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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引 第43章 实情

作者:凤翎笺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3 13:46:37

女官匆匆进入内殿,暖香浮动,烛影摇红,李允贤正慵懒地半卧在临窗的软榻上,良妃则居于身侧。

“爱妃你身怀皇嗣,不必事事挂心…

她走到良妃旁边耳语:“翊王殿下求见陛下。

良妃闪过惊恐神色:“且慢。

她切换出温柔的深情:“陛下,翊王求见。

“哦?

李允贤靠在塌上,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难道说他的这位儿子真的命中不凡仅一日有余,就查出了要案?

“传。

李承鄞进来的瞬间,李允贤被惊得手一抖,玄色劲装肩头浸染着大片的血迹!额发凌乱,几缕被汗水浸透的墨发紧贴在苍白的额角!

那目光,如同两柄烧红的利剑,直直刺向榻上醉眼朦胧的帝王!

良妃拨弄佛珠的手指猛地一顿,檀木珠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抬起眼帘,那双总是温婉如水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震惊与一丝……难以察觉的锐利审视。

“承…承鄞?” 李允贤惊疑不定,酒意瞬间醒了大半,看着儿子这副骇人的模样,“你…你这是…成何体统!”

“父皇恕罪,儿臣已明真相!萧隐也危在旦夕…

李承鄞站在门口,寒风卷起他染血的袍角。

他剧烈地喘息着,目光如利刃般扫过醉态未消的父皇,扫过看似受惊的良妃,最终,那燃烧着怒焰与杀意的视线,死死钉在李允贤惊疑的脸上。

“萧隐训练有素,怎会危在旦夕?你详细说来!

他猛地抬手,沾着萧隐和自己鲜血的手掌中,紧紧攥着那张染血的、来自王忠的绝笔罪证。

明瑟殿内,暖香凝滞,烛火摇曳。那张染血的薄纸,如同地狱的请柬,静静躺在李允贤脚下华贵的波斯地毯上。

王忠泣血的字迹和那枚暗红如凝血的指印,在昏黄宫灯下刺目惊心。

李允贤站在殿门洞开的寒风中,玄色蟒袍肩头的血迹在暖阁光线下显得愈发暗沉。

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焰,死死钉在李允贤惊疑未定的脸上。

“父皇!”李承鄞的声音再次响起,而是如同淬了冰的寒铁,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反而更显森然的平静。

“儿臣今夜于废弃兵械库,查获王忠绝笔血书!铁证如山!”

他染血的手指向地上的血书,“大哥李承稷,东宫詹事府主簿赵德,持其手谕,强提雁回关军饷银十五万两!烈风堡阵亡将士抚恤银八万两!悉数存入‘永通票号’暗柜‘甲字柒’!所贪之银,七成入东宫‘内库’,三成贿于兵部侍郎周文焕等爪牙!

李允贤的醉意早已被惊得无影无踪,他脸色由微醺的潮红转为一种失血的苍白。

身体不由自主地坐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血书,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软榻的锦缎扶手,指节泛白。

李允贤的控诉如同冰冷的铁锤,一锤接一锤。

“周文焕,默许兵部以次充好,克扣边军粮秣!虚报器械损耗!致使去岁寒冬,雁回关守卒冻馁而死者,十之有三!烈风堡遗孀幼子,啼饥号寒,卖儿鬻女者,不计其数!此皆拜太子所赐!

李允贤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胸膛起伏,浑浊的眼中翻涌着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触怒的帝王威仪。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呵斥“放肆”或“污蔑”,但看着李承鄞那染血的衣袍、赤红的双眼和掷地有声的控诉,那呵斥竟卡在喉咙里。

“儿臣取得此证,正欲回禀父皇,然前兵部尚书陆毓之子陆霆,竟藏匿废库之中,伺机行刺!手持淬毒利刃,招招致命。

“淬毒?

李允贤的声音干涩嘶哑,终于挤出了两个字,带着惊疑。

“是!”李承鄞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剧毒‘蚀骨锈’!见血封喉!若非……”他声音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随即被更深的怒火取代,“若非父皇所遣密探萧隐,以身挡箭,儿臣此刻,早已是废库之中一具冰冷的尸体!

“萧隐?”李允贤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那是属于帝王对暗卫独有的在意,“他如何?”

