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圣焰与青灰的混沌气流,化作两道贯穿天地的璀璨长虹,以一种决绝的姿态,逆着亿万生灵的哀嚎与恐慌,直刺天穹那道狰狞的伤口。
豁口近在眼前。
那狂暴的空间乱流,混杂着荒野的污浊气息,如同一头无形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试图吞噬一切靠近的生灵。
盟主身上的金色烈焰燃烧到了极致,他准备以圣人之躯为基,强行引动天地法则,暂时封堵这片崩坏的空间。
江掠的混沌神体亦在轰鸣,准备配合盟主,以最本源的混沌之力,去梳理、镇压那些狂乱的法则碎片。
就在他们即将抵达豁口,即将燃烧自己的一切去换取那万分之一的希望时。
一道身影。
一道伟岸如山,仿佛自亘古便已存在于此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豁口的正中央。
他背对着那片涌动着无尽兽潮的昏黄天空,面朝着天京城内这片燃烧的土地。
他身披一套漆黑如永夜的古朴战甲,战甲的每一个关节,每一寸甲片之上,都铭刻着用上古文字书写的,密密麻麻的战功。
那是夏国唯一的,以国为名的战甲——镇国!
他手中,静静地持着一杆通体暗红,仿佛由凝固的龙血浇筑而成的长枪。
枪尖之上,那股几乎化为实质的铁血煞气,与一种令人作呕的、充满了扭曲与怨毒的虚无之力,完美地交织在一起。
他就是龙战。
或者说,曾经是。
此刻的他,脸上再无半分伪装。
那张曾被亿万人敬仰,曾代表着守护与荣耀的面庞,此刻只剩下一片虚无的冷漠,以及在那冷漠之下,熊熊燃烧的,毁灭一切的疯狂。
他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天地元气的波动。
他只是站在那里,便仿佛成了这片天地的唯一中心,成了所有法则必须绕行的,绝对禁区。
盟主与江掠的身影,在距离他百米之外,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不是他们想停。
而是前方的空间,已经化作了一片凝固的琥珀,沉重到让圣人的法则都无法穿透。
龙战缓缓抬起头,那双本应锐利如鹰隼的眼眸,此刻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如同两个连接着无尽深渊的黑洞。
“两位。”
他的声音,通过虚空,清晰地传入二人耳中。
那声音平静,冰冷,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
“要去哪里?”
他像是老友般随意地问着,但那话语中的内容,却让盟主浑身的金色圣焰都为之剧烈一颤。
“这场为旧时代准备的盛大葬礼,你们作为主角,岂能缺席?”
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气场,自他体内轰然爆发!
那并非单纯的王者威压,也不是纯粹的虚无之力。
而是一种,将百战余生的铁血煞气与深渊最底层的邪恶诅咒,完美融合之后,所诞生的,前所未有的恐怖存在!
那股气息,既有金戈铁马,横扫千军的霸道。
又有怨毒入骨,腐蚀万物的阴邪。
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身上,达到了一个诡异而又恐怖的平衡。
在这股气场的笼罩下,江掠感到自己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烧红的铁砂,五脏六腑都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反复撕扯。
就连他那无物不融的混沌神体,都本能地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排斥与警兆。
盟主的情况更糟。
他身上那璀璨的金色圣焰,在这股兼具了铁血与邪异的气场冲击下,竟被压制得向内收缩了三尺!
“龙战!!!”
一声蕴含了无尽悲愤与痛苦的咆哮,自盟主的喉间轰然炸响!
“你这个叛徒!!!”
他再也无法压抑心中那份被信仰背叛的滔天怒火。
盟主一步踏出,整个人化作一轮金色的骄阳,他右手高举,五指并拢,对着龙战的方向,悍然一掌拍出!
嗡——
一只完全由最纯粹的圣人法则凝聚而成的青色巨掌,瞬间撕裂了虚空。
那掌印之上,风雷激荡,山河浮现,仿佛将整个夏国的山川地理都浓缩于一掌之内,携着镇压国运的无上伟力,对着龙光,当头压下!
这是盟主的成名绝技——山河镇魔印!
面对这足以将寻常王者都一掌拍成齑粉的含怒一击。
龙战的脸上,竟是露出了一抹极淡的,近乎轻蔑的笑容。
他甚至没有移动脚步。
只是随意地,将手中那杆暗红色的龙枪,向前一扫。
动作简单,写意,仿佛只是在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
嗤啦!
一道漆黑如墨的枪芒,自枪尖迸发。
那枪芒之中,没有法则,没有能量,只有最纯粹的,终结一切的“虚无”。
黑色枪芒与青色掌印,在半空中,无声地,碰撞在了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能量对冲的光晕。
那只蕴含了山河伟力的青色巨掌,在接触到黑色枪芒的瞬间,就像是被泼了浓酸的画卷,其上的风雷,山河,法则,都在无声地,被快速地分解,消融,化为最原始的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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