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一梦：从春秋开始穿越 第98章 赵墨论战 丐帮铺陈（下）

赵孝成王八年叁月，应平原君赵胜约，相里勤、相夫子、邓陵子之齐楚秦三家墨者，齐于邯郸，以为论辩。公孙龙及“赵牧”反，与会其事；荀太师，文平君吕不韦应邀。

自随巢子算起，至于此时，已有六世，墨子亲传弟子，再传弟子，叁代弟子，皆已故去，昔日诸多钜子，亦皆凋零。存于今日者，已无大家。

昔日公孙龙及惠施，以名家辩论，贰人虽有异同，然皆敌于齐墨。齐墨者，以稷下学宫、西河学堂为基，游说各国，与名家斥，因而辩驳。至于楚墨，偏以游侠；又及秦墨，偏以器械，辩论之事，二者倒也稀松。此次来约，皆因墨家新出。得见名家公孙龙，齐墨以为引战，秦墨闻为少傅，皆不得解。

与会，随原请于“赵牧”，取《随巢子》亲迹，公之于众。待见真迹，又闻随氏传承，隐约其身。待见随原，重于赵王，亦不惊讶。自墨子始，即有游官之举，得仕各国者，不知凡几，以墨为本，躬行实践，背禄取义，自为赞赏。

因为新出，故随墨先言其宗，然后众人辩。待开言时，并非随原，竟乃“赵牧”，众人皆惊。随原乃言，父已收“赵牧”为徒，以承衣钵，随墨再非家学。

其时，“赵牧”年方十五，见于其会，乃自《随巢子》开序之言说起，言通儒精墨，言孔墨相同，言“赵墨”叁构件之说：其足“兼相爱，交相利”；其膊“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其首\"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首膊足三俱，譬如成形，类比大人，有以立足，有以膊取，有以首帅，叁驱而行。言其宗旨，以为撑底，慰藉民心，补治政弊，弥大庇阙。粗言其说，以待众人思辨。

自武安君白起初至晋阳算起，荀太师及平原君赵胜，多闻“赵牧”请教大庇之事。荀太师更以入魔为戒，坚决阻之。平原君赵胜虽未阻之，亦未得闻全貌。贰人亦为初次知之。

得闻其言，齐墨来人，先有其言：“吾等研学，稷下西河，诸国游历，亦多闻诸家之言，然以儒仁而入墨者，大谬矣。墨祖自辞儒创墨，自为派首，何来复入儒之理。畔道之词，不复听之，请勿再言，绝非墨学。”

“赵牧”亦未恼，回曰：“墨祖辞儒创墨，以为扬抑也。扬其同，抑其异也，何来全弃之言？天人合，尚贤德，扶幼弱，养其民，全其国，皆为俩通者，择其善者而从之，何有不可？倡节用，举贤人，兼相爱，言于利，敬鬼神，大圣行，此为俩异也。择其不善者而改之，何乐不为？”

稍歇而续言：“今之齐墨，辩论游说，诸国游历，所图谋者，兼爱非攻是也。然以今日，可言非攻者，秦赵。能止相害者，秦赵。合纵之事，已为过往，诸国止乱，与民休养者，秦赵。秦赵之胜，岂独墨之用乎?”

齐墨未言，秦墨抢道：“秦墨之道，以助君王，同一天下，止战兼爱。今赵以悖逆，阻秦合一，天下纷乱，仍未能止，此赵之害于墨也，何敢以赵墨称之？墨祖蒙羞矣，请速去之，绝非墨学。”

“赵牧”闻其言，应曰：“《周易?乾?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何以秦墨有秦高赵低之思？诸国万民，皆得相爱，何有无辜，束手就擒，没于秦剑，以充军功，而丰秦人？如此高下贵贱，岂为秦墨乎？胡令墨祖蒙羞？百争之世，自有君子，行健自强，厚德载物，践行其义。今赵止戈，平诸国内患，免死者近兆，教王化于外夷，扩华夏至神州，何罪之有？”

见贰者在思，楚墨乃开口曰：“墨祖之学，重信守诺，忠于任事。今以赵墨，无有忠信之学乎？”

“赵牧”闻言而对曰：“重信守诺，忠于任事，谓之侠也。侠者，大小有别也。侠之小者，利于公卿，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今之赵墨，成以学堂，教以谋技，以活其民，以安其国，此非忠信之学乎？”

闻得众人论辩，文平君吕不韦亦在思索，家传商学，以为谋生，历数拾载，以为模范；今以旁观，驳论之间，反有新得。环视周遭，赵荀太师，稷下学宫，屡为祭酒，诸学精谙；平原君赵胜，门客数千，各有所言，各有所献，兼听则明，确有可取。思量至此，明了平原君赵胜昔日所言，杂而兼用之意，遂起募集门客之心。

另说荀太师，原本有以接触，以为求全不得，贪天之功易招祸至而禁“赵牧”；今闻“赵牧”以孟子之言而架构新墨，复有怒生。性善恶之争，本为东西，更兼乱用论语周易之语，乃更愤慨，继而开口：“子不语怪力乱神，岂能通于墨家敬天事鬼之说，勿乱攀扯，以荒谬而误人。”

不待“赵牧”复言，公孙龙已开口道：“儒家言义，礼之实也；墨家言义，则为利也。皆有曰义，何以辩之？以其所正，正其所不正；以其所不正，疑其所正。其正者，正其所实也；正其所实者，正其名也。”

“名实相正，移之于义，则有何解?儒墨皆义，则必有通。通者何处，吾近学墨，窃有所思，礼利相合，合于义也。”

见众人皆视，公孙龙乃接道：“所谓礼利相合者，即教必有教也。今之百家，劝谏君王，皆欲教化。然则教化之义，则在庶民。庶民所求，教而得生。不教而教，弗听而乱；有教而教，自为平顺。孔子教弟子，士以为礼。墨子教弟子，以为耕作，以为木匠，以为护卫，以为王卿。圣人之义，先民生后教化，此即二者通也。”

视荀太师，公孙龙复曰：“今之赵墨，不惟学堂以教民，复设丐帮以济世。丐者，乞也。乞田为农，乞林为猎，乞力为工，无得乞者，遂乞于人，或善口技娱人，或为优伶侍人，或行商贾谋生，或贩苦力谋食，更有老幼病残，痴哑聋盲，跛躃偻断，不得自力，全乞于人，设帮利事；以上诸种，践行其义。“

“至于公卿将相，天子王侯，敬奉上天，乞于鬼神，亦无异同。故而‘礼利相合’，方为正道，以礼求人者，先利相合之，是为‘敬天事鬼，大圣之行’”。

待公孙龙言毕，诸人皆默思。“赵牧”乃开言曰：“今日墨者之会，众皆有言。今小子有话，言于众位长者。今日之中国，皆已止戈，墨祖非攻之愿，暂已得享。然则墨家纷争日久，各有偏颇，不若合壹，以齐墨而探其通异，以秦墨而利民富国，以楚墨而侠泽天下，以赵墨而接济贫困，复墨祖遗风于盛世，不知众卿以为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