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辰和司徒先生在秘藏阁内与古老的星碑文搏斗,逐渐揭开“九曜”神秘面纱的同时,葛老那间不起眼的小店后院,又是另一番光景。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比平日里更加复杂,夹杂着一丝清冽、一丝苦涩,甚至还有一丝极淡的、如同星辉般的冷意。苏清瑶挽着袖子,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正全神贯注地守在一尊半人高的紫铜药鼎前。鼎下地火被精确控制成温顺的湛蓝色,舔舐着鼎腹,鼎身表面刻画的聚灵符文微微发光,汲取着周围稀薄的天地灵气注入鼎中。
她的眼神专注而明亮,指尖不时弹出一缕精纯的木系灵力,调整着鼎内药液的融合状态。身旁的玉台上,摆放着几十个打开的玉盒,里面是各种处理好的药材:有碧波星特产的“清心三叶草”、“净灵花”,有叶辰当初从天域界带来的“凝神芝”残片,还有一些她从星塔集市淘换来的、属性偏阴寒的稀有矿粉。
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用特殊禁制封印的小玉瓶。玉瓶内,并非真正的暗星铁粉末——那种级别的宝物宇文述看得死死的,他们根本弄不到——而是苏清瑶根据叶辰描述的暗星铁特性(精纯黑暗星辰力,带吞噬性),结合自己对药性的理解,用数种蕴含阴属性星辰力的辅料和一种名为“噬灵苔”的奇特植物孢子,反复提纯、模拟出来的替代品。虽然效果可能不及真品的万一,但方向上,她是冲着克制那种阴冷、吞噬特性的魔气去的。
“暗星铁至阴至寒,却蕴含星辰本源,其吞噬特性并非纯粹毁灭,更像是一种极致的‘容纳’与‘转化’……”苏清瑶喃喃自语,回想着叶辰的分析,“血狱魔功的吞噬,则充满戾气与污秽,是破坏性的掠夺……若要克制,需以清正之气为基,引导其阴寒星辰力反向净化,而非硬碰硬……”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将最后几味主药依次投入药鼎。鼎内顿时传来一阵奇异的嗡鸣,药液翻滚,颜色变幻不定,时而幽蓝如夜,时而清亮如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息开始弥漫,既有丹药的芬芳,又带着星辰的冷冽,更隐隐有一种针对邪秽之物的排斥感。
这是她尝试炼制的第三种配方了,前两次都因为药性冲突或模拟的“暗星铁”特性不稳定而失败。这一次,她感觉把握大了很多。
数个时辰后,鼎盖微微震动,一股更加浓郁的药香混合着星辉般的气息冲天而起,又被院落的简易阵法阻挡下来。苏清瑶小心翼翼揭开鼎盖,只见鼎底躺着三颗龙眼大小、表面有着细微螺旋纹路的丹药。丹药呈暗蓝色,仔细看去,内部仿佛有微小的星光在缓缓流转,触手冰凉,但神识探入,却能感受到一股中正平和的净化之意。
“成了!”苏清瑶苍白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虽然只是雏形,药效肯定远未达到理想状态,但这证明她的思路是对的!她将这三颗丹药珍而重之地装入一个玉瓶,贴上标签,写上自己临时起的名字——“化魔丹”。
“等叶大哥回来,让他试试效果。”苏清瑶小心地收好玉瓶,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她知道,面对血狱尊者那样的老魔,多一份准备,就多一线生机。
与此同时,万象星塔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以加强星塔安保、共建和谐碧波星为名,黑湮商会派出了一支十人规模的“合作护卫队”,正式入驻星塔的外围区域。带队者是一名身穿宽大黑袍、面容枯槁、几乎没有任何表情的老者。老者眼神浑浊,步伐缓慢,身上散发着化神后期的强大灵压,但这灵压却带着一股死气沉沉的阴冷,让人很不舒服。
他自称“幽老”,对外的身份是黑湮商会的高级护卫统领。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位幽老对少主宇文述的态度,恭敬得近乎卑微,那并非下属对上级的恭敬,更像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敬畏和服从。他带来的九名护卫,也个个气息凝练,眼神锐利中带着一丝漠然,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见惯了生死的精锐。
这支队伍的入驻,手续齐全,理由冠冕堂皇,星塔高层在收了黑湮商会大笔“赞助费”后,也默许了这种行为。但很多人都心知肚明,这是黑湮商会借着上次袭击事件的由头,把手更深地插进了星塔内部。名为协助防御,实则为监视、渗透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尤其是秘藏阁附近,时不时就能看到幽老或其手下身影晃过,那双浑浊的眼睛看似无意,却总让人感觉如芒在背。
几天后,宇文述亲自来到星塔,名义上是与星塔商务部洽谈一批古籍复刻发行的合作事宜。洽谈结束后,他在几位商会高层和幽老的陪同下,在星塔内“随意”参观。
好巧不巧,在通往公共休息区的回廊上,他与刚刚从秘藏阁出来、准备返回住处的叶辰“偶遇”了。
宇文述依旧是一副病恹恹的贵公子模样,脸色苍白,眼袋深重,但那双看似无神的眼睛在看到叶辰的瞬间,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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