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塔 第6章 小塔能量

塔灵能够吸收药材中微弱的灵性补充能量，这个发现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孟轩被寒冬和贫苦笼罩的心田。既然品相差的药材边角料都有用，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是蕴含生机的植物，或多或少都能给塔灵提供一点“食物”？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再也遏制不住。

第二天，喂爹喝完掺了野菜嫩叶和井水的米粥后，孟轩看着窗外虽然依旧寒冷但已经放晴的天空，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他需要出去，去搜集一切能找到的、带有生机的植物，哪怕只是一点草根、几颗干瘪的野果种子！

“爹，我出去捡点柴火，就在附近，不走远。”孟轩对靠在炕上、精神稍好一些的孟大牛说道。

孟大牛看着儿子亮晶晶的眼睛，虽然担忧，但想到家里确实需要柴火，而且儿子最近似乎格外懂事能干，便点了点头，哑声叮嘱：“……小心点……别进山……就在村子边上转转……”

“哎，我知道！”孟轩应了一声，穿上他那件四处漏风的破棉袄，揣上小塔和一个空的小布袋，又拿上爹以前给他削的小木铲，推门走了出去。

雪后的山村，一片银装素裹。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空气清冷，吸进肺里，带着一股干净的寒意。

孟轩没有先去捡柴，而是径直朝着村子边缘、靠近山脚的那片荒地走去。那里地势起伏，长满了枯黄的灌木和杂草，虽然被大雪覆盖，但说不定能在雪层下找到一些残留的植物根茎或者掉落的种子。

他选了一处背风、积雪看起来稍薄的地方，蹲下身，开始用冻得通红的小手和小木铲，小心翼翼地挖掘起来。

冻土很硬，挖掘起来十分费力。没一会儿，他的手指就冻得麻木，掌心也被粗糙的木铲磨得生疼。但他咬着牙，一声不吭，专注地翻找着。

枯草根、干瘪的不知名灌木浆果、深埋在土里侥幸未冻死的草根、甚至几颗被鸟儿遗漏的干硬野果种子……每找到一点看起来还有点“活气”的东西，孟轩都如获至宝，小心地吹掉上面的泥土和雪屑，放进随身的小布袋里。

他还记得塔灵说过，蕴含灵性之物效果最佳。什么是灵性？他不太懂，但他猜想，大概是年头久一点、长得壮实一点、或者比较罕见的植物吧？所以他特意留意那些根系粗壮些的、或者看起来比较特别的植株残留。

村子附近的荒地毕竟有限，收获也零零碎碎。孟轩想了想，又壮着胆子，朝着村后那片平日里孩子们都不敢单独去的乱葬岗走去。那里人迹罕至，据说土壤反而比较肥沃，而且长着一些村里人不认识的古怪植物，说不定能有意外发现。

乱葬岗的气氛确实阴森，即使是大白天，也让人觉得脊背发凉。枯枝在风中发出呜呜的怪响，几座破旧的坟茔被积雪半掩着。孟轩心里有些发毛，但想到塔灵和爹，他还是鼓起勇气，在一座老坟的背阴处，仔细搜寻起来。

果然，在这里他发现了几株在寒冬中依然顽强存活的植物。一丛叶子边缘带着锯齿、颜色深绿近乎发黑的矮草；一株贴着地皮生长、叶片厚实如多肉的奇怪植物；还有几颗藏在石缝里、颜色鲜艳的浆果，虽然干瘪，但似乎并未完全失去活力。

孟轩不认识这些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些能在乱葬岗顽强活下来的植物，或许有点不寻常。他小心地将它们连根挖出，连同那些浆果，一起放进布袋。

忙活了小半天，布袋里终于有了小半袋各种各样的植物根茎、种子和干瘪果实。虽然看起来杂乱无章，品相低劣，但孟轩却心满意足。他又顺手捡了些枯树枝，用草绳捆好，背在背上，这才快步往家赶。

