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太极殿内的气氛就已紧绷如弦。
李烨坐在龙椅上,小手紧紧攥着扶手,目光扫过殿下分列的文武百官.
文官列左,武将列右,按官阶高低排序,一品大员杨国忠被抓,如今最前排的户部尚书王大人正捧着笏板,脸色凝重得像是挂了层霜。
自昨日收到安禄山攻破蓟州的战报,朝堂就没了往日的平静。
“陛下,安禄山十万大军压境,又有刀砍不进的尸兵,我大唐兵力分散,若硬拼,恐难敌啊!” 王大人率先出列,声音带着刻意营造的焦虑。
“依臣之见,不如暂许安禄山‘清君侧’的条件,先割幽州、蓟州二地予他,稳住其心,再暗中调西北、西南兵力,待来年开春粮草充足,再图反击不迟。”
“割地议和?” 右骁卫大将军程虎猛地出列,铠甲碰撞的声响打破了殿内的沉寂,玄铁护肩撞到殿柱,发出 “哐当” 闷响。
“王大人,你可知‘割地’二字意味着什么?那是把先帝打下的江山拱手让人!我大唐开国百余年,从太宗皇帝到当今陛下,哪代先帝不是以战止战?如今却要向一个叛贼割地,百年基业,岂能毁在你我手中!”
程虎的声音洪亮,震得殿内梁柱微微颤动,左武卫将军张勇当即附和:“程将军说得对!末将愿率三千重甲兵,死守潼关!就算尸兵再凶,末将也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张将军,你莫要冲动!” 文官队伍里,礼部侍郎刘大人连忙出列,手里的笏板都在抖。
“据户部统计,长安周边兵力不足五万,且多是新兵,反观安禄山,三镇精锐十万,又有尸兵相助,此消彼长,如何能战?再说粮草,去年关中大旱,粮草本就紧缺,若开战,粮草供应不上,将士们饿着肚子,如何杀敌?”
“刘侍郎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右武卫校尉周猛拍着胸脯站出来,他脸上还留着当年平定西域时的刀疤。
“粮草紧缺,我等可以少吃!新兵怕战,我等老兵可以带头冲锋!难道因为怕饿肚子、怕尸兵,就眼睁睁看着叛贼打进长安,让百姓受辱?”
“周校尉,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 王大人急得脸红脖子粗,“是能不能赢的问题!尸兵刀砍不进、箭射不透,蓟州守将战死,城破时尸横遍野,难道你想让长安也变成那样?”
“王大人!” 秦烈上前一步,周身的气势压得文官们下意识后退,“潼关乃关中门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我等在潼关布下防线,用滚石、热油、火箭,就算尸兵再硬,也能挡他一时!再说尸兵,邪祟再凶,也必有弱点。斩邪司研究妖邪多年,定会找出尸兵破法,难道你连这点时间都不愿等?”
“等?” 王大人嗤笑一声,“等斩邪司找到破解之法,安禄山早就打到潼关城下了!到时候潼关一破,长安无险可守,你我君臣,都得成阶下囚!”
“王大人,你敢再说一遍!” 程虎气得手按在腰刀刀柄上,刀鞘摩擦的声响让殿内瞬间安静,“你若再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休怪我程虎不讲情面!”
文官们见程虎动怒,纷纷噤声,却仍有几个胆子大的小声嘀咕:“本来就是实话,难道还不让人说……”
“都住口!” 沈砚突然出列,声音不大,却让殿内瞬间安静,“王大人担心兵力、粮草,担心将士伤亡,这是忧国;秦将军、程将军愿死守潼关,不愿割地辱国,这是忠勇。二位的心思都没错,但臣以为,当前最要紧的不是争论战与和,而是查清尸兵的弱点,找到破敌之法。”
沈砚顿了顿,目光扫过百官:“尸兵刀砍不进、箭射不透,若不知其弱点,贸然出兵,确实会让将士白白牺牲;可若因此议和割地,只会助长安禄山的气焰,让他以为我大唐软弱可欺,到时候他不仅要幽州、蓟州,还会要更多,反而更危险。”
“那沈供奉有何高见?” 王大人挑眉,语气带着几分嘲讽,“难道你有办法一夜之间查清尸兵弱点?还是说,你想用斩邪司那点人,去对抗安禄山的十万大军?”
“臣虽不能一夜查清,但已有计划。” 沈砚对着新帝拱手,“还望陛下多等几日,斩邪司必定有办法。”
李羡已传信西北斩邪司,命校尉赵勇率部在朔州伏击安禄山先锋,朔州乃安禄山进军长安的必经之路,且多山地,适合设伏。
赵校尉经验丰富,定能捕获一具尸兵,送到长安研究。只要找到尸兵的弱点,再结合潼关地形,制定战术,届时出兵,才能事半功倍,减少伤亡。
“等?” 王大人嗤笑一声,“沈供奉不过是个斩邪司的官员,懂些装神弄鬼的邪术,我看你是书生误国!若等你研究出弱点,安禄山早就打到长安了!”
“书生误国?” 沈砚眼神一冷,“王大人,臣在鲁地斩旱尸、救百姓时,你在长安享着俸禄;臣率军与邪祟拼命时,你在府里安享荣华。如今大敌当前,你不想着如何筹措粮草、如何训练新兵,反而嘲讽一心保国的人,这就是你所谓的‘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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