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馆内的风暴刚刚平息,一场更大、更无形的风暴,已然席卷了整座蓉城。
大街小巷,亿万光幕之上,还在反复播放着那匪夷所思的一幕。
起初,是铺天盖地的嘲讽。
“百万废婿!江掠这废物,现在身价涨了,值一百万联盟币了!”
“哈哈哈,苏家真是仁至义尽,养条狗这么多年,临了还给根骨头。”
“他当时就该跪下磕头,拿着钱滚蛋,至少还能体面点。”
然而,当画面定格在瑶光圣地司徒黛那绝世的身影,当那句“司徒家,欠江家先祖一条命”的清冷话语一遍遍重播时,舆论的风向,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嘲讽声渐渐稀落。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困惑与惊疑。
“司徒家?那个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司徒家?”
“我的天,江家到底是什么来头?能让司徒家欠下一条命的恩情?”
“这么说来,苏家这婚退的……是不是有点太急了?简直像猴子一样,把一块蒙尘的钻石当石头给扔了!”
“可不是嘛!现在全城都知道了,苏念薇把一个让司徒家都得郑重对待的人物,当成污点给斩了。这不叫果决,这叫愚蠢!”
风,悄无声息地变了方向。
曾经对苏念薇的狂热追捧,此刻都化作了带着一丝玩味与审视的窃窃私语。
一场本该让苏家声望达到顶点的盛事,最终竟成了一出让所有人都看不懂的闹剧。
苏家,反而成了那个最大的笑话。
……
苏家庆功宴。
蓉城最顶级的“天幕酒店”顶层,灯火辉煌,名流云集。
苏念薇一袭华贵晚礼服,端着酒杯,穿梭于宾客之间。
她本该是今夜唯一的主角,享受着所有人的祝贺与艳羡。
可她敏锐地感觉到,一切都不对劲了。
那些蓉城的权贵、世家子弟,看向她的眼神里,虽然依旧带着笑意,但那笑意背后,却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异样。
他们不再讨论她的天赋,不再赞美她的“流萤照雪”。
而是三五成群,压低了声音,交头接耳。
“听说了吗?司徒家的那位,可是几十年没在蓉城露过面了。”
“为了一个江掠……啧啧,这水可太深了。”
“苏家这次,怕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啊。”
这些声音不大,却像一根根淬了毒的钢针,精准地扎进苏念薇的耳朵里。
她端着酒杯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那张完美无瑕的俏脸上,维持着得体的微笑,眼底深处,却有怒火在燃烧。
屈辱!
前所未有的屈辱!
她明明是胜利者,是万众瞩目的冠军,是蓉城百年不遇的天骄!
可仅仅因为司徒黛的几句话,她所有的光环,她那场堪称完美的退婚仪式,都蒙上了一层洗不掉的污点,成了一个笑柄!
而这一切,都拜那个废物所赐!
江掠!
就在她心中怨毒翻腾之际,一道温和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念薇,恭喜你,今日之后,蓉城武道界,当以你为尊。”
苏念薇回头,看到了林傲天。
他身着白色西装,风度翩翩,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容,仿佛一道光,瞬间驱散了周围所有的窃窃私语。
他一出现,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全场的中心。
林傲天没有理会旁人,只是专注地看着苏念薇,眼神中满是欣赏与安抚。
“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杂音而烦恼,可不像你。”
他轻轻晃动着杯中的红酒,话锋一转,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几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武道之路,本就是斩断一切羁绊,勇猛精进。你今日之举,正是道心坚定的表现,何错之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一丝淡淡的威严。
“至于司徒家的恩怨,那是先辈之事,与我辈何干?一个无法修炼的废物,难道还能指望司徒家为了他,与整个蓉城的未来为敌吗?”
三言两语,便将所有问题都归咎于江掠。
他巧妙地将苏念薇的行为,从“愚蠢短视”,重新定义为了“不为外物所累”的坚定。
“今日的局面,之所以有些难堪,并非你做错了。”
林傲天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蛊惑。
“而是因为,江掠这个污点,还没有被彻底地、干净地抹除掉。”
苏念薇的呼吸微微一滞。
她抬起头,看向林傲天。
林傲天对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示意她跟自己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
阳台之上,夜风微凉。
“念薇,你想不想让所有质疑你的人,都闭上嘴?”
林傲天靠在栏杆上,俯瞰着城市的璀璨灯火。
“想不想向所有人,包括你的小姨证明,你的决定才是最正确的?”
苏念薇没有说话,但她紧抿的嘴唇,已经说明了一切。
“很简单。”
林傲天嘴角的笑意变得有些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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