回到家，孟大牛见他背着一小捆柴火，身上沾满泥雪，但小脸却因为活动而红扑扑的，眼里带着光，心里稍稍放宽，也没多问。

孟轩将柴火放好，借口要整理一下捡来的“野菜根”，又躲到了灶房角落。他迫不及待地再次用血激活小塔（他发现每次进入都需要新鲜血液，似乎血液是“钥匙”，而植物是“食物”）。

进入塔内空间，他立刻感受到塔灵的意念比昨天又清晰了一丝，带着一丝微弱的期待：【主人……带了……更多……食物？】

“嗯！我带了好多回来！你看看哪些有用！”孟轩兴奋地将布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在黑土地旁边。

各种各样的根茎、种子、干果散落一地，大部分都其貌不扬，甚至有些干枯萎缩。

然而，就在这些东西接触到塔内空间地面的瞬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几株从乱葬岗挖来的、看起来生机最顽强的植物（那丛深绿锯齿草、厚叶多肉植物），以及几颗颜色最鲜艳的干瘪浆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干枯，最后竟然化作了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流光，倏地一下没入了地面，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孟轩清晰地感觉到，整个塔内空间似乎微微震动了一下，空气中那股淡淡的异香似乎浓郁了一丝丝，连头顶那均匀柔和的光线，都仿佛明亮了少许。

【……不错……这点生机……很纯粹……】塔灵的意念传来，带着明显的满足感，虽然依旧稚嫩，但流畅了许多，【……谢谢主人……】

成功了！这些植物真的能被塔灵吸收！而且，那些生长在特殊环境下的植物，提供的“生机”似乎更足！

孟轩高兴极了。他看向地上剩下的那些普通的草根、干瘪种子，它们似乎没有被吸收，依旧原样躺在那里。

【……这些……生机太弱……吸收……效率低……】塔灵解释道，【……可以……种下……长一长……或许……能增强些生机……】

孟轩明白了。就像种菜一样，普通的种子种下去，长大以后，蕴含的生机肯定比种子本身要强。塔灵这是让他搞“可持续发展”呢！

“好！我把它们都种下！”孟轩干劲十足。他立刻动手，将地上那些没有被吸收的、还保留着一点活性的根茎和种子，分门别类地、小心翼翼地栽种到那片神奇的黑土地上。

黑土地面积有限，他只能尽量紧凑地种植。栽种好后，他又跑到玉井边，用手捧来清澈的井水，仔细地浇灌下去。

做完这一切，他累得满头大汗，但心里却充满了成就感。他看着这片刚刚种下希望的土地，又看了看旁边那三只已经能蹒跚走路、绒毛越发雪白蓬松的小兔子，再感受着塔灵逐渐恢复的活力，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这个丑丑的小塔，不仅仅是绝境中的救命稻草，更是一个充满无限可能的宝藏！他一定要好好守护这个秘密，好好利用这个空间，让爹快点好起来，让日子不再这么艰难！

从塔内出来，孟轩觉得连外面冰冷的空气似乎都不那么难熬了。他熬了更稠一点的米粥，又摘了几片塔内长得最好的嫩野菜，仔细切碎了混在粥里，喂给爹吃。

孟大牛喝着儿子熬的、带着特殊清甜气息的菜粥，看着儿子虽然瘦弱却异常明亮的眼睛，心中既欣慰又疑惑。他总觉得，儿子这次从镇上回来，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具体说不上来，但那种在绝境中焕发出的生机和希望，是骗不了人的。

也许……是孩子长大了？孟大牛在心里叹了口气，将疑惑压下。不管怎样，儿子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夜色渐深，小小的茅屋里，粥香弥漫，虽然依旧清贫，却涌动着一股温暖而坚韧的生机。孟轩握紧怀里的小塔，看着窗外稀疏的星光，对未来的日子，第一次生出了清晰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