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家,议事大厅。
灯火通明,却照不散大厅内那凝重如铁的气氛。
“不行!绝对不行!”
一名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的长老,一掌重重拍在身前的长桌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林啸天已经疯了!他现在就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为了一个江掠,把我整个司徒家都拖进战火里,这笔账,怎么算都不划算!”
他涨红了脸,唾沫横飞。
“老夫承认,那小子是天纵奇才!可他才多大?宗师又如何?他能挡得住林啸天那尊三星大宗师吗?能挡得住林家倾巢而出的上千精锐吗?”
“一旦开战,我司徒家固然能让他林家元气大伤,可我们自己呢?基业受损,子弟伤亡,到时候,李家、王家那些饿狼,会眼睁睁看着我们两败俱伤而无动于衷吗!”
这番话,如同一块巨石,砸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湖之中。
大厅内,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附和声。
“三长老所言极是!此举太过冒险!”
“将江掠交出去,固然有损颜面,但至少能保全家族根本。忍一时之辱,换百年安稳,值得!”
“没错!林啸天要的只是江掠的命,我们给他就是了!何必为了一个外人,拿我司徒家数百条人命去赌!”
主张妥协的声音,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很快便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那些少数想要维护家族尊严的长老,在这股浪潮面前,也只能脸色铁青,张了张嘴,却终究是无力反驳。
就在这时。
“放肆!”
一声清脆、冰冷,却又蕴含着无尽怒意的娇叱,如同惊雷般,从大厅门口炸响!
议事大厅那厚重的雕花木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
司徒黛一身月白长裙,俏脸含霜,那双清冷的凤眸之中,此刻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熊熊怒火!
她一步一步,走入大厅。
每一步落下,都让周围的温度,凭空下降了数分。
所有长老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汇聚到了她的身上。
“一群活了几百年的老东西,竟说出如此数典忘祖的无耻之言!”
司徒黛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狠狠地扎进了在场每一位主和派长老的心里。
“外人?”
她冷笑一声,环视全场,那目光所及之处,竟无人敢与之对视。
“在龙血秘境,是谁拼着性命,为我挡下了林踏天的裂金法则?”
“在我突破宗师,最紧要的关头,又是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我挡住了所有的致命攻击?”
“没有他,你们现在看到的,就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司徒黛,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于我,有救命之恩!于我司徒家,有再造之德!”
“现在,你们却要将我司徒家的恩人,像一条狗一样,扔出去,交给我们的仇人,只为换取你们那可怜的,苟延残喘的安稳?”
她的话,越说越快,越说越是激昂!
“我司徒家的先祖,若是泉下有知,怕是会从棺材里跳出来,一巴掌拍死你们这群没骨气的废物!”
“我司徒家的百年清誉,今日,就要断送在你们这群软骨头的手里吗!”
一番话,骂得酣畅淋漓!
骂得那些主和派长老,一个个面红耳赤,羞愤交加,却又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你……你放肆!”
三长老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司徒黛,嘴唇哆嗦。
“此乃家族大事,岂容你一个黄毛丫头在此饶舌!”
“黄毛丫头?”
司徒黛不退反进,一股属于新晋宗师的磅礴气势,轰然爆发!
“我今日,便以瑶光圣女,以司徒家未来继承人的身份告诉你们!”
“江掠,我保了!”
“谁敢动他,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她站在大厅中央,身姿挺拔如松,那股决绝之意,竟是让在场所有老牌长老,都为之心神一颤!
大厅之内,剑拔弩张!
就在这僵持不下,一触即发的时刻。
一直端坐于主位之上,双目微阖,仿佛早已睡去的老人,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那一瞬间。
整个议事大厅,所有的争吵,所有的气势,所有的声音,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掐灭。
绝对的,安静。
司徒宏。
司徒家的定海神针。
他没有去看自己的女儿,也没有去看那些脸色各异的长老。
他的视线,穿过窗棂,望向了府外那片被杀气浸染的,血色的夜空。
许久。
他开口了。
声音平淡,却又带着一种历经了岁月沉淀的,不容置疑的厚重。
“我司徒家,立足蓉城三百年。”
“靠的,不是妥协。”
“是脊梁。”
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缓缓地,从那张象征着家族最高权力的太师椅上,站了起来。
轰——!!!
一股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仿佛能撑开天地的恐怖气势,从他那看似苍老的身躯之中,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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