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睢阳外围的叛军粮仓沉浸在寂静中。
粮仓由三尺高的土墙围着,门口有十名叛军士兵手持长矛巡逻,火把的光芒在夜风中摇曳,映得墙上的狼头旗忽明忽暗。
粮仓内堆放着数十个粮囤,麦香混合着潮湿的霉味,在空气中弥漫 —— 这是崔乾佑五万大军的补给命脉,也是沈砚今夜要斩断的 “咽喉”。
荒坡营地的地道尽头,三名银甲卫正小心翼翼地将改良炸药固定在粮仓底部的泥土中。
炸药外层裹着浸油的麻布,里面混合的纯阳朱砂在荧光草的微光下泛着淡红,黑火药的硫磺味透过泥土缝隙,隐约飘向粮仓。
“引线都接好了?” 沈砚蹲在地道入口,声音压得极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镇魂尺。
唐代夜袭战术最忌暴露,深夜三更正是守军最疲惫的时刻,一旦引爆延迟,被叛军察觉,此前所有准备都将功亏一篑。
“回沈大人,引线接了三重,用的是浸蜡麻绳,保证一燃到底!” 银甲卫低声回应,手中的火折子已吹至半燃,火星在黑暗中闪烁。
石夯带着猿怪们守在地道两侧,粗壮的手臂握着石斧,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胡月与狐女们则在营地外围布下幻术,将可能因爆炸引发的火光暂时掩盖 —— 至少能争取半柱香的时间,不让远处的叛军主力第一时间察觉。
护林甲蹲在沈砚脚边,小鼻子不停抽动,似乎闻到了炸药的硫磺味,时不时抬头对着沈砚 “嘶嘶” 叫两声,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表达不安。
“等会儿爆炸别害怕,躲在我身后就好。” 沈砚轻轻摸了摸它的头,目光重新投向地道方向,“点火!”
银甲卫将火折子凑近引线,“滋啦” 一声,引线燃起橙红色的火苗,顺着麻绳快速向地道深处蔓延。
三人立刻撤出地道,沈砚挥手示意众人后退,躲到远处的土坡后。
不过两息时间,地道尽头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轰隆 ——!”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划破夜空,粮仓底部的泥土被硬生生掀飞,数十个粮囤瞬间被气浪掀翻,麦粒、粟米混合着燃烧的麻布,如暴雨般洒落。
蓝色的火焰从粮仓底部窜出,很快就吞噬了整个粮囤,“噼啪” 声不绝于耳,火星冲天而起,将夜空染成橘红色。
“成了!” 石夯兴奋地挥起石斧,猿怪们也跟着 “呼呼” 乱叫,护林甲却被爆炸的巨响吓得浑身一缩,“嗖” 地跳进沈砚怀里,小爪子紧紧抓着他的衣襟,脑袋埋在他胸口。
沈砚笑着拍了拍它,声音带着笑意:“别怕,这是咱们的‘庆功炮’,炸的是叛军的粮仓,又不是你。”
低头一看,护林甲正从指缝里偷偷往外看,小眼睛里满是惊恐,惹得身边的士兵们忍不住低笑。
粮仓门口的叛军士兵早已被爆炸震懵,有的被气浪掀飞,有的被燃烧的粮囤砸中,惨叫声与火焰的 “噼啪” 声混在一起。
远处传来叛军的呐喊声,显然是巡逻队听到动静,正朝着粮仓方向赶来。
“秦老将军!该你上了!” 沈砚对着秦烈喊道,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唐代兵法讲究 “趁势追击”,既然已炸掉粮仓,就得趁叛军混乱,突袭东侧的尸兵营帐,彻底断了崔乾佑的爪牙。
秦烈早已整装待发,闻言立刻拔出玄铁刀,对着身后的战堂士兵大喝:“兄弟们!随我冲!用破符箭射尸兵关节,别给它们反应的机会!”
战堂一千余名士兵分为两队,一队手持长戟,负责驱散前来支援的叛军;另一队弓手搭着破符箭,直奔东侧的尸兵营帐。
夜色中,银甲卫的铠甲泛着冷光,江湖侠客们的刀剑如流星般闪烁,队伍如潮水般涌向尸兵营帐。
东侧的尸兵营帐此时正一片混乱。
这些凡尸每日需靠巫师用俘虏的活人内脏喂养,才能维持煞气。
如今粮仓被炸,巫师们本就慌乱,又听闻爆炸声,一时竟忘了给尸兵投喂,尸兵们眼中的红光渐渐暗淡,动作也变得迟缓 —— 没有新鲜血肉滋养,它们的煞气正在快速溃散。
“放箭!瞄准尸兵膝关节!” 秦烈下令,弓手们立刻松开弓弦,破符箭如暴雨般射出,箭尾的引信 “滋滋” 燃烧,命中尸兵关节的瞬间,蓝色火焰轰然燃起,煞气被灼烧得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
一名尸兵刚要举起骨刀,就被破符箭射中膝关节,“咔嚓” 一声,关节处的煞气溃散,腿骨瞬间断裂,轰然倒地,很快就被火焰吞噬。
另一名尸兵试图扑向士兵,却因动作迟缓,被长戟刺穿眼洞,蓝色火焰从眼洞窜入,尸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化为一堆白骨。
“这玩意儿硬得跟铁似的,也就破符箭能治它!” 秦烈拎起一具尸兵的断肢,对着士兵们调侃道。那断肢上还残留着黑色煞气,却已没了之前的凶戾,在月光下泛着森白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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