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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1931:兵王逆旅 第25章 泉头惊雷

作者:栖霞关下残阳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3 13:34:16

寒风凛冽,枯草瑟瑟。深秋的辽北平原,暮色四合,铅灰色的天空低垂,仿佛随时要压垮这片饱受蹂躏的土地。

距离泉头火车站西侧约两里,一片稀疏的杨树林边缘。陈峰伏在冰冷的土坎后,身体如同磐石般纹丝不动。他肋下的伤口在绷带下隐隐作痛,但眼神锐利如鹰,透过那支简陋却凝聚了他心血的“魔改”汉阳造瞄准镜,死死锁定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泉头站。

经过苏明月动用地下组织全部资源获取的精确情报,结合陈峰对铁路运输规律的现代分析,目标已清晰:一列由五节闷罐车厢(装载兵员)、三节平板车(装载火炮零件及骡马)和两节油罐车(满载汽油)组成的日军增援军列,将于今晚八点三十分抵达泉头站,加水休整后,于九点整继续北上,直扑江桥前线!

时间,指向八点二十五分。远处,铁轨传来沉闷的震颤和汽笛的嘶鸣!一道刺目的光柱撕破暮色,巨大的火车头喷吐着滚滚黑烟,如同钢铁巨兽,牵引着长长的军列,轰鸣着驶向泉头站!

“目标出现!准备!”陈峰的声音低沉而清晰,通过夜风传入身后潜伏的队员耳中。

周铁柱紧握着那挺珍贵的歪把子机枪,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李文博、小耗子、赵大锤以及另外三名新加入的骨干(都是苏明月精挑细选、有血性的工人和学生),各自紧握武器,屏息凝神。空气中弥漫着大战前的死寂和浓烈的杀意。

陈峰的计划堪称胆大包天,又精密如钟表:

1. 精准爆破(陈峰、李文博): 利用自制炸药(硫磺、硝石、木炭混合,威力有限但足以破坏铁轨),在军列进站减速、即将停靠的瞬间,炸毁站台南端咽喉道岔处的铁轨!瘫痪军列,制造最大混乱!

2. 火力压制(周铁柱、两名队员): 在爆破点北侧约一百五十米处的废弃水塔制高点(事先侦察确认),架设歪把子机枪,压制站台日军守备队(约一个小队30人)和可能从闷罐车厢涌出的日军援兵!

3. 突袭纵火(赵大锤、小耗子及一名队员): 趁乱从西侧栅栏缺口突入站台,目标直指最后两节油罐车!用手榴弹和燃烧瓶(用缴获的日军饭盒内胆、汽油、布条自制)引爆油罐!制造冲天大火和二次爆炸,彻底摧毁军列核心!

4. 狙击掩护(陈峰兼任): 在爆破后,陈峰立即转移至水塔附近预设狙击点,用改装步枪精准狙杀日军指挥官、机枪手等关键目标,为突袭组提供远程掩护和火力引导。

5. 快速撤离: 无论任务完成度如何,以陈峰狙击枪三连发为信号,全体队员立刻按预定路线向西撤退,进入杨树林,由熟悉地形的当地向导(苏明月安排的老农)接应,遁入茫茫夜色。

计划完美,但变数在于时间差和高桥信!苏明月最后传来的紧急情报显示,高桥信的“剔骨”行动队乘坐卡车,正全速扑向泉头!张海鹏的“靖安军”一个营,也从奉天方向包抄而来!留给他们的行动窗口,可能只有短短十分钟!

火车巨大的轰鸣声越来越近,车头雪亮的光柱扫过站台,映照出惊慌跑动的日军守备士兵身影。军列开始减速,车轮摩擦铁轨发出刺耳的尖啸。

就是现在! 陈峰眼中寒光一闪,猛地按下手中一个简陋的木质起爆器手柄!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站台南端道岔处猛然炸开!火光冲天!铁轨被巨大的力量扭曲、撕裂、掀飞!刚刚驶过道岔、速度尚未完全降下来的火车头,如同被巨锤击中!车轮在断裂扭曲的铁轨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车头猛地一歪,带着巨大的惯性,狠狠撞向旁边的备用铁轨和站台边缘的水泥柱!

