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一梦：从春秋开始穿越 第96章 去留论辩 咸阳新盟（下）

自赵姬处得闻晋文公逸事，复忆平原君赵胜及文平君吕不韦问对，秦异人乃有所思，恍惚之间，似有成长，归秦之心，亦为冷却，再闻赵姬所言，乃有所悟，踌躇取舍，乃有所定。

翌日清晨，秦异人喝令回返邯郸。及至，乃遗厚礼于赵姬及幼子，并遗书留信，嘱赵姬转平原君赵胜及文平君吕不韦，另以少傅事托之。诸事完毕，复来时旧衫，单御驽马，往咸阳而行。

闻秦异人去而复返，行旅匆匆，贰人皆有所思，待获书信，皆有所思，文平君吕不韦乃拜平原君赵胜。

待见，贰人礼毕分坐，文平君吕不韦乃言曰：“壹日之别，天翻地覆，君侯何以观之？”

平原君赵胜乃答曰：“能醍醐灌顶者，止惟亲近。闻得赵姬反邯郸，未曾随行。君侯之责，重矣。”

文平君吕不韦平静而答：“太子独反，吾实忧之，恨不能相随。”

平原君赵胜遂问曰：“君侯今已高位，尚有离赵另谋之意乎？”

文平君吕不韦犹疑，良久乃言：“昔日所做，终不得饶。”

平原君赵胜闻言踌躇，乃回曰：“为时未晚，登高可免。”

文平君吕不韦苦笑，复曰：“君臣之道，无得可免，纵得一时，或无善终。”

平原君赵胜疑问：“以秦之政，商鞅之法，何有君侯进身之阶？”

文平君吕不韦取舍不得，乃叹曰：“不得随反，太子无以立足，壹日随反，惟商不举。此为俩难，不知君侯有以教吾？”

平原君赵胜笑曰：“秦晋之好，终为俩国，何来资敌之术，君侯误矣。”

文平君吕不韦笑曰：“不韦入赵，本为君侯门客，后来入仕，亦为君侯引荐。何来资敌之说，君侯亦误矣。臣闻今太傅，亦为君侯举荐，君侯之贤，自当永传。”

平原君赵胜摇首，沉思而曰：“百家争鸣，至于今时，已非一家之言可统御之，故今之执政者，多有兼收并蓄之举。譬如荀太师，学兼儒法道，尤能用尔阴阳商学之术，更有望诸君乐毅与庞煖之纵横及兵家，以成其政。君侯今日，惟商学术，单矣，兼收并蓄，杂而化用，人不得明，自无其患。”

文平君吕不韦乃有所悟，思度半响，乃问曰：“尚余贰事：其壹、商学院祭酒，尚需持否？其贰、秦君新立，吾去不得，何有助太子者?”

平原君赵胜亦为思索，良久乃曰：“昔日名家，公孙龙者，君侯得忆否？其人若何？”

文平君吕不韦不语，名家公孙龙，昔日平原君门客，名于赵众卿间，合纵与会，辩阴阳，驳儒家，明见黜，隐邯郸，兼习墨，通丐帮。思至此，隐有明，乃答曰：“君侯大才，若肯割舍，自为大用。”

平原君赵胜颔首以应：“即得安心，君自拜请。另商学院祭酒，且徐寻替，三五载间，得完其事。”

文平君吕不韦应而拜别，择机拜谒公孙龙，以探其意。

不说吕不韦焦灼秦赵去留事，复言咸阳合纵事。待得“赵牧”荐言，荀太师思索再三，乃复议于合纵。与其会，言赵之北狩，燕之东征，韩魏齐东渡，楚之南服，各扩其地，秦隔离赵楚，未能至韩魏等地，各自内安无患。

闻得此议，诸国大哗，数百年间，各以内斗纷争，无有投目外观者，骤闻此事，不知所措，无得有言。

邹衍乃首倡大九州之说者，闻而开言：“所谓中国者，于天下乃八十一分居其一分耳。中国名曰赤县神州。赤县神州内自有九州，禹之序九州是也，不得为州数。中国外如赤县神州者九，乃所谓九州也。于是有裨海环之，人民禽兽莫能相通者，如一区中者，乃为一州。如此者九，乃有大瀛海环其外，天地之际焉。今有意于州外乎?恐裨海之隔，不能通也。”

燕国栗腹思曰：“亦不尽然，前时击东胡，据奴于东胡而归者言，东胡之北之南，皆有广阔地，北地山湖，南地濒海，耕林渔盐，皆有可为。若可取之，不失财富之地。”

见燕国有允意，楚春申君黄歇插言道：“得扩地，固所愿也，然以非己之物赠，慷他人之慨，恐非败者可为？”

荀太师蹙眉，凛然而曰：“何来败者，请君侯慎言。”

春申君黄歇无得争辩，乃诺诺而退。荀太师乃续言：“今日之会，吾复申之。秦亦入纵，无有他敌。周室宗亲，并皆合纵，共言王化。”

魏王因鸿沟，得通天下，闻得诸国外延，各自珍稀、特产，往来流通，商贸天下，于其有利，自无反阻。然亦开口言曰：“渤海之东，离岸渺茫，以吾等之力，恐无所得。不知齐王有何言说？”

邹衍乃代言：“齐本临海，自桓公起，原有水军，昔日盟会，环游诸岛，若魏韩相助，求得援手，得复其旧，其利共享。”

未虑邹衍之言，魏王愕然，至此而不得复言。

见诸国不再言，荀太师乃续言道：“诸君即无他言，明日吾等与秦，交割其事，复誓新盟。”

翌日，战国七雄，赴栎阳会，切割旧事，誓言新盟，无有连横，更未合纵，众合而盟，名之曰“周”。周盟所在，洛邑为本，仿陶邑旧事，或有需求，或有所获，皆应于兹，诸国驻卿，共理盟事，各自轮值，叁年为期。诸国之间，不再攻伐，通行有无，互为后援，共图来远。

待得成盟，各国乃反，秦楚赵三国，乃有交割，厘定疆界，调换驻军。至此，合纵之事，尘埃落定，寿终正寝。

自赵孝成继位，至今岁秦孝文王初立，已有柒载。柒载时光，战不得闲，大好儿郎，命丧疆场，孤儿寡母，望眼欲穿。待踏归途，掩目垂泪者，不绝于途；遥望故乡，庆幸身安者，共贺于营。只不知今日方歇，待明日征令再至，何人可以分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待得诸国皆反，秦宣太后，欲反咸阳。临行前，宴请赵卿于旧都，武安君白起陪侧。与会者众，熠熠于堂，终不见逝者叁贤，太后泪洒当堂，赵卿亦多黯然，纵有今日之庆，终不见昔日亲朋。武安君白起，略有不适，乃共举以祭，众亦应和。

各有所言，在堂诸卿，虽皆亲睦，然昔日居晋阳，多有往来者，平原君赵胜，马服君赵奢，信平君廉颇，皆未再见，终亦有憾。秦宣太后，郁郁乎不得多饮，乃略谢秦赵兄弟之谊，早早退席，遗武安君白起代饮作陪。武安君白起多居晋阳，今日赵卿，赵王及荀太师，碍于情，隔于身，不得放肆，惟武安君李牧，无得话说，竭力劝说，尽兴而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