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阳府衙的书房内,晨光透过窗棂,在案几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沈砚、玄真道长与秦烈围坐在案前,目光都聚焦在中央那块泛着冷光的血河令牌上 —— 这是从崔乾佑身上缴获的核心信物,也是破解九幽教阴谋的关键。
案几上还摊开着两物:一卷泛黄的巫师日记,是此前枫华谷之战缴获的;一张残缺的洛阳布防图,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红点。三者并置,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九幽教隐藏的巨大阴谋。
“道长,您先看看这令牌的纹路,是否能看出些门道?” 沈砚率先开口,指尖轻轻推了推令牌,令牌在案几上滑动时,发出细微的 “嗤啦” 声,像是金属摩擦宣纸的触感。
玄真道长放下手中的拂尘,双手食指与拇指轻轻捏住令牌边缘。
入手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比寒冬腊月的井水还要冷冽,甚至带着一丝黏腻的湿滑感,像是触摸到了刚从冰水中捞起的腐木。
他眉头微蹙,指尖缓缓摩挲令牌表面:黑色金属上的纹路并非刻痕,更像是用某种浓稠的黑色液体浇筑而成,纹路边缘微微凸起,摸起来带着粗糙的颗粒感,仔细感受,还能察觉到纹路深处隐隐传来的微弱震动,像是有活物在里面蠕动。
“这材质绝非凡铁。” 玄真道长将令牌举到眼前,对着晨光仔细端详,“你们看 ——”
他指着令牌边缘一处不起眼的缺口,“缺口处泛着暗紫色,里面还嵌着细小的血丝,这应当是用‘煞铁’混合活人精血炼制而成,难怪煞气如此浓重。”
唐代道教典籍中曾记载,“煞铁” 乃阴邪之地深埋的金属,需用百具尸骸怨气滋养百年才能形成,寻常法器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玄真道长研究道教法器数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用如此邪异的材质打造的令牌。
他缓缓转动令牌,目光死死盯着正面的纹路:中央的大圆点直径约一寸,圆点内刻着一个扭曲的骷髅头,骷髅眼洞里嵌着两颗暗红色的碎屑,像是凝固的血珠。
周围八个小圆点均匀分布,每个圆点都用细线与中央骷髅头相连,细线之上还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字迹细小如蚁,需凑近才能看清是 “甲、乙、丙、丁” 等天干地支。
“这纹路绝非普通装饰,倒像是道教大阵的阵眼分布图。” 玄真道长从怀中取出一枚放大镜(唐代道士常用的水晶放大镜),对准纹路仔细观察。
“中央骷髅头应当是主坛阵眼,八个小圆点是分坛阵眼,而这些天干地支的小字,是连接各坛的煞气通道 —— 唐代道教大阵讲究‘九九归一’,需多地分坛呼应,通过煞气通道传递力量,才能催动大阵全力,这血河大阵,恐怕正是如此。”
说着,他将令牌放在案几上,用朱砂笔在纸上一笔一划临摹纹路,笔尖划过纸面时,朱砂竟微微泛起黑晕,像是被令牌的煞气所染。
“你们再看这细线的走向,” 他指着临摹图,“从中央主坛延伸出的八条细线,分别指向八个方向,与北方各州的地理方位恰好吻合 —— 幽州对应东北,并州对应西北,青州对应东南,这绝非巧合。”
秦烈凑上前,指着临摹图上的细线:“道长的意思是,这八个分坛就藏在这些州府里?可这些州府有的在叛军控制区,有的在咱们大唐境内,九幽教竟能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布下分坛?”
他征战多年,对大唐疆域了如指掌,一想到叛军与九幽教在境内暗藏势力,心中便多了几分警惕。
玄真道长放下朱砂笔,指尖再次触碰令牌,这次他特意将一丝纯阳真气注入令牌。
真气刚进入令牌,就传来一阵剧烈的反弹,一股阴冷的煞气顺着指尖反扑而来,玄真道长连忙收回手,指节已泛出淡淡的青白色。
“这令牌不仅是阵眼分布图,还是煞气容器。” 他甩了甩手指,语气凝重,“里面储存的煞气至少能支撑分坛运转三月,九幽教恐怕早在数年前进就开始布局,只是咱们一直未能察觉。”
沈砚看着玄真道长指尖的青白色,递过一张浸过纯阳草汁的帕子:“道长先擦擦手,这煞气非同小可,别伤了身子。”
他接过令牌翻转过来,背面刻着两行暗红色小字:“十万生魂祭,煞神降世间”。字迹诡异,笔画扭曲如蛇,凑近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像是用新鲜血液写就,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十万生魂祭’,恐怕是启动大阵的条件。” 沈砚声音凝重,“崔乾佑用百姓炼尸,已是残忍至极,没想到九幽教竟要献祭十万活人,召唤所谓的‘血河煞神’。”
玄真道长接过帕子擦了擦手,青白色渐渐褪去,他望着令牌上的血色小字,眼中满是忌惮:“若真让他们召唤出煞神,后果不堪设想 —— 道教典籍中记载,‘煞神乃天地戾气所化,所到之处,草木枯萎,人畜皆化为煞气养料’,到时候北方各州,恐怕都会沦为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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