却缓慢如蜗牛，三年苦修，也不过堪堪达到此界所谓的“练气三层”境界。更麻烦的是，他体内的混沌道种因前世自爆而受损严重，陷入沉寂，轮回盘碎片更是感应微弱，几乎与普通灵魂印记无异。

“这一世，起点竟是如此之低。”萧辰微微苦笑。前世他纵横九霄，俯瞰轮回，此生却要从一个小小的练气期重新开始。但很快，他眼神便恢复了坚定。低又如何？他萧辰的道心，历经轮回而不灭！父亲尚在寂灭威胁之下，母亲残魂消散之憾未平，寂灭天尊仍是诸天大敌！他必须尽快重回巅峰！

“当务之急，是获得修炼资源，并弄清此界状况。加入青阳门，是目前最好的选择。”萧辰起身，整理了一下粗布衣衫。今日，正是青阳门检测灵根、收录门徒的日子。

青阳门是这青阳山方圆千里内的霸主，门主乃是筑基后期大修士，据说门内还有一位常年闭关的金丹老祖，在这片地界已是了不得的仙家势力。

镇中心广场，人山人海。一座高台之上，摆放着一块晶莹剔透的“测灵石”，数名身穿青阳门服饰的修士肃立一旁，为首一位面容冷峻的中年修士，乃是外门执事赵干，筑基初期修为，负责此次收徒。

“肃静！”赵干声如洪钟，压下广场喧嚣，“凡年满十二，未过十八者，依次上台，手触测灵石！灵根资质，决定尔等仙途！”

少年少女们既紧张又期待，排成长队，依次上台。测灵石光芒闪烁，显示出各色灵根。

“王虎，金木土三灵根，资质下等，入外门杂役处！”

“李秀儿，水木双灵根，资质中等，入外门！”

“张凡，金木水火土五灵根，伪灵根，不合格！”

……

有人欢喜有人愁。灵根分天、地、上、中、下、伪六等，单灵根为天灵根，万中无一；双灵根为地灵根，亦是天才；三灵根为上等；四灵根为中等；五灵根为下等；而伪灵根，几乎与仙道无缘。

很快，轮到了萧辰。他平静上台，将手按在冰凉的测灵石上。

台下，不少认识萧辰的镇民都在张望。萧辰自幼聪慧沉稳，虽家境贫寒，但气度不凡，许多人都觉得他或有仙缘。

然而，测灵石光芒闪烁了几下，竟呈现出一种极其黯淡、近乎透明的灰蒙蒙色彩，并且没有任何属性倾向！

负责记录的弟子愣了一下，看向赵干：“赵师叔，这……这是什么灵根？从未见过！”

赵干眉头紧皱，神识扫过萧辰，发现他体内确有一股微弱的灵力波动，约莫练气三层，但这测灵石的反应实在古怪。他沉吟道：“光芒黯淡，几近于无，且无属性……莫非是比伪灵根更差的‘废灵根’？或是……测灵石出了问题？”他示意萧辰再试一次。

结果依旧。灰蒙蒙，无属性，微弱至极。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和惋惜之声。

“废灵根？那不是比伪灵根还差？根本没法修炼啊！”

“可惜了，看着挺精神一孩子……”

“萧辰这孩子，看来是与仙道无缘了。”

赵干摇了摇头，语气淡漠：“萧辰，资质……不明，疑似废灵根，按规矩，不……”

“等等！”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只见人群分开，一名身着鹅黄色衣裙、容貌娇俏的少女快步走来，她腰间挂着青阳门内门弟子的令牌，气息赫然是练气六层。她是青阳门内门长老孙女的贴身丫鬟，名叫小芸，在镇上也小有名气。

小芸对赵干行了一礼，脆生生道：“赵师叔，此人名叫萧辰，与我有些渊源。他虽资质不明，但心性坚韧，且已有练气三层修为，或许另有隐情。能否破例，给他一个外门杂役的机会，以观后效？”她说着，悄悄塞给赵干一个小玉瓶。