“哐当——!!!” 惊天动地的撞击声!火车头瞬间变形,浓烟混合着蒸汽猛烈喷发!后面的车厢在巨大惯性下如同多米诺骨牌般猛烈撞击、挤压、脱轨!装载火炮零件的平板车倾覆,沉重的零件四处翻滚!装载骡马的闷罐车厢内发出惊恐的嘶鸣和日语的惨叫声!整个军列在进站的关键咽喉处,被彻底卡死、瘫痪!

“敌袭——!” “八嘎!救火车头!” 站台上和刚从闷罐车厢里跌跌撞撞爬出来的日军士兵瞬间炸锅!一片混乱!

“打!”陈峰厉声下令,同时闪电般从土坎后跃起,抱着步枪,如同猎豹般冲向预定的水塔狙击点!

“哒哒哒哒哒——!” 几乎在陈峰下令的同时,北侧废弃水塔上,周铁柱手中的歪把子机枪发出了愤怒的咆哮!灼热的火舌居高临下,如同死神的镰刀,狠狠扫向战台上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的日军士兵!猝不及防之下,七八个鬼子瞬间被打成了筛子,惨叫着倒下!水塔的砖石被打得碎屑纷飞,但周铁柱死死压住枪口,用持续的火力将日军压制在战台掩体后,抬不起头!

“冲啊!”赵大锤如同猛虎下山,挥舞着大砍刀,小耗子手持驳壳枪灵活跟随,另一名队员抱着两个燃烧瓶,三人如同三支利箭,从西侧被炸开的栅栏缺口猛冲进站台!他们的目标无比明确——那两节在混乱中依旧显得庞大而危险的油罐车!

“拦住他们!”一个日军少尉躲在翻倒的平板车后,挥舞着军刀嘶吼。几个反应过来的鬼子兵举枪射击! “砰砰砰!”子弹呼啸!冲在最前面的队员闷哼一声,肩头中弹,踉跄倒地! “二牛!”赵大锤目眦欲裂,怒吼一声,将手中的一个燃烧瓶狠狠砸向挡路的几个鬼子! “轰!”火焰瞬间升腾!几个鬼子惨叫着变成了火人! 小耗子眼疾手快,“砰砰”两枪,撂倒了侧面一个举枪瞄准赵大锤的鬼子!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咻!咻!”两声极其轻微、却带着致命尖啸的子弹破空声,从站台南侧一处高高的煤堆后射来!精准地打在水塔机枪射击孔旁边的砖石上,溅起刺目的火星!

“狙击手!”周铁柱头皮一炸!是“剔骨”行动队!高桥信的人到了!而且有顶尖狙击手!他本能地缩头,机枪火力为之一滞!

下方,被压制在掩体后的日军压力骤减,立刻组织起反击!子弹如同雨点般泼向正在冲锋的赵大锤和小耗子!赵大锤腿部中弹,一个趔趄扑倒在地!小耗子也被压制在一块翻倒的铁皮后,动弹不得!

“李文博!压制煤堆狙击手!大锤!小耗子!快!”陈峰的声音如同炸雷,在混乱的战场上空响起!他此刻已占据水塔下方一处坚固的沙包掩体后,手中的“魔改”汉阳造瞬间喷出火舌! “砰!”一个刚从车厢跳下、试图架设掷弹筒的鬼子军曹应声倒地! “砰!”又一个举着指挥刀的少尉脑袋开花!

同时,埋伏在爆破点附近负责警戒和补枪的李文博,也咬牙举起步枪,朝着煤堆方向疯狂射击,虽然精度有限,但密集的子弹也暂时压制了对方的狙击手!

“妈的!拼了!”赵大锤看着近在咫尺的油罐车,又看看倒在血泊中的二牛,眼中爆发出野兽般的凶光!他猛地将身上最后一个燃烧瓶咬掉拉环,用尽全身力气,拖着受伤的腿,狠狠扑向最近的一节油罐车!将燃烧瓶死死按在油罐阀门处! “小鬼子!爷爷请你们吃烤火鸡——!”

