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掠那句平淡的质问,如同一道无形的惊雷,在天璇峰这片死寂的废墟之上,来回滚动。
“现在,我是否有资格,踏入这瑶光圣地了?”
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入在场数千名圣地弟子的耳中。
没有狂傲的姿态,没有胜利的炫耀。
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的询问。
可正是这份平静,才像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了每一个瑶光弟子那引以为傲的道心之上!
整个天璇峰平台,陷入了一种比先前更加令人窒息的,死一般的沉寂。
那些核心弟子,那些内门精英,此刻都低下了他们那高傲的头颅,不敢去看那道孑然而立的黑衣身影。
资格?
这个问题,已经不再需要回答。
一念,破万古剑冢。
一拳,碎九天神雷。
再一拳,败三位天骄。
如此神魔般的人物,若是连他都没有资格,那这世间,谁还有资格!
高台之上。
墨尘长老那张布满死灰之色的脸庞,剧烈地抽搐着。
他那干枯的身躯,在山巅的罡风中,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屈辱!
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奇耻大辱!
他所有的算计,他所有的威严,他身为执法长老万年不变的地位,都在今日,被这个来自凡俗界的青年,用最霸道,最不讲道理的方式,一拳接着一拳,砸得粉碎!
他能感觉到,那数千道投向自己的目光,早已从先前的敬畏,变成了此刻的质疑,鄙夷,乃至……怜悯!
承认吗?
让他承认这个将他孙儿打成死狗,将他脸面踩入尘埃的小子,有资格进入圣地?
不!
绝不!
一股由极致的恐惧与屈辱催生出的,最后的疯狂,如同回光返照般,重新点燃了他那双浑浊的眼球!
“战力,不代表一切!”
一声嘶哑到极致,仿佛是两块朽木在相互摩擦的咆哮,猛地从墨尘长老的喉咙深处爆发!
他强行挺直了那佝偻的腰背,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地剜着江掠,那张扭曲的脸,因为激动而涨成了一片病态的酱紫色。
“我瑶光圣地,传承万载,立身之本,乃是根骨与道缘!”
“你空有一身蛮力,不过是一介莽夫!”
“你没有仙缘,不懂道韵,终其一生,也无法窥探真正的武道至理!你不配!你根本不配踏入我圣地山门!”
这番色厉内荏的强辩,听起来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就连那些执法堂的弟子,都下意识地移开了视线,脸上浮现出一抹深深的羞愧。
这,已经不是在讲道理了。
这是在耍赖。
然而,江掠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意外,更没有半分的愤怒。
他仿佛早就料到了,眼前这个被逼入绝境的老人,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那丑态百出的表演。
直到墨尘长老的声音,因为力竭而渐渐平息。
江掠才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
他伸入怀中。
然后,在所有人那错愕的注视下,取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通体由不知名神金融合而成的令牌。
令牌出现的瞬间,一道璀璨而不刺眼的金色光辉,骤然绽放,将周围的云海都染上了一层神圣的金色。
令牌之上,雕刻着四个古朴的大字。
万法壁令!
“此乃夏国武道联盟所赠,冠军之赏,允我参悟万法壁。”
江掠高举着令牌,声音不大,却再一次传遍了全场,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
他的视线,越过所有人,如同一柄最锋利的剑,直刺墨尘长老那双躲闪的眼眸。
“长老。”
“你可敢,以此为赌?”
万法壁令!
当看清那块令牌的瞬间,墨尘长老那双几乎要熄灭的眼球里,猛地爆发出了一团绝处逢生的,无比狂喜与狠厉的光芒!
他抓住了!
他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一个绝对万无一失的,足以将眼前这个小子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的,完美的阳谋!
“好!”
一声亢奋到极致的嘶吼,从他口中炸响!
“好!老夫就给你这个机会!”
他向前踏出一步,生怕江掠反悔一般,当着所有人的面,用他那嘶哑的嗓音,设下了最终的,也是最恶毒的赌局!
“你既有令牌,老夫便允你参悟万夫壁!”
“若你能在一日之内,于万法壁前,引动哪怕一丝一毫的道韵!”
他伸出一根手指,那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陷入掌心。
“我墨尘,便当着圣地所有弟子的面,向你斟茶道歉,承认你之资格!”
“若不能……”
他的话锋里,透出无尽的怨毒与快意!
“你便自废修为,滚出圣地,永生永世,不得再踏入我瑶光圣地半步!”
轰!
此赌约一出,整个天璇峰,瞬间哗然!
“疯了!墨尘长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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