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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游戏 > 重生汉灵帝:开局斩十常侍 > 第21章 天工开物·陈墨授机

建宁四年的腊月,寒潮如同跗骨之蛆,死死缠住了洛阳。大雪断断续续下了近旬日,将宫城彻底封进一片死寂而刺眼的白。朱墙金瓦被厚厚的雪被覆盖,只露出些模糊的轮廓。宫道上的积雪被踩实后又冻成冰壳,滑溜如镜,行走其上需得万分小心。风从北邙山方向刮来,卷着雪沫,发出呜呜的尖啸,如同无数冤魂在冰原上游荡。殿角的铜铃早已冻成冰坨,太液池也覆上了厚厚的冰层,连报时的漏壶都因水温过低而流速迟缓,整个宫城的时间仿佛都被这酷寒冻结。

西苑深处,毗邻冰封太液池的一处废弃偏殿。此地远离宫禁中枢,本就人迹罕至,如今更是被厚厚的积雪包围,形同孤岛。殿宇荒废已久,门窗残破,寒风毫无阻碍地灌入,卷起地面陈年的积灰和干枯的蛛网。几根巨大的梁柱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扭曲的阴影,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木头腐朽、灰尘和冰雪混合的阴冷气味,刺得人鼻腔发酸。

殿内中央,勉强清理出一片空地。一堆篝火在残破的青砖地上噼啪燃烧着,跳跃的火光驱散了小范围的黑暗和些许寒意,却无法温暖整个空旷阴森的殿宇。火光映照下,穿着厚实旧棉袄、袖口和裤腿都沾满木屑灰土的陈墨,正伏在一个用破门板临时搭成的工作台前。他口中呼出的白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凝成一小团白雾,鼻尖冻得通红,手指也因寒冷而显得僵硬,但眼神却异常专注明亮,如同燃烧着两簇小小的火焰。

工作台上,摊开着一大块质地粗糙、颜色发黄的厚麻布。陈墨手里捏着一根烧焦了头的柳木炭条,正小心翼翼地在麻布上勾勒着复杂的线条和标记。炭条划过粗糙的布面,发出沙沙的轻响。旁边还散落着几块小木料、半截锯子、一把凿子,还有几根打磨得异常光滑的竹筒。

他正在设计的,正是刘宏密令的“赈灾奇物”——轻便帐篷的骨架结构图。图纸上的结构力求简化,主体由数根可拆卸的、带有特殊榫卯接口的轻韧木杆组成,辅以少量加固用的薄铁片(需报备王甫处支取,困难重重)。帐篷的覆盖物,则计划用多层浸过桐油的厚麻布叠压缝制,既防风挡雪,又比皮料轻便廉价。

“陈墨!陈墨!”一个带着孩童特有清亮、却又被寒风吹得有些含混的声音,突然从殿门口传来。

陈墨猛地抬头,只见一个小小的、裹在一件雪白狐裘里的身影,像只笨拙的雪球,正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及膝的积雪,艰难地朝殿门挪来。正是天子刘宏!他只带了那个在北宫大火时“救驾有功”的老宦官,两人都冻得脸色发青。

“陛下!您怎么……”陈墨惊得连忙放下炭笔,起身就要行礼。这地方又冷又偏,万一小皇帝磕着碰着……

“别行礼啦!冻死朕啦!”刘宏已经气喘吁吁地挤进了殿门,带进一股凛冽的寒气。他小脸被寒风吹得通红,鼻尖也红彤彤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粒细小的雪晶。他一进来就直奔那堆篝火,伸出冻得通红的小手烤火,嘴里嘶嘶吸着气。老宦官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垂手侍立,浑浊的眼睛在跳跃的火光下显得有些空洞。

“陛下,此地阴寒破败,实在……”陈墨担忧地看着小皇帝单薄的身影。

“朕的‘雪房子’做得怎样啦?”刘宏却像是完全不在意这恶劣的环境,烤暖和了点,立刻蹦跳着跑到陈墨的工作台前,踮起脚,好奇地打量着摊开的麻布图纸。炭笔勾勒的骨架线条在他眼中如同天书,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兴致。“就是这个?能挡住大风大雪吗?像朕的寝殿那样暖和吗?”他伸出小手指,在图纸上代表主支撑杆的位置戳了戳。

陈墨连忙解释:“陛下,此物设计为轻便快捷,便于拆装携带,非为久居。防风挡雪应无大碍,然保暖之效……”他顿了顿,看着小皇帝亮晶晶的眼睛,还是如实道,“恐难及宫室。需辅以篝火或厚褥。”

“哦……”刘宏似乎有些失望,小嘴微微撅起。但他眼珠一转,目光落在大殿残破的窗棂上。高处的几扇破窗,糊窗的纸早已朽烂殆尽,只剩下空洞的窗格。此刻,灰白的天光正从那些窗格中透射进来,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几块模糊的光斑。

