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云洞天,星河如旧,流淌的星髓灵液氤氲着令人心安的银辉。叶辰盘坐于灵池中央,**的上身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如同实质的星光薄膜。他双目紧闭,眉头微蹙,每一次深沉的呼吸都牵引着体内尚未完全愈合的经络,带来阵阵深入骨髓的刺痛。那“修罗湮灭”的暗伤如同跗骨之蛆,盘踞在脏腑深处,每一次星元流转,都如同在荆棘密布的道路上艰难穿行,试图一点点磨灭那些顽固的毁灭之力。
韩立带来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早已平复,却在水底留下了无法忽视的暗影。任务堂的刁难,宗门内甚嚣尘上的谣言——“勾结邪修”、“魔道传承”、“指挥失当致同门殒命”……这些恶毒的言语,并未让叶辰暴怒失态,反而像冰冷的淬火剂,将他本就坚韧的心志锤炼得更加沉凝、冰冷。
愤怒?有。屈辱?亦有。但更多的是一种洞穿迷雾的冷静。
“他们想乱我心志,阻我疗伤,逼我自乱阵脚…”叶辰在识海中低语,声音如同寒潭之水,“此等伎俩,不过疥癣之疾。真正的麻烦,是体内的伤,是神魂的损,是那随时可能爆发的《万象剑诀》反噬。”
他缓缓睁开眼,深邃的瞳孔中不见怒火,只有一片沉淀后的冰寒。他取出一枚造型古朴、边缘刻有星辰纹路的传讯玉符。这是玄清长老当年赠予他的信物。
“玄清师伯,弟子叶辰,有事相扰。”叶辰的神念沉入玉符,将外界流言蜚语、任务堂刁难、以及孙乾失踪、林海战死的相关疑点,条理清晰地陈述了一遍,语气平静,不带丝毫情绪渲染。“弟子重伤在身,不便行动,恳请师伯暗中查访流言源头,尤其是关于‘伏牛岭遗迹’、‘煞气剑法’等说辞的传播路径,以及孙乾此人过往一切可查行踪。弟子疑心,此非孤立之事,或有外力推波助澜,欲乱我青云宗根基。”
讯息传出,玉符光芒一闪即灭。
叶辰将玉符收起,眼中没有丝毫期待玄清立刻能查明一切的急切。他深知,这种背后放冷箭的阴私手段,查证起来绝非易事,对方必然做了层层掩护。此举,一是表明态度,他并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二是给暗处的敌人一个信号——有人在查了,让他们有所顾忌,不敢再肆无忌惮地加码;三则是向玄清这位在宗门内人脉深厚、处事公允的长老,寻求一份潜在的助力与背书。
做完这一切,叶辰再次闭上双眼,如同老僧入定。外界的纷扰喧嚣,仿佛被星云洞天的壁垒彻底隔绝。他全部的意念沉入丹田,引导着星髓灵液那精纯浩瀚的力量,如同最耐心的工匠,一丝丝、一缕缕地修复着体内千疮百孔的“战场”。剧痛如同磨刀石,每一次冲击,都让他的意志更加凝练如钢。
……
青云宗内,暗流汹涌,已非星云洞天所能隔绝。
任务堂外,人潮涌动,气氛却异常紧绷,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巨大的任务光幕下,泾渭分明地站着两拨人。
一边以韩立为首,身边站着伤势初愈、但眼神依旧冰冷的柳依依,以及陈风、苏晴等曾与叶辰并肩血战天罗城的队员。韩立双目赤红,如同愤怒的公牛,死死盯着对面。穿山犼伏低身体,发出威胁的低吼,闪电貂在他肩头龇牙咧嘴。柳依依虽未言语,但指尖萦绕的淡淡水蓝星力,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他们的对面,人数更多,成分复杂。有赵阔为首、脸上带着毫不掩饰幸灾乐祸和挑衅的青云峰弟子;有被流言影响、眼神充满怀疑和警惕的普通内门弟子;更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纯粹看热闹的闲散修士。人群中,几个声音格外刺耳:
“怎么?韩立,柳依依,你们还想在任务堂动手不成?这里是讲规矩的地方,不是你们星衍殿撒野的场所!”赵阔抱着双臂,阴阳怪气地嘲讽。
“就是!某些人立了点功劳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兑换资源?哼,谁知道兑换的资源是不是拿去修炼邪功了!”一个尖嘴猴腮的弟子立刻附和。
“林海师兄死得不明不白,孙乾师兄又离奇失踪…啧啧,跟着叶辰出任务,真是倒了血霉!”另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响起,带着恶毒的暗示。
“放你娘的屁!”韩立怒吼一声,额头青筋暴跳,“林师兄是为了掩护大家撤退才牺牲的!是天杀的邪修害死的!跟叶师兄有什么关系?孙乾那王八蛋是叛徒!是内奸!你们这些狗东西,不去骂邪修,不去抓叛徒,在这里污蔑浴血奋战的同门,良心被狗吃了?!”
“污蔑?是不是污蔑,大家心里有杆秤!”赵阔冷笑,“叶辰他凭什么能活下来?凭什么能破开邪阵?他那最后一剑的煞气冲天,留影石都录下来了!还有伏牛岭的遗迹…哼,无风不起浪!执法堂都开始重新审查天罗城任务报告了,你们还在这里嘴硬?”
“留影石?”柳依依清冷的声音如同冰珠坠地,瞬间压下了嘈杂,“何处得来的留影石?何人录制?天罗城地底邪阵笼罩,灵力混乱,普通留影石根本无效!赵阔,你拿出证据来!否则,就是造谣诽谤,污蔑同门!按门规,当受杖刑,废去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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