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的轮胎碾过无人区的碎石路,发出“咯吱”的刺耳声响,车灯划破浓稠的夜色,在地面上投下两道长长的光柱。逸诺坐在副驾驶座上,指尖摩挲着掌心的绿色碎片,碎片的微光在颠簸中忽明忽暗,与车载能量探测器屏幕上的波动曲线同步起伏——他们已经驶离东海岸200公里,进入了浙西的山区,身后的污染追踪信号暂时消失在群山的电磁干扰中。
“油表剩一半了,前面的补给点在三十公里外的废弃加油站,能不能加到油全看运气。”老周握着方向盘的手布满老茧,目光紧盯着前方曲折的山路,“实验室的卫星监控覆盖不到山区,但他们肯定会派地面部队沿国道追,我们得在天亮前穿过这片山。”
蝉靠在后座,脸色依旧苍白。经过哨所的简单处理,她后背的污染痕迹暂时被压制,但神经强化的后遗症让她浑身酸痛,只能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手里却死死攥着一把电磁匕首,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逸诺将陈的卷宗摊在腿上,借着碎片的微光反复查看。昆仑冰川的地图上,除了标注冰核的位置,还有一行不起眼的批注:“冰核与地脉相连,取之需顺脉而行,逆则引冰崩。”他指着批注问老周:“‘顺脉而行’是什么意思?”
老周瞥了一眼卷宗,脚下轻轻踩了踩刹车,避开路上的一块巨石:“陈的笔记里提过,昆仑山脉是地球的‘能量龙脉’之一,冰核嵌在地脉节点上,靠地脉能量维持冰封效果。‘顺脉而行’就是要沿着地脉的走向挖开冰层,不能直接暴力破除,否则会引发地脉震荡,不仅冰核会失控,还可能诱发冰川崩塌。”
逸诺点点头,将地图折好塞进怀里。绿色碎片突然震动了一下,星核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检测到微弱的卫星信号扫描,来源:低轨道侦察卫星,频率与实验室之前使用的一致,预计10秒后离开扫描范围。”
“关掉车灯!”逸诺立刻提醒。老周反应极快,一把按下灯光开关,越野车瞬间融入黑暗。几秒钟后,一道微弱的红光从车顶掠过——那是卫星的红外扫描,若车灯开着,必然会被锁定位置。
车灯重新打开时,三人都松了口气。蝉在后座轻声说:“实验室的反应速度越来越快了,我们恐怕走不到青海,就会被他们追上。”
“所以我们得改路线。”老周猛地打方向盘,将车拐进一条隐蔽的岔路——路面更窄,布满碎石,显然很久没人走了,“这条小路能通到山后的废弃林场,那里有守序者藏的另一辆车,是经过改装的越野皮卡,能适应复杂地形,我们换车后,直接穿无人区,绕开所有国道。”
越野车在岔路上颠簸了二十多分钟,终于抵达废弃林场。林场的入口被茂密的树丛遮挡,里面停着一辆灰扑扑的皮卡,车身布满划痕,看起来破旧不堪,但发动机保养得很好,一拧钥匙就发出了低沉的轰鸣声。
三人快速转移装备,将压缩饼干、药品、卷宗和碎片都搬上皮卡。老周检查皮卡的油表,发现油箱是满的,忍不住松了口气:“还好,之前的人补给过。抓紧时间,换完车立刻出发。”
就在逸诺将最后一包装备搬上车时,车载能量探测器突然发出急促的“滴滴”声,屏幕上出现一道刺眼的红光,正快速向林场逼近。“是影猎者!距离5公里,速度很快,应该是轻型越野车!”
老周立刻跳上驾驶座,发动皮卡:“快上车!他们肯定是顺着我们的车辙追来的!”逸诺和蝉也迅速上车,皮卡猛地冲出路况,沿着林场深处的小路狂奔。
身后的影猎者车辆越来越近,引擎声和枪声透过风声传来,子弹打在皮卡的后斗上,发出“铛铛”的声响。“星核,计算侧面的山坡角度,能不能借助地形甩开他们?”逸诺回头望去,三辆黑色越野车正紧追不舍,车顶上的神经捕捉枪已经对准了他们。
“左侧山坡坡度35度,皮卡的越野性能可支撑冲坡,影猎者的轻型越野车爬坡能力较弱,成功率60%。”
“老周,冲左侧山坡!”
老周没有犹豫,猛打方向盘,皮卡的轮胎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黑烟,顺着山坡向上冲去。车身剧烈倾斜,碎石不断从车底滚落,蝉在后座死死抓住扶手,脸色煞白。影猎者的车辆果然被落在后面,爬坡时车轮打滑,速度明显减慢。
皮卡冲上山顶后,老周又猛地将车拐向另一侧的下坡路——这里的路面更陡,布满沟壑,皮卡颠簸得几乎要散架。逸诺紧紧抓住车窗,看着身后的影猎者被远远甩开,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掌心的绿色碎片突然发出强烈的绿光,与远处的夜空产生共鸣。星核的警报声瞬间响起:“警告!检测到高强度冰核能量波动,来源:昆仑冰川方向,波动频率异常——推测冰核的冰封效果出现松动,虚空裂隙有渗漏迹象!”
逸诺的心脏猛地一沉:“冰核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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