睢阳城外的阴风裹着血腥味,已经刮了整整两天。
风里还夹杂着尸兵腐烂的恶臭,连城墙上的砖石都被染成了黑红色,像是凝固的血痂。
康乾佑骑着一匹毛色发黑的乌骓马,马鬃上还沾着干涸的血渍。
他生得虎背熊腰,脸上一道刀疤格外狰狞,刀疤旁的眉毛缺了半截,左眼因煞气侵蚀泛着淡淡的黄,一看便知是常年与邪祟为伍的狠角色。
身披玄铁重甲,甲片上刻着安禄山叛军的狼头纹,腰间挂着柄染血的弯刀,刀刃上还卡着半块碎骨 —— 那是昨日斩杀睢阳士兵时留下的。
“张巡!识相的就开城投降!” 康乾佑的声音像破锣般嚣张,通过巫师的法术传遍睢阳全城。
他眯着黄眼,盯着城楼上摇摇欲坠的守军,心里满是不屑:不过是些粮尽援绝的残兵,还想跟他五万大军抗衡?只要拿下睢阳,他就能在安禄山面前邀功,说不定还能封个节度使!
“你睢阳守军已粮尽援绝,再抵抗下去,不过是让士兵白白送命!”
城楼上,张巡拄着一柄断剑 —— 剑刃从中间劈裂,只剩下半截剑身,剑柄上的缠绳被血浸成了紫黑色。
他年近五十,鬓角早已斑白,脸上布满风霜,左颊还贴着一块破损的布条,布条下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那是昨日被尸兵的骨杖划伤的。
身上的战袍破烂不堪,露出的胳膊上满是新旧交错的伤疤,有的是早年戍边留下的,有的则是这两天守城添的新伤。
张巡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叛军和尸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里却像压着块巨石:睢阳是江淮的屏障,一旦失守,下游的百姓就会沦为叛军和尸兵的鱼肉,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能让睢阳破城!
“康乾佑!你这叛贼,安禄山叛乱,你助纣为虐,迟早会遭天谴!我张巡就算战死,也绝不会投降!”
话音刚落,城下的巫师们突然举起骨杖,骨杖顶端的骷髅头冒出淡绿色的雾气,顺着风飘向睢阳城墙 —— 这是九幽教的 “**瘴”,参考唐代 “**香” 改良而成,闻者心智混乱,轻则发狂,重则昏迷。
“快!用湿布捂住口鼻!” 张巡嘶声大喊,声音因连日缺水而沙哑。
士兵们立刻撕下战袍,跑到城边的水缸旁浸湿,可水缸里的水早已见底,不少人只能蘸着护城河的血水擦拭布条。
还是有不少士兵反应不及,吸入了**瘴,眼神瞬间变得呆滞,有的举着刀朝着身边的战友砍去,有的则对着空气乱挥兵器,嘴里还喃喃着 “杀!杀尽邪祟!”
“拦住他们!别让他们伤了自己人!” 张巡挥起断剑,斩断一名发狂士兵的刀,剑刃碰撞的瞬间,伤口传来剧痛,他咬着牙强撑着。
心里却如坠冰窖:这**瘴比想象中更难缠,守军本就只剩三成战力,再自相残杀,用不了多久,睢阳就真的守不住了!
康乾佑见**瘴起效,嘴角咧开一抹残忍的笑,心里盘算着:再过一个时辰,等守军彻底混乱,他就下令攻城,到时候睢阳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用尸兵攻城梯!给我撞开城门!”
百名巫师同时结印,黑色煞气从骨杖中涌出,注入凡尸体内。
尸兵们像被操控的木偶,层层堆叠起来 —— 底层的尸兵胸膛被生生砸扁,肋骨刺穿皮肤,却仍用手臂支撑着上层的同伴;中层的尸兵有的断了腿,有的没了头,却靠着煞气支撑,继续向上堆叠;很快就形成了三架高达丈余的 “尸兵攻城梯”,尸兵们的手臂互相缠绕,像藤蔓般固定住梯身,朝着城墙爬来,梯身上还滴着黑红色的血水和腐肉,恶臭扑面而来。
“放箭!用破符箭射尸兵关节!” 张巡下令,城墙上的弓手们立刻搭起破符箭,箭尾引信点燃的 “滋滋” 声连成一片。
可尸兵数量太多,破符箭射倒一批,巫师们立刻操控新的尸兵补充上来,攻城梯越来越近,最前面的尸兵已经伸出手,快要够到城墙的垛口。
“兄弟们!跟我冲!” 张巡拔出断剑,率领仅存的士兵冲上前。
一名年轻的士兵刚举起长戟,就被尸兵的骨杖刺穿胸膛,鲜血喷了张巡一脸,士兵的眼睛还圆睁着,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张巡红着眼,挥剑砍断尸兵的手臂,将士兵的尸体抱到城墙后,心里满是悲痛:这孩子才十六岁,是从家乡来投军的,还没来得及见爹娘最后一面……
士兵们的刀砍在尸兵身上,发出 “咔嚓” 的响声,却只能砍伤尸兵的皮肤,有的刀甚至被尸兵的骨头崩出缺口。
尸兵们则用僵硬的手臂挥舞着武器,一名士兵的胳膊被生生扯断,鲜血喷涌而出,他惨叫着倒下,很快就被尸兵踩成了肉泥;还有的士兵被尸兵咬断喉咙,死前还紧紧抓着城墙的砖石,指甲都嵌了进去。
城墙下的尸体堆积如山,有的是唐军士兵,有的是叛军,还有的是尸兵的残肢,鲜血顺着城墙流下,染红了护城河,河水里漂浮着断手、断脚,甚至还有士兵的头颅,水面上还冒着黑色的煞气,连鱼都不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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