“轰——!!!” 剧烈的爆炸伴随着冲天而起的烈焰!油罐车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化作一团直径数十米的巨大火球!狂暴的冲击波横扫整个战台!破碎的铁皮、燃烧的汽油如同火雨般四处飞溅!距离最近的赵大锤瞬间被火焰吞噬,壮烈殉国!旁边的几个鬼子兵也惨叫着被卷入火海!

“大锤——!”小耗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撤!快撤!”陈峰强忍着巨大的悲愤,对着油罐车方向连开三枪!这是预定的撤退信号!同时,他手中的步枪毫不停歇,“砰!砰!”连续狙杀两个试图冲向小耗子的鬼子!

烈焰焚天!浓烟滚滚!整个泉头站如同地狱!瘫痪的军列、燃烧的油罐、遍地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兵!混乱达到了顶点!

小耗子泪流满面,最后看了一眼那团吞噬了赵大锤的烈焰,咬着牙,借着浓烟的掩护,连滚带爬地冲向栅栏缺口!周铁柱也从水塔上滑下,和李文博架起受伤的队员,拼命向西撤退!

陈峰留在最后,如同冰冷的磐石,用精准的子弹,为撤退的队员争取着每一秒宝贵的时间!他看到了煤堆后那个穿着特殊伪装服、动作迅捷如鬼魅的身影(高桥信!),也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属于“剔骨”行动队特有的、安装了消音器的冲锋枪点射声!更远处,汽车引擎的轰鸣和伪军杂乱的叫喊声,如同死亡的潮水,正从奉天方向汹涌而来!

“走!”陈峰打光了枪膛里最后一颗子弹,猛地转身,如同离弦之箭,扑向浓烟弥漫的撤退路线!

撤退之路,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之上。身后,是泉头站冲天的火光和日军气急败坏的咆哮;前方,是张海鹏“靖安军”包抄而来的死亡罗网。

负责接应的老农向导,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带着队伍在杨树林和起伏的丘陵间快速穿行。但伤员拖慢了速度。被周铁柱和李文博架着的队员(腿部中弹),脸色惨白,呻吟不断。小耗子手臂也被流弹擦伤,鲜血染红了衣袖。陈峰肋下的伤口在剧烈奔跑中再次崩裂,剧痛如同附骨之蛆,冷汗浸透了后背。

“快!再快点!翻过前面那道岗子,就是浑河滩!有船接应!”老农气喘吁吁地催促,声音带着极度的紧张。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出杨树林,抵达预定汇合点的开阔地边缘时—— “砰砰砰!” “哒哒哒!” 密集的枪声如同爆豆般从侧前方响起!子弹如同飞蝗般扑来,打得树叶簌簌掉落,树干上木屑纷飞! “靖安军!是张海鹏的狗腿子!”老农惊恐地大叫,猛地扑倒在地!

只见开阔地对面约两百米处的一道土梁后,赫然冒出了数十个穿着黄绿色伪军制服的身影!他们依托地形,架起了机枪,封锁了义勇队通往浑河滩的唯一通路!一面绣着“靖安”二字的狗牙旗,在夜风中嚣张地飘荡!

“妈的!被堵住了!”周铁柱怒吼着,将伤员放倒在一块大石后,抄起歪把子就准备还击! “别硬拼!”陈峰一把按住他,眼神冰冷地扫视战场。伪军人数众多,火力凶猛,占据有利地形。强行冲锋,无异于自杀!而身后,日军追兵的枪声和脚步声已经清晰可闻!

“陈峰!怎么办?”李文博脸色发白,声音带着颤抖。小耗子咬着牙,撕下布条勒紧手臂伤口,眼中满是决绝。

就在这千钧一发、进退维谷的绝境! 一直沉默地跟在队伍最后、脸色因奔跑而潮红、呼吸急促的林世昌,突然猛地站了出来!他一把扯下身上那件沾满泥污、早已不复光鲜的绸缎长衫,露出里面一件半旧的棉袄,眼神中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疯狂的决绝光芒!

