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1年10月的沈阳城郊,秋霜已经染白了荒草的尖儿。陈峰趴在土坡后的灌木丛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汉阳造步枪的木质枪托——这把枪是三天前从日军巡逻队手里缴获的,枪身还带着未打磨干净的烤蓝,枪管里的膛线却已有些磨损,显然是日军淘汰下来的旧枪。
风从西北方向刮来,带着浑河的水汽和远处日军炮楼里飘来的煤烟味。陈峰眯起眼,透过灌木丛的缝隙望向两里外的土路——那是日军从苏家屯往沈阳城内运送粮食的必经之路,每天下午三点,都会有三辆骡车组成的粮队经过,护送的日军通常是一个班,配备两挺歪把子机枪,分别架在第一辆和第三辆骡车上。
“队长,风有点大,等会儿开枪怕是会偏。”趴在陈峰左侧的是赵山河手下的老兵李铁柱,他正用袖口擦着手里的套筒枪,粗糙的手指关节上满是老茧,“要不咱再等等?等风小了再动手。”
陈峰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片——那是老烟枪凌晨送来的情报,用炭笔写着“明日粮队增派宪兵,携带掷弹筒”。他将纸片递给李铁柱:“不能等,老烟枪说鬼子明天要加派人手,再等就没机会了。”
李铁柱接过纸片,凑到眼前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掷弹筒?那玩意儿可不好对付,咱们这几条破枪,怕是扛不住。”
陈峰没说话,目光转向趴在右侧的林晚秋。她今天穿了一身灰布短打,头发用布巾包着,脸上抹了些锅底灰,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农家女,只有那双明亮的眼睛,在秋阳下透着坚定的光。此刻她正低头检查着随身携带的急救包,里面的纱布和碘酒都是从教会医院偷偷拿出来的,数量不多,却被她整理得井井有条。
“晚秋,等会儿交火后,你待在土坡后面别出来,负责包扎伤员。”陈峰的声音压得很低,风一吹就散,“要是情况不对,你就往东边的小树林跑,那里有老烟枪安排的人接应。”
林晚秋抬起头,点了点头,却伸手拽了拽陈峰的衣角:“你也小心,鬼子的机枪很凶,别硬拼。”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上次陈峰为了救她,胳膊被日军的子弹擦过,留下一道两寸长的伤疤,至今还没完全愈合。
陈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我命硬。”
话刚说完,远处传来了骡车的“吱呀”声和日军的吆喝声。陈峰立刻竖起手指,示意所有人安静,然后慢慢举起步枪,将准星对准了第一辆骡车上的机枪手。
他深吸一口气,调整着呼吸节奏——在现代特种部队训练时,他曾在风速每秒五米的环境下击中三百米外的靶心,眼前的距离只有两百米,风速也比训练时小,对他来说不算难事。
骡车越来越近,日军的钢盔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陈峰能清楚地看到第一辆骡车上的机枪手正靠在粮袋上抽烟,另一个日军士兵则坐在车辕上,手里拿着步枪,警惕地四处张望。
“三、二、一!”陈峰在心里默数,手指猛地扣动扳机。
“砰!”
枪声在空旷的田野里响起,第一辆骡车上的机枪手应声倒下,手里的烟卷掉在粮袋上,冒着微弱的火星。
几乎在同时,李铁柱和另外三个东北军残兵也开了枪。坐在车辕上的日军士兵被击中肩膀,惨叫着滚下车,手里的步枪摔在地上,滑出去老远。
“快!冲上去!”陈峰大喊一声,从灌木丛里跳出来,举着步枪向骡车冲去。他的动作快如猎豹,脚下的碎石子被踩得“咯吱”作响,风在耳边呼啸,带着硝烟的味道。
第二辆骡车上的日军反应过来,纷纷跳下骡车,举着步枪向陈峰他们射击。子弹“嗖嗖”地从陈峰身边飞过,打在地上溅起泥土。陈峰弯腰躲闪,同时不断扣动扳机,每一枪都能击中一个日军士兵,动作精准而利落——这是现代特种射击术的精髓,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少的子弹消灭最多的敌人。
李铁柱他们也冲了上来,与日军展开了近战。李铁柱手里的套筒枪没了子弹,他干脆扔掉枪,从腰间拔出刺刀,朝着一个日军士兵扑过去。那个日军士兵举着步枪想刺李铁柱,却被李铁柱侧身躲开,紧接着,李铁柱的刺刀就刺进了日军士兵的胸膛,鲜血瞬间染红了日军的军装。
第三辆骡车上的机枪手还在负隅顽抗,歪把子机枪“哒哒哒”地响着,子弹扫向陈峰他们,逼得他们不得不趴在地上躲避。陈峰趴在地上,观察着机枪的位置,发现机枪手正躲在粮袋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和枪管。
“铁柱,扔颗手榴弹!”陈峰大喊。
李铁柱立刻从腰间掏出一颗手榴弹,拉开引线,朝着第三辆骡车扔过去。手榴弹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骡车旁边,“轰隆”一声爆炸,粮袋被炸得飞了起来,里面的小米撒了一地。机枪手被炸得晕头转向,从骡车上摔了下来。
陈峰趁机冲过去,一脚踩住机枪手的胸口,手里的步枪对准了他的脑袋。那个机枪手吓得脸色惨白,嘴里叽里呱啦地说着日语,像是在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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