“萧隐为救儿臣,身中毒箭!更于搏杀之中……

李承鄞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压抑的颤抖,那是愤怒与后怕交织。

“徒手抓住陆霆刺向儿臣心口的淬毒长剑!剑刃淬的,不仅是‘蚀骨锈’!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声音如同从九幽寒狱中刮出的阴风,带着揭露最深层黑暗的冰冷与决绝

“那剑刃之上!淬的是西域邪教‘拜火圣坛’秘传的绝毒阴蛊——‘噬髓蛊’虫卵!”

“西域蛊毒?!”

李允贤猛地从软榻上站了起来!动作之大,带翻了矮几上的白玉酒杯,酒液泼洒,染湿了龙袍下摆。

他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尽,只剩下一片骇然的灰白!

李允贤忆起了往事,昔日他的皇祖肃宗皇帝宠妾灭妻,西域联合鞑靼攻入临近上京的海州,便在海州散布蛊毒,蚕食澧朝子民心性,幸得孙太医拯救,才得以存活。

他浑浊的双眼瞬间瞪圆,里面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那不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触及帝王最敏感神经的、对通敌叛国的刻骨惊惧与暴怒!

“是!西域蛊毒!”李承鄞斩钉截铁,字字泣血。

他再次向前一步,目光灼灼,几乎要焚穿李允贤眼中的震惊:“贪墨军饷,蛀空边军,如今更勾结敌国西域邪教,以我澧朝将士血肉为食粮,豢养此等灭绝人性之蛊毒!

李承鄞的声音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明瑟殿的梁柱之上,余音嗡嗡作响

嫡长子…李承稷…他的太子…他寄予厚望、甚至默许其理政的储君…

勾结西域?通敌叛国?用将士的血肉…豢养那种阴毒邪祟的蛊虫?

这个念头本身,就像一柄淬了剧毒的冰锥,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狠狠扎进了李允贤作为帝王、更作为一个父亲最脆弱、最不容触碰的逆鳞!

李允贤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他低头,看着脚下地毯上那张染血的、如同索命符般的血书,又猛地抬头看向浑身浴血、眼中燃烧着烈焰与决绝的儿子。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弯下腰,枯槁的手指颤抖着,伸向那张浸透血泪的罪证。指尖在即将触碰到那暗红色指印时,猛地顿住,仿佛那血书带着滚烫的温度,会灼伤他的帝王尊严。

不…不可…能…” 终于,几个破碎的、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音节,极其艰难地从他紧咬的牙关中挤了出来。

声音微弱,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种源自血脉本能的、顽固的拒绝!

他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目光不再聚焦于血书,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求救般的惊惶和质问,死死射向站在寒风中的李承鄞。

那眼神里有帝王的震怒,但更深层、更汹涌的,是一种被至亲血脉背叛所带来的、深入骨髓的刺痛和巨大的茫然无措!

“翊王…你…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李允贤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色厉内荏的尖锐,仿佛想用帝王的威严强行压碎这可怕的指控。

“构陷储君!污蔑嫡长!这是谋逆大罪!”

他试图用咆哮来掩盖内心的崩塌,但声音的颤抖和眼中那无法掩饰的惊惶,却彻底出卖了他。

他踉跄着向前一步,龙袍下摆被之前打翻的酒液浸湿,狼狈地贴在腿上。他指着李承鄞,手指抖得如同风中枯叶:“稷儿…他…他是太子!是朕的嫡长子!是未来的…皇帝!他…他怎会…怎可能勾结西域邪祟?!这…这定是有人构陷!是…是周文焕余孽!是…是西域的离间之计!”

他语无伦次,试图抓住任何一根可以推翻这噩梦的稻草,目光混乱地在李承鄞染血的衣袍和地上的血书之间游移。

“父皇!

李承鄞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砧,再次重重砸下,粉碎了李允贤最后一丝侥幸的幻想。

“您亲手提拔的亲信现在躺在翊天宫里生死未卜啊…若想求得铁证,等孙太医诊治完,那支淬有“蚀骨锈”的幽蓝弩箭就是铁证!若父皇不信,可与儿臣一同前去翊天宫!

李允贤微微一怔,片刻说:“备轿。

一行人匆忙赶往翊天宫,殿内,孙太医正满头大汗地为萧隐诊治,看到皇上到来,急忙跪地行礼。

“陛下万安。

李允贤顾不上这些,径直走到榻前,看着奄奄一息的萧隐,顿时怒不可遏:“好大的胆子!

对孙太医说:“你告诉朕!统领到底是哪里伤了?

孙邈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开始回禀。

“参见陛下。

他的声音在死寂的大殿中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针,扎在李允贤已然脆弱不堪的神经上。

孙邈的声音更加低沉,带着一种直面深渊般的凝重,转向了真正的重点:

“至于…萧隐大人…

“萧隐大人身中两处致命之创!