“陈先生!带晚秋和队伍走!我来引开这些狗汉奸!”林世昌的声音嘶哑却异常洪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爹——!不要!”林晚秋瞬间明白了父亲的意图,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扑上去死死抓住父亲的胳膊!

“晚秋!听话!”林世昌用力掰开女儿的手,粗糙的大手带着从未有过的力量,他的目光扫过女儿泪流满面的脸庞,扫过陈峰惊愕的眼神,扫过周铁柱、李文博等人,最后定格在西方——那是江桥的方向,也是他林家祖坟的方向。 “我林世昌!糊涂了大半辈子!临了,总得做一回明白人!做一回带种的中国人!”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林家最后的几根金条,塞进陈峰手中,“拿着!买枪买药!替爹…替爹多杀几个鬼子!”他又深深看了一眼女儿,眼中是无尽的慈爱和诀别,“晚秋…跟着陈先生…好好活下去…打鬼子…报仇!”

说完,不等任何人反应,林世昌猛地从藏身处跃出!他像一头发狂的老狮子,朝着与浑河滩相反的方向——伪军火力最密集的侧翼,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一边冲,一边用尽全身力气,发出震耳欲聋的、充满挑衅的怒吼: “张海鹏——!你个认贼作父的狗汉奸——!爷爷林世昌在此——!有本事来抓爷爷啊——!林家金条都在爷爷身上——!来拿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为之震惊!伪军的火力瞬间被这孤身冲出的身影吸引!机枪、步枪的子弹如同雨点般泼向林世昌!子弹打在他身边的土地上,溅起朵朵泥花!一发子弹击中了他的小腿,他一个趔趄,却硬是没倒下,反而更加疯狂地挥舞着手臂,继续怒吼着向前冲!

“爹——!!!”林晚秋发出凄厉至极的哭喊,挣扎着想冲出去,被陈峰和周铁柱死死按住!

“打!给我打死他!”土梁后,传来张海鹏气急败坏的咆哮声!更多的火力集中向林世昌!

“走——!快走——!”林世昌的吼声淹没在枪林弹雨中,带着最后的焦急和决绝!

陈峰目眦欲裂!他看着那个在弹雨中踉跄前冲、用生命为队伍开辟生路的老人,一股混杂着悲愤、敬重和滔天杀意的热血直冲头顶!他猛地将林晚秋推向周铁柱:“带她走!进树林!去河边!”同时,他闪电般举起步枪,瞄准了土梁后那挺正在疯狂扫射的伪军机枪手! “砰!” 机枪手的脑袋如同烂西瓜般爆开! “李文博!压制火力!其他人!跟我冲过去!”陈峰如同暴怒的雄狮,率先从藏身处跃出,一边快速移动,一边用精准的点射压制伪军火力点!每一枪,都带着为林世昌复仇的怒火!

周铁柱一咬牙,架起哭得几乎昏厥的林晚秋,李文博和小耗子架起伤员,在老农的带领下,趁着伪军火力被陈峰和林世昌吸引的宝贵间隙,如同离弦之箭,冲过开阔地,扑进对面更茂密的树林,向着浑河滩亡命狂奔!

“陈峰——!”林晚秋的哭喊声在夜风中撕心裂肺。

当陈峰最后一个冲进树林边缘,回头望去时—— 开阔地上,林世昌的身影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他身中数弹,却依旧倔强地昂着头,望着女儿和队伍消失的方向,脸上凝固着一种解脱般的、带着无尽牵挂却又无比坦然的神情。他的身下,鲜血如同盛开的红莲,浸透了身下的冻土。

“爹——!!!”林晚秋的哭嚎声穿透树林,在寒夜中久久回荡,令人肝肠寸断。

陈峰死死咬着牙,牙龈几乎渗出血来。他最后看了一眼林世昌倒下的方向,眼中燃烧着冰冷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 “走!”他低吼一声,带着刻骨的仇恨和悲痛,转身汇入撤退的队伍,消失在黑暗的树林深处。身后,伪军的叫骂声和日军追兵的枪声越来越近,却被茂密的树林暂时阻隔。

