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验尸百年，我已人间无敌 第68章 死人的眼睛，看一场活戏

地牢的空气里，惨叫声早已平息，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死寂的压抑。

陈皮扶着墙，努力不让自己吐出来。他看着自家陆哥，像在看一尊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神只。

那个不可一世的屠夫，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真正意义上的尸体，安静地躺在地上，表情定格在极度的恐惧之中。

陆羽正蹲在屠夫的尸体旁，手里拿着那把熟悉的解剖刀，手法娴熟地从屠夫的靴子里，起出了一张用油布包裹的地图。

做完这一切，他才走到石台边，将目光重新投向那具神鹰卫百户，张承的尸体。

“陆……陆哥……”陈皮的声音还有些发颤，“咱……咱们不走吗？这里太邪门了。”

“走什么？”陆羽头也不回，语气理所当然，“正菜还没上呢。”

他伸出手，轻轻覆盖在张承那早已冰冷的额头上。

“来，陈皮，站过来点，别害怕。”陆羽招呼道，“带你开开眼界。”

陈皮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凑了过去。他很好奇，陆哥那神乎其神的“聆听亡语”，到底是个什么光景。

陆羽闭上了眼睛。

【逝者之书】在他脑海中轰然展开，属于“张承”的那一页，空白的纸张上，开始浮现出斑驳的光影。

【记忆回溯，启动。】

【目标：张承。死亡时间：一刻钟前。精神力消耗：微弱。】

刹那间，陆羽的意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离，坠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漩涡。

周围的景象开始飞速倒退，扭曲，重组。

地牢、屠夫、他和陈皮的身影……所有的一切都像被风吹散的沙画，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密室。

密室里，烛火摇曳，一个身穿黑袍，看不清面容的人，正背对着他。

不，是背对着“张承”。

陆羽意识到，他现在，正以张承的视角，经历着他死前的记忆。

“张承，这次的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那个黑袍人的声音，沙哑而又威严，正是“观星者”郭淮。

“属下明白！”“张承”单膝跪地，声音里充满了狂热的忠诚，“请先生放心，属下定会将‘霓裳’阵眼的‘阴阳鱼’取回！”

“阴阳鱼？”陆羽心中一动。

画面一转。

“张承”已经潜入了霓裳羽衣楼的后台，他身法诡异，显然是神鹰卫的顶尖好手。他轻车熟路地避开了所有暗哨，找到了地牢的入口。

他进入地牢，看到了那些被囚禁的“燃料”，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就被坚定的信念所取代。

他走到了地牢尽头的祭坛。

祭坛上，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有一个巨大的，由不知名金属打造的太极图。太极图的中央，有两个凹槽，一黑一白，正是阴阳鱼眼的位置。

此刻，白色的鱼眼凹槽里，是空的。

而黑色的鱼眼凹槽里，嵌着一枚通体漆黑，散发着不祥气息的……

围棋棋子！

陆羽的瞳孔猛地一缩！

是那枚棋子！

“观星者”从他那里抢走“驱动中枢”后，留下的那枚挑衅的黑子！

原来，那根本不是什么“驱动中枢”！

那东西，是启动这个巨大阵法的关键道具之一！是所谓的“阴阳鱼”中的“阴鱼”！

“张承”似乎也愣住了，他喃喃自语：“‘阴鱼’为何会在此处？先生的计划，不是要等‘赛月奴’的《离魂曲》响起，阳鱼归位，阴阳合一时，才……”

他的话还没说完，身后，一个幽灵般的声音响了起来。

“因为，先生的计划，有了一点小小的变动。”

“张承”猛然回头，看到了那个穿着青衫的屠夫。

“是你？！”“张承”的语气中充满了震惊，“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在‘坤’位镇守吗？”

“先生有令，让我来取一样东西。”屠夫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你的心。”

接下来的画面，便是屠夫的偷袭，和那血腥的一幕。

在“张承”生命最后一刻，他的视角，不受控制地，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太极图。

他看到，屠夫在杀了他之后，并没有立刻取走黑子，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木盒。

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枚通体雪白，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玉石棋子。

“阳鱼”！

屠夫将“阳鱼”，也放进了太极图的另一个凹槽里！

双鱼归位！

整个金属太极图，在瞬间亮起了一道微弱的光芒，随即又隐去。

“成了……”屠夫看着太极图，露出了痴迷的笑容，“只要再等《离魂曲》作为引子，将这些‘燃料’的神魂尽数吸取，‘烛龙’的龙首，便可彻底点亮……”

记忆到此，戛然而止。

陆羽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陆哥！你……你没事吧？你脸怎么这么白？”陈皮紧张地问道。

陆羽没有回答，他脑子里乱成一团，无数的信息在碰撞，在组合。

他全明白了。

什么太子病重，什么请赛月奴唱安魂曲，全都是“观星者”计划的一部分！

他们根本不是被自己牵着鼻子走，他们是将计就计！

他们故意让青竹被抓，故意暴露霓裳羽衣楼这个据点，甚至故意让王公公把赛月奴“请”进宫！

因为，“烛龙计划”最重要的阵眼，根本不在霓裳羽衣楼！

而在……东宫！

赛月奴的《离魂曲》，不是唱给福总管听的，是唱给整个京城的“龙脉”听的！

霓裳羽衣楼地下的这个阵法，只是一个“分坛”，一个负责收集“燃料”的泵站。而真正的“主祭坛”，就在东宫！

一旦赛月奴在东宫唱响《离魂曲》，东宫地下的主阵就会被激活，然后通过某种联系，

瞬间抽取这个分坛里所有“燃料”的精气神魂，再以东宫太子储君的“龙气”为引，去撼动大夏王朝的国运龙脉！

好一个“烛龙计划”！

好一个“观星者”！

这一环扣一环的毒计，简直是天衣无缝！

如果不是他心血来潮，跟过来探查，如果不是他刚好拥有了“记忆回溯”的能力……

后果，不堪设想！

“陆哥？”陈皮看陆羽脸色变幻不定，心里越发没底。

“陈皮，出大事了。”陆羽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一把拉起陈皮，指着那个已经双鱼归位的太极图。

“我们得想办法，毁了这东西。不，不能毁，毁了它，动静太大，会立刻惊动‘观死者’。我们得……让它‘失效’。”

陆羽的目光，飞快地在地牢里扫视。

毁掉阵法，不如……污染它！

阵法吸收的是精纯的“神魂”，如果，给它喂一点“垃圾”呢？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那十几个铁笼里，那些眼神空洞，如同行尸走肉的人身上。

一个大胆到近乎疯狂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

“陈皮，你怕不怕鬼？”陆羽突然问道。

“啊？”陈皮一愣，没跟上陆羽的思路。

“我接下来，要给你讲很多很多的鬼故事。”陆羽的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你把这些故事，一字不差地，讲给他们听。”

他指着那些笼子里的人。

“我要你，用最恐怖的语气，把他们……全都吓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