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妖司书房的烛火晃得人眼晕,沈砚把线装的《妖物图鉴》“啪” 地拍在桌上,泛黄的纸页扬起细尘,这书是斩妖司“压箱底”的宝贝。
封皮上袁天罡题的 “辨妖录” 三个字还泛着墨光,里面记的妖物习性比阴市胡月的账本还细,连妖物怕什么香料都写得明明白白。
“找到了!” 沈砚突然一拍桌子,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溅出两滴,吓得肩膀上的护林甲 “嗖” 地窜起来,对着书页 “嘶嘶” 叫,小爪子还指着插画,活像发现猎物的小兽。
秦风正揉着被音波震疼的耳朵,闻言凑过来,脑袋差点把烛火撞灭,嗓门比平时大了三分:“哪呢哪呢?这鸣蛇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跑起来比偷油的耗子还快,尾巴上的血滴了一路,愣是让它溜了,老子的耳朵现在还嗡嗡响!”
沈砚指着书页上的插画,画上的鸣蛇人身蛇尾,银鳞在纸上都像闪着冷光,旁边的小楷批注工工整整:“鸣蛇,形如二八女子,好居阴湿处,以音为刃,触之脏腑震裂;其鳞遇水则化,唯玄铁可缚,畏金铁之鸣。”
“畏金铁之鸣?” 秦风拍着大腿差点把椅子坐塌,“这些都知道了,上次铜锣能震得它吐血,下次多带些铜锣,发音波功时使劲敲得它当场现形,省得追得老子腿都软了!”
“你可别吹了。” 沈砚白了他一眼,用手指点了点 “遇水则化” 四个字,“这妖物能在水里隐身,刚才追它的时候路过灞桥,指不定早跳河跑了。要是找不到它的老巢,下次再想抓,比在阴市抓活的尸蛊还难。”
正说着,书房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一个穿便衣的银甲卫汇报:“秦队正,沈医官,查到了!”
这便衣银甲卫是斩妖司专门负责追踪的,眼睛精光四射,手里攥着张画满路线的纸条:“那琵琶姑娘,是礼部尚书公子柳文轩的‘心头好’!她在城外灞桥边有处别院,是柳文轩偷偷买的,挂在佃户名下,除了柳文轩,谁靠近都得被他的家丁打出来。”
“礼部尚书柳承业?” 秦风猛地站直身子,手按在腰间的刀上,指节捏得发白,脸色沉得能滴出水。
“好个老狐狸!竟敢让儿子私藏妖物,还纵容妖物杀吐蕃副使,这是想造反不成?老子现在就带银甲卫去抄了柳家,看那老小子还敢不敢摆官架子!”
说着就要往外冲,沈砚赶紧拉住他,差点被带得一个趔趄:“你急什么!柳承业是正三品礼部尚书,主管外交礼仪,平时连踩死只蚂蚁都要跟吏部报备,哪有胆子挑两国战事?他儿子柳文轩就是个只会逛教坊司的纨绔,连马都骑不稳,更没这本事。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柳家说不定只是被人当枪使了。”
“被当枪使?” 秦风皱着眉,挠了挠头,“那妖物为啥跟柳文轩来往?还住他的别院,难不成看上这蠢货的钱了?”
“要么是柳文轩被妖物骗了,以为是找了个绝色乐师;要么是柳家欠了谁的人情,不得不帮着藏妖物;或者就是同谋,吐蕃副使的死柳家也参与了。”
沈砚指着纸条上的别院地址,“不管是哪种,咱们先去别院蹲点,说不定能摸到幕后的人。要是直接冲去柳家,打草惊蛇不说,还得被御史参一本‘滥用职权’,得不偿失。”
秦风想了想,觉得沈砚说得在理,虽然还是一脸不爽,却也点头:“行,听你的!不过咱们得快点,要是让那妖物跑了,李指挥使非扒了咱们的皮不可!”
沈砚让人去通知秦小蛮,顺便召集银甲卫,自己则继续翻《妖物图鉴》,想找找对付鸣蛇的更多招。
护林甲趴在书页上,对着 “畏金铁之鸣” 几个字喷绿雾,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在提醒他 “别忘带铜锣”。
“对了,让银甲卫都带上铜锣!” 沈砚突然想起什么,对着外面喊,“越多越好,最好是刚铸好的新锣,声音越响越好,震不死妖物也得震聋它!”
半个时辰后,斩妖司后院集结了三十多个银甲卫,个个穿着银甲,手里握着长刀,腰间还挂着铜锣,活像一群 “刚从西市卖艺回来的武士”,看得秦小蛮忍不住笑出声。
“你们这是要去抓妖,还是去西市敲锣卖糖啊?” 秦小蛮甩着手里的长鞭,鞭梢在地上划出道浅痕,眼底满是调侃,“挂着铜锣抓妖,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懂个屁!” 秦风瞪了她一眼,敲了敲腰间的铜锣,“这玩意儿是对付鸣蛇的杀器!上次就是靠它震得那妖物吐血,等会儿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铜锣一响,妖物投降’!”
秦小蛮挑了挑眉,没再调侃,只是把长鞭缠在手腕上,语气变得严肃:“别贫了,赶紧走,再晚天都亮了。那妖物要是跑了,你们俩可别指望我帮忙找 —— 我可不想再熬夜查线索,快有黑眼圈了。”
一行人趁着夜色,骑着马往城外灞桥赶。
长安的夜静得能听见虫鸣,只有马蹄声和风吹树叶的 “沙沙” 声,远处城楼上的灯笼泛着昏黄的光,把城墙照得像条沉睡的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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