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一梦：从春秋开始穿越 第47章 范雎攻韩 质子离秦

上回说到，秦宣太后于邯郸宴会，大议合纵事，以定人心而坚合纵。其前，秦廷亦有私论而定调白起事。

秦昭襄王四十四年（公元前263年）贰月末，秦王议定，复加兵韩国，预备春三月末，出兵上党，以范雎为将，领兵贰拾万，首破韩野王荥阳贰地，败韩魏联军，而后攻据上党，直面赵燕联军，分而歼之，破合纵，胁邯郸而要武安君归。忽得秦宣太后手书，言为全兄弟之情，已释武安君白起归秦；又得离石王龁报，白起已自离石而入上郡，反咸阳在途。其情群臣上下皆知，继而大哗，议论纷纷。

秦王愕然，不得已而暂缓，召众臣朝议问策。

应侯范雎先言：“今日朝议，得王令，专言武安君白起事，众卿皆可言。”

王龁其时居离石，未曾陪反咸阳，司马错、樗里疾已薨，甘茂见逐，蒙骜虽至，然其位不足列。

王陵其时未曾领兵，歇闲在家，得以与朝，出列而言；“臣有以请，武安君白起以身犯险，助上郡贰万边军脱困，于国功大焉，请以将帅，领军复战，雪耻以报。”

郑安平以应侯范雎举荐，得任将军，秦军未动而居咸阳，此次亦在列，开口言道：“武安君白起者，军之楷模，轨物垂范，深孚众望，吾亦佩服。然秦有军爵，战有定规，轻敌冒进，陷军危地，几至贰万秦军尽没，虽终得免，然身陷敌营，沦为败将，纵以高位，亦不得免，当依律夺爵没产，回收封地，连坐家亲，以儆效尤。望君王治以军法，以安天下。”

阳泉君芈宸，乃秦太子安国君华阳夫人弟，身处楚系，虽因秦宣太后去而衰势，然以太子而得闲居朝堂，平素不常理事，今得逢其会，亦有谏言：“惟吾大秦，煊赫兵威，千军易得，壹将难求，武安君白起，积功封君，职曾国尉，委兵专人，德慑群雄。今武安君白起，前有救危，后得自救，天降大吉于秦，今若反而罪之，贻笑而自折臂，于国有亏，智者不为也。”

一时之间，群情汹涌，各有言说，多不失保惩贰策，双方势均，不分伯仲。

应侯范雎见众人言语汹汹，止而提声曰：“诸卿稍安，待秦王决。”

秦王示下：“下月征韩，其事无改，范雎主之。武安君白起，待其归而赐宴，且居咸阳稍歇，余者不及。”

众臣应诺而心惑，各有疑虑，终不敢言，分行以备。

叁月，武安君白起反咸阳，偌大都城，无迎无送，秦王私宴，无奖无罚，平静而归，蛰伏而居。后应侯范雎领兵东行。秦北御而东征，贰战起。

且说秦已屡次侵韩，熟门熟路，径自东行，顺渭水，渡蒲津，经陉城，复王垣，出轵关陉，至轵邑，历时月余，过河东而入河内，剑指南阳地，时已五月初。

且说楚臣黄歇，侍楚太子熊完居咸阳已多年，无时不思拥太子反继君位，先亲秦宣太后，后连赵王弟平原君赵胜，甚至盟誓，多思秦赵助而得成。居此多年，楚谒者往来，多有犒赏，或闻王信。今见东方合纵已逾年，秦与赵战而略亏，反楚之思愈甚。待得此次武安君静归，应侯范雎出征，秦贰战而东方风起，其情愈切。居咸阳而无得离间之功，不若反楚以兵，入盟而共秦，或有万一，得反故都，光复旧地，权柄在握，楚史留名，亦未可知。

时已肆月，武安君白起蛰伏静默，应侯范雎军中无信，黄歇居咸阳而观察。恰其时，楚谒者至而谒秦王。待朝毕，黄歇得见楚谒者，愿本熟稔，循例犒赏，侧问君安。

楚谒者亦不藏私，暗言今上不良，恐不久有事。黄歇闻而有思，送楚谒者歇，反复揣摩，夤夜复访，定以计策。楚谒者初仍不肯，黄歇反复言说，更以新任楚王而诱之，乃愿冒险而为。

黄歇大喜而复见太子熊完，言以今上事，谏以速归。熊完闻急，然虑秦王意，踌躇犹疑，竟不能决。

黄歇施礼而言：“今事急矣，且从权。太子宜先行，吾后有言语与秦王分说。”

熊完闻而大惊：“卿欲吾一人先行？”

黄歇回曰：“非太子一人明行，实太子乔装而行，随楚谒者反。臣以侍臣身，明现公子寓所，以证其身。待公子远行得安，吾自请于秦王，允而后反，再见公子于楚都。”

熊完摇首：“不告而走，谓之私奔；知而不发，谓之同罪。反楚之途，漫漫难期，月余之间，或有万一，秦兵揭发，身死道消；况卿危处虎狼而吾一人独行，其险甚矣；壹日事发，君不得全；纵邀天幸，吾得全归故里，舍友独行，取生弃义，其名污秽，恶于朝堂，何能嗣业为君？且同行，定共享荣华。”

黄歇笑曰：“太子请听吾言，以太子身独存咸阳，厄困于外，遗众公子以楼台之近而亲于今上，谄媚于内，一旦有异，徒做嫁衣于他人。楚国江山，所托非人，拾载辛劳，终归错付。”

见熊完颜色有异，黄歇续曰：“非太子名而继君位，又先王不测，他公子定疑而暗谋，朝堂复起波澜，内忧遽生；另先王新丧，新君初立，内若不安，外患自至，内忧外患，其险叵测。且自白起西来，吾楚已大伤，残喘休养，以图康健，待机东方，复兴为盼。若再逢祸乱，其势益衰，回天乏力，岂非可惜？太子慎之。”

黄歇复拜而言：“还望公子以楚为重，早日先行，侍奉亲颜，抚慰君心，安定名位，平息众虑，湮灭阴谋，稳定朝堂，积极外联，还大楚以安宁稳健；楚之东南，曾有越地，昔日越王，其名勾践，纵有国破身辱，亦有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复而吞吴。望公子得展宏图，报先怀王之憾，兵指武关，复吾江汉，重建故都，告慰先祖。当得彼时，纵有不测，臣亦当亲临听讯，为公子贺。”

熊完闻言而近，执黄歇手而言：“拾载同行，君之忠鉴，铭于吾心，且惭且愧；即已若此，吾明君言，自当先行；还望君善存己身，早日复来，楚之朝堂，尚得依赖。”

黄歇应，乘夜色，引楚太子黄歇至于公馆，见楚谒者，专以托付，易为使者御，以待暗出秦关。

翌日，楚谒者反，黄歇送，至楚太子寓所，多有显现，间或托病，捱得旬日，无有消息反至咸阳，料太子已安，遂见秦王，请以辞行。

其时，太后病薨，四贵见黜，白起隐居，应侯东征，秦王专权，以适朝政。闻得黄歇请见，颇怪异之。待得允见，方闻楚太子已遁，其来请罪。闻而大怒，秦王遣其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