冰冷的浑河水,在漆黑的夜色中无声流淌,反射着对岸泉头站方向尚未熄灭的冲天火光,如同一条蜿蜒的血带。

一处荒草丛生的隐秘河湾,一条破旧的渔船静静停泊。船老大(地下交通员)焦急地等待着。当看到周铁柱背着几乎虚脱的林晚秋,陈峰、李文博、小耗子搀扶着伤员,在老农带领下狼狈冲出树林时,他立刻跳上岸接应。

“快!上船!鬼子汉奸马上就到!”船老大低吼着,帮忙将伤员抬上船。

林晚秋瘫坐在冰冷的船板上,目光呆滞,脸上泪痕早已被寒风吹干,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死寂。父亲的惨死,如同抽走了她所有的灵魂。

陈峰站在船头,肋下的剧痛和内心的悲愤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他最后望了一眼奉天城的方向,那片被黑暗和火光笼罩的土地,埋葬了老烟枪,埋葬了林世昌,埋葬了赵大锤和二牛,也埋葬了他初到这个时代所有的犹豫和天真。

“开船!”陈峰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

小船在船老大熟练的操控下,悄然离岸,融入浑河沉沉的夜色。几乎就在同时,河岸上枪声大作,人影憧憧!日军和伪军的追兵终于赶到河边,对着黑暗的河面徒劳地扫射着,叫骂声被哗哗的水流声吞没。

船行至河心,相对安全。陈峰走到林晚秋身边,蹲下身,看着她空洞的眼睛,心中一阵刺痛。他沉默地脱下自己那件沾满硝烟和血迹的破棉袄,轻轻披在林晚秋单薄而颤抖的身上。没有言语,只有一种无声的承诺在寒冷的河风中传递。

林晚秋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空洞的眼神缓缓聚焦在陈峰布满血丝却异常坚定的眼眸上。那里面,有深切的悲痛,有滔天的仇恨,更有一种如同磐石般不可动摇的意志和守护。两行冰凉的泪水,再次无声地滑落。她伸出手,紧紧抓住了陈峰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肉里,仿佛抓住了这黑暗世间唯一的浮木。

就在这时,船尾负责警戒的李文博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快看!北边!天…天亮了?”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遥远的北方天际,那原本被沉沉黑暗笼罩的地平线上方,此刻竟被一片奇异而壮丽的红光所照亮!那红光并非朝霞,而是无数炮弹爆炸、火光映红天际的战争之光!隐约间,似乎有沉闷如滚雷般的炮声,跨越千山万水,穿透寒冷的夜风,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江桥…是江桥!”周铁柱激动地低吼,眼中涌出热泪,“马将军!还在打!还在打啊!”

陈峰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北方那片被战火染红的天空!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泉头的爆炸,奉天的血泪,父亲的牺牲…所有的牺牲和抗争,在这一刻,仿佛都找到了归宿和意义!那片燃烧的天空,就是方向!就是号角!

他转身,目光扫过船上每一张悲愤而坚毅的面孔——周铁柱、李文博、小耗子、受伤的队员,还有紧紧依偎着他、眼中重新燃起火焰的林晚秋。铁血义勇队,这支诞生于奉天废墟、淬炼于血火之中的队伍,在这一刻,完成了它的蜕变。

“调转船头!”陈峰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利剑,斩断了冰冷的河风,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指向北方那片燃烧的天空: “目标——” “黑龙江!江桥!”

小船在船老大奋力摇橹下,划开浑浊的河水,坚定地驶向那血与火交织的北方战场。身后,奉天城的火光渐渐远去,融入无边的黑暗;前方,江桥的烽火照亮了黎明前的夜空,也照亮了一条以血铺就的抗战之路。

奉天迷雾散尽,铁血北征启程。白山黑水间,更广阔的战场和更残酷的战斗,等待着这支不屈的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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