赵干神识一扫，瓶内是几颗不错的聚气丹，面色稍霁。他看了看萧辰，又看了看小芸，想到她背后的内门长老，便顺水推舟道：“也罢。既然小芸姑娘求情，萧辰，你便暂入外门杂役处，负责后山药园的打理。若三年内无法突破练气四层，便自行离去吧。”

杂役处，是外门最低等的存在，干最累的活，拿最少的资源，几乎是被放弃的一群人。

萧辰面色平静，无喜无悲，对着赵干和小芸分别拱手：“多谢执事，多谢小芸姑娘。”他心中明镜似的，小芸与他并无深交，此举多半是看她家小姐，那位内门长老的孙女，曾经似乎对他有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关注？抑或是别的什么原因。但无论如何，总算踏入了仙门。

小芸见萧辰如此镇定，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低声道：“萧辰，小姐让我带句话：‘蛰伏勿争，静待其时。’你好自为之。”说完，便转身离去。

萧辰目光微动。小姐？那位名叫苏雨薇的内门天才少女吗？她似乎知道些什么？蛰伏勿争……有意思。

就这样，前世纵横九霄的轮回之主，今生以“疑似废灵根”的身份，成为了青阳门一名最低等的外门杂役，开始了他在此界的重新崛起之路。

他被一名面无表情的外门弟子领到后山一处偏僻的药园。药园不大，种着些低阶灵草，灵气也相对稀薄。分配给他的，是一间漏风的茅草屋。

萧辰并不在意，打扫干净后，便盘膝坐下，内视己身。

“测灵石测不出我的灵根……是因为混沌之气吗？”萧辰思索。混沌包容万物，本就超越寻常五行属性，测灵石无法识别倒也正常。至于光芒黯淡，应是道种沉寂、修为低微之故。

“此界灵气稀薄，法则压制又强，按部就班修炼，恐怕百年也难筑基。”萧辰皱眉，“必须另辟蹊径。”

他神识沉入丹田，试图沟通那沉寂的混沌道种，却如石沉大海。又尝试感应轮回盘碎片，也只有一丝微不可查的联系。

“道种受损太重，轮回盘也几乎沉寂……需要大量的生命精气或高阶能量滋养，才能唤醒它们。”萧辰目光扫过药园里的那些低阶灵草，“这些远远不够。”

就在他思索之际，忽然，丹田深处那一直沉寂的混沌道种，极其轻微地跳动了一下！一股微弱的渴望意念传递出来，指向了……茅屋角落，一块垫桌脚的、毫不起眼的黑色顽石！

萧辰心中一动，起身拿起那块顽石。石头入手冰凉，表面粗糙，看起来与寻常山石无异。但当他运转体内那微弱的混沌之气包裹石块时，异变突生！

石块表面竟然浮现出极其细微的、如同血管般的淡金色纹路！一股精纯无比、远超药园所有灵草总和的土属性灵气，夹杂着一丝古老的大地本源气息，缓缓散发出来！

“这是……灵髓石胎？！虽然只是最劣等的下品，但蕴含的土灵本源却极为精纯！”萧辰又惊又喜！灵髓石胎，乃是灵脉精华历经万年孕育而成，蕴含最本源的灵气，对滋养道种、修复根基有奇效！没想到在这最偏僻的药园茅屋里，竟有如此机缘！

“是了，混沌道种虽沉寂，但对天地灵物的本能感应犹在！”萧辰毫不犹豫，立刻手握石胎，运转起前世记忆中的一门辅助功法——《本源蕴灵诀》，小心翼翼地从石胎中抽取那精纯的土灵本源之气，滋养向沉寂的混沌道种。

一丝丝温润厚重的本源之气流入丹田，那沉寂的道种如同久旱逢甘霖，开始贪婪地吸收起来，表面的黯淡似乎都减轻了一分！

照这个速度，若能将这块下品灵髓石胎完全炼化，或许能让混沌道种初步复苏，他的修炼速度将大大提升！

“天无绝人之路！”萧辰眼中精光闪烁，“青阳门……便是我这一世，重登九霄的起点！”

他收敛心神，全力炼化石胎。夜色渐深，茅屋中，少年身影沉寂，体内却正进行着一场关乎未来的微妙蜕变。前路的迷雾依旧浓重，但希望的火种，已然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