“挡风挡雪……”刘宏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他忽然挣脱老宦官的虚扶,几步跑到大殿一角堆放杂物的地方。那里斜靠着一架修缮宫殿用的、蒙着厚厚灰尘的简易木梯。他伸出小手,吃力地拖拽着那架沉重的木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陛下!危险!让老奴来!”老宦官惊呼着上前。

刘宏却不管不顾,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气,硬是把木梯拖到了工作台旁边一根相对完好的大梁柱下。他仰头看了看高处的破窗,又看了看木梯,小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陛下!万万不可!”陈墨和老宦官同时出声阻止,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刘宏却像是没听见,手脚并用,异常灵活地就爬上了木梯!梯子在他的攀爬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爬到高处,正好够到一扇破窗的下沿。他伸出小手,小心翼翼地撕开窗格上残留的一小块、早已发黄变脆的旧窗纸。

“嘶啦……”一声轻响,那小片窗纸应声而破。

一缕更加清晰的、灰白色的天光,瞬间穿过破洞,笔直地照射下来,正好落在工作台摊开的麻布图纸上!将图纸上那些代表支撑杆的线条,映照得格外清晰!

“看!陈墨!”刘宏趴在窗沿,小脸被天光映亮,带着孩童发现宝藏般的纯真喜悦,指着那缕透进来的天光,“不要挡光!要透光!像……像晚上看的北斗勺子那样透!”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在破洞前比划着,“外面亮亮的,透进来!雪地里也能看见星星……呃,不对,是看见太阳光!暖和的!这样,住在里面的人,就不会黑漆漆的害怕啦!”

他稚嫩的话语,带着孩童天马行空的想象,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陈墨脑中固有的框架!透光!帐篷不仅要遮风挡雪,还要尽可能引入天光!这不仅仅是保暖的问题,更是灾后绝望环境中,给予流民一丝光亮和希望的……精神支柱!

陈墨怔怔地看着那缕从天而降的光柱,看着光柱中飞舞的尘埃,又看看图纸上自己精心设计的、追求绝对密闭的骨架结构。思路瞬间被打开!是啊!可以在帐篷顶棚预留可开合的透光区域!用多层浸油的轻薄细麻布或者……对!打磨薄而透亮的蚌壳(汉代已有类似工艺)!甚至可以设计成北斗七星的排列孔洞!既能引入天光,又不至于让风雪大量灌入!

“陛下……圣明!”陈墨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豁然开朗的振奋,他猛地抓起炭笔,在图纸边缘飞快地勾勒起来,灵感如同泉涌!

刘宏看到陈墨的反应,小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他从木梯上慢悠悠地爬下来,拍了拍沾满灰尘的小手,又蹬蹬蹬跑到工作台另一边,拿起一根打磨得光滑异常的竹筒。那是他让陈墨准备的,用于制作另一种“奇物”——便携净水器的主要材料。

竹筒长约一尺,碗口粗细,两端打通,内壁被打磨得十分光滑。陈墨原本的设计,是准备在竹筒内分层填充细砂、碎石、木炭末等物,利用物理过滤的原理来澄清水中的泥沙杂质。

刘宏拿起竹筒,对着篝火的光亮,眯起一只眼朝里面看了看,又晃了晃。他小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很不满意:“这个竹筒筒……里面黑乎乎的,装水进去,倒出来还是脏兮兮的吧?只能挡住大石头,挡不住看不见的小虫虫!”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像是发泄不满,突然双手握住竹筒两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将竹筒往工作台的棱角上砸去!

“咔嚓!”

一声脆响!那根精心打磨的竹筒,竟被他硬生生从中间劈成了两半!断口参差不齐,竹刺狰狞!

“陛下!”陈墨和老宦官都吓了一跳!

刘宏却毫不在意,他丢开手里的半截竹筒,拿起另外半截,指着那参差的、布满细小纤维的竹筒内壁断口,又指了指旁边一堆准备用作过滤材料的、颗粒大小不一的木炭块和碎石,声音清脆,带着孩童特有的、不容置疑的“道理”:

“笨!要把脏东西挡在外面,光靠一层竹皮怎么够?要像……像穿衣服一样!一层不行穿两层!里面再穿小褂子!”他拿起一块最大的碎石,塞进半截竹筒的底部,“喏,这是大石头,挡最大的脏东西!”又抓起一把小石子,塞在碎石上面,“这是小石头,挡小一点的!”最后,他捧起一把磨得比较细的木炭粉末,小心翼翼地倒在小石子上面,直到填满竹筒,“这是最细的炭粉粉,挡看不见的小虫虫!水从上面倒下来,”他比划着从竹筒上口倒水的动作,“先过炭粉粉,再过小石头,最后过大石头!一层一层挡!出来就干净啦!”

他一边说,一边将手中塞满了过滤材料的半截竹筒倒过来,用力晃了晃。碎石、炭粉在里面碰撞,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他得意地扬起小脸:“看!这样是不是结实多啦?脏东西想跑也跑不掉!”