孙邈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后怕“其一,左肩胛下,弩箭贯穿伤!箭簇淬有剧毒‘蚀骨锈’!臣已拔除箭矢,剜肉剔毒,敷以特制拔毒膏,辅以金针封穴,暂阻毒素侵蚀心脉…然…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此毒霸道,已伤及筋骨,麻痹之症恐难尽除,左臂…恐有半废之虞!

“半废?!

李允贤枯瘦的手指猛地攥紧了榻边锦缎,指节捏得发白,发出轻微的“咯咯”声。浑浊的眼中翻涌起复杂的情绪。

有对忠仆的痛惜,但更深的是对这“废”字背后所代表力量折损的惊怒!萧隐,是他最锋利、最隐秘的刀!

但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孙邈的声音陡然变得极其艰涩,带着一种面对未知邪祟的恐惧:

“其二…萧隐大人右手掌心之创…乃徒手抓握淬毒剑刃所致…”

他微微抬起自己那双犹带血污的手,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伤口的恐怖:

“皮开肉绽,深可见骨!指骨碎裂!此乃常人绝难忍受之痛楚!然…此伤之凶险,不在其深,而在其毒!

“那剑刃之上淬的,绝非寻常锈毒!乃是…乃是西域邪教‘拜火圣坛’秘传的绝毒阴蛊——‘噬髓蛊’虫卵!

“噬髓蛊”三字一出,如同惊雷再次炸响!

李允贤的身体猛地一颤,喉头滚动,又是一口腥甜涌上,被他死死咽下,嘴角溢出一丝暗红的血线。

孙邈顾不上帝王反应,语速加快,带着医者的急切与恐惧:

“臣早年亲眼所见!虫卵细小如发,遇血则活,已钻入伤口深处,附着于骨膜之上!

“此蛊以骨髓为食,中者初期筋骨麻痹剧痛,犹如‘蚀骨锈’之症,极易混淆!待其孵化成虫,钻入骨髓…则骨枯髓尽,痛不欲生而亡!此乃…绝户之毒!非西域核心邪徒,绝难获得!

他“扑通”一声再次重重叩首,额头紧贴冰冷地砖,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的颤抖。

“陛下!老臣…老臣已竭尽全力!以烈酒灼烧伤口,刮骨去卵!敷以能驱百虫的‘七杀雄黄散’!然…此蛊阴邪诡异,虫卵微小难绝…臣…臣只能暂时压制!

“至于…能否根除…能否保住萧隐大人性命与右掌…老臣…实无十足把握!全赖…全赖萧隐大人自身意志与天意了!

“无…十足把握…

李允贤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他浑浊的目光缓缓移向李承鄞手中紧握的那支幽蓝弩箭,又落回地上那张浸透了自己和他人鲜血的罪证。

孙邈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西域”、“蛊毒”、“绝户”、“邪教”的字眼,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作为帝王和父亲的神经上!

萧隐他暗影中的利刃,为了护住查案的翊王,几乎被废掉一臂,更身中这阴毒绝户的西域蛊毒,生死难料!

李允贤猛地闭上了眼睛!枯瘦的身体在软榻上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一种被彻底剥开伪装、直面最丑陋真相的、深入骨髓的震怒与恐惧。

他再无法欺骗自己!再无法为那个嫡长子寻找任何借口!

贪墨军饷,已是动摇国本!

勾结西域邪教,使用这等灭绝人性的蛊毒…这已不是动摇国本,这是要将整个李氏皇族、整个澧朝江山,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猛地睁开眼!那双浑浊的眼珠此刻布满了骇人的血丝,里面夹杂着被至亲背叛后、混杂着暴怒、恐惧与刻骨杀意的火焰。

他枯槁的手指死死抠着软榻的边缘,指甲几乎要嵌入坚硬的紫檀木中!

目光越过伏地颤抖的孙邈,如同淬毒的利箭,死死钉在李承鄞脸上!那眼神不再是质疑,而是某种孤注一掷的、近乎毁灭的决断!

孙邈的禀报,萧隐染血的残躯,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成了点燃帝王最终雷霆之怒的火种。

西域蛊毒的阴影,如同实质的毒瘴,彻底笼罩了这金碧辉煌的翊天宫。

“萧隐明日可能醒来?

孙邈字字泣血:“萧大人能否醒来与否,皆看天意。

作为帝王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即使死,也要榨干所有价值。

“想尽一切办法让他醒来,朕要亲口问问他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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