多层分级过滤! 陈墨的脑中如同被重锤击中!他之前的设计,只是简单混合填充,极易板结失效!而小皇帝这看似粗暴的“破坏”和孩童式的比喻,却直指核心——必须分层!由细到粗(或由粗到细)建立多级过滤屏障,才能有效拦截不同粒径的杂质!而且,将过滤材料分层压实填装在坚固的竹筒(或木桶)内,不仅效率更高,也更便于携带和更换滤芯!

“陛下……天纵奇才!”陈墨看着那半截简陋却蕴含着革命性思路的竹筒,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他一把抓起炭笔,在另一张空白麻布上疯狂地画起来!竹筒(或木桶)的剖视图,清晰的分层标记,每层填充物的粒径要求……一个结构合理、可行性极高的便携净水器蓝图,在他笔下迅速成型!

刘宏看着陈墨陷入狂热的设计状态,小脸上那副“指点江山”的表情褪去,又恢复了孩童的无邪。他百无聊赖地踢了踢脚边散落的木屑,目光随意地扫过这破败大殿阴暗的角落。

殿角,堆积着一些被雪压塌的朽木和废弃的梁柱构件。在篝火光芒勉强照及的边缘,一根半埋在灰土和碎瓦中的腐朽椽木上,似乎有一点微弱却异常熟悉的反光。

刘宏好奇地蹲下身,伸出小手,拨开覆盖在上面的灰尘和蛛网。

一枚鸽子蛋大小、通体浑圆莹润、在昏暗光线下散发着柔和光泽的——东珠!赫然嵌在那根朽木的裂缝里!珠体表面,一道细微却清晰的刻痕划过——那正是前些时日,在太液池畔凉风亭,陈墨演示改良翻车时,从模型齿轮中滚落出来、又神秘消失的王甫贺寿之礼!那枚刻痕,是王甫府上匠人独有的标记!

珠子上沾满了灰尘和朽木的碎屑,显然在此处已有些时日。但此刻,它却像一只冰冷的眼睛,无声地窥视着殿内的一切!

刘宏小小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飞快地瞥了一眼殿门方向。殿门虚掩着,外面是白茫茫的雪地和呼啸的寒风。就在那门缝的阴影里,借着雪地反射的微光,他似乎看到了一角深紫色的、属于高级宦官才能穿着的锦貂袍服的下摆,极其短暂地一闪而过!如同鬼魅!

是王甫的人!还是……曹节的人?

一股寒意,比殿外的风雪更甚,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这荒僻的废殿,这秘密的研制,从未真正脱离过那些阴影中的眼睛!那颗卡在翻车齿轮里的东珠,不是意外,是警告!是标记!

“陈墨。”刘宏的声音响起,带着孩童特有的、不经意的腔调,却比这殿里的空气更冷。他依旧蹲在地上,小手若无其事地将那半截塞满过滤材料的竹筒拨弄到一边,正好挡住了那根嵌着东珠的朽木。

陈墨沉浸在设计中,头也没抬:“陛下?”

“你做的这个‘雪房子’和‘净水竹筒’,朕很喜欢。”刘宏站起身,拍了拍狐裘上的灰尘,小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仿佛刚才的发现只是错觉,“多做一些,要最好的料子!朕要在西苑堆好多好多雪房子玩!还要用竹筒接太液池的冰水喝!嗯……先做……”他歪着小脑袋,似乎在认真计算,“先做一百个‘雪房子’,两百个‘净水竹筒’吧!腊月之前,朕就要玩!”

“一百……两百?”陈墨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惊愕。这数量……这时间!他一个人,在这破殿里,如何能在腊月前完成?光是所需的大量桐油、麻布、木料、竹筒、炭粉、碎石……如何筹措?如何瞒过王甫对物料近乎苛刻的管控?

“怎么?做不到?”刘宏小脸一板,带着孩童任性的不悦,“朕不管!朕就要玩!你是朕的匠作,就得给朕做出来!”他一边说,一边像是赌气般,用力踢了一脚旁边堆着的木料,扬起一片灰尘。

“小人……遵旨!”陈墨看着小皇帝那不容置疑的任性表情,心中瞬间转过无数念头。小皇帝是认真的吗?还是……另有用意?联想到小皇帝之前的种种“奇思妙想”和那枚璇玑遗册……他猛地一咬牙,将所有的疑问和困难都咽了回去,重重地躬身应道。

“这还差不多!”刘宏立刻转嗔为喜,蹦跳着跑到篝火旁,伸出小手烤火,仿佛刚才的刁难只是一场游戏。他背对着陈墨和殿门,火光将他的影子长长地投射在布满灰尘和蛛网的墙壁上,随着火焰的跳动而扭曲晃动。

老宦官依旧垂手侍立在阴影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殿外,风雪依旧。那角深紫色的袍服下摆,早已消失在茫茫雪幕之中。只有那根嵌在朽木裂缝里的东珠,在篝火光芒的阴影边缘,依旧闪烁着冰冷而诡秘的光泽,如同黑暗中悄然睁开的、充满恶意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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