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一梦：从春秋开始穿越 第79章 千里之堤 毁于蚁穴

上回说到，马服君赵奢及其子赵括攻伐上郡及河西，绝秦军北上东行之途，困秦军于离石。秦应侯范雎十日破关，往救上党秦军。

却说自应侯范雎翻山而去，皮牢止余河东新军。此军皆临时征召而来，虽平素有所习练，以冲徭役，然毕竟承平日久，不曾征战。秦朝虽行耕战军爵，然多以关中弟子为主，其余诸地，军爵之途，不尚通畅。待得此次征调，草草而行，并未操练，又逢应侯范雎使坏，陆日攻伐期间，折损颇重，待得关破路通，征战之事，复以咸阳亲军，一应人等，徒留后方，以为护营，故军营之间，哀怨愤懑，暗自流转。

却说此次前来，吕不韦荐于河东太守王稽之众，因有关照，多有小职在身，师出一处，亦有往来之谊，故行军交战之余，互为亲善。待见军营诡谲，各有所思，未有出首者，皆潜时以待。

又一日，河东民众，督运粮草而至，因暴雨而不得反，乃留于军帐之外，划定区域过夜。粮草交接之际，有暗记留于军内。故此夜，吕不韦之众首，相约而待，遣使来谒。却见此人，竟乃昔日高柳之战，游说挛鞮楚尔，南投赵国之游商。待见其示吕不韦私印，乃信而待命。

其后叁日，夜，大营走水，粮草辎重，大半焚毁。主将追究，守仓之众，竟皆亡没，未得其凶，亦不得连坐，遂成坐蜡，急遣使告于应侯范雎。

却说应侯范雎，急攻马邑，四五日间，竟不得破，虽近十万之众，然形胜所束，不得其便。尚未有成，突闻噩耗，皮牢辎重，一旦有失，不惟此地拾数万秦军无依，上党叁拾万秦军，更是无盼。思及至此，几欲昏厥。就近有粮者，其壹，汾陉二城，河东驻军。其贰、河东郡治安邑，皆遣使以军令而调。可怜河东，先遭赵攻，复被征兵，及此，又有征粮，其时七月，农物恰熟，正为当时。遣走军使，应侯范雎封锁讯息，复催攻城。

再说廉颇，驻守端氏，自六月中起，至于七月下旬，已有肆拾余日，幸赖此地原为秦军辎重大营，另晋阳晋中地，略有补偿，故尚能耐。此次前来，军止玖万，秦军贰至，兵不能歇，将不卸甲，亦为辛劳。然与会此战，倚为砥柱，待得功成，自可雪耻，以正视听。故平素之间，行走军前，多有鼓舞，间或抚慰，以安军心，静待其机。

当得此时，雁代贰郡所产，及晋中所出，由平原君赵胜统筹，自平城、善无、中都、邬县等邑，输于晋阳，先期主运离石及平城贰地军需，后待战持久，偶有补贴端氏，皆从灵沁古道而行。所赖地居其中，往来叁地，尚得能行。至于上党之地，因长平关未复，邯郸粮草未能直达，遂转运南下，以白陉而上，自故关而补大粮山。齐地历年所输，及魏国自筹，皆自大梁，转运白陉，以维战局。信陵君魏无忌，自荥阳建仓起，主以此事，统筹调度，并未差错，颇为辛劳。

却说空仓岭一线，王陵遣郑安平，猛攻东城，以为突破，复秦军辎重大营，以求生机，然攻伐不遂，廉颇稳健，未得可乘，所帅伍万上郡军，月余时间，折损近半。急切之下，愈加绝望。王陵几次责罚略重，郑安平几欲被斩。

郑安平本非秦人，原为魏相门客，因范雎而至秦，并得举荐为将，本非征战出身，攻防之间，亦无章法。偏王陵此人，材亦常庸，无有良策，至事情拖沓。至于武安君白起，并不得闲，武安君李牧调遣赵军，日日来攻，并不得闲，虽无差错，亦无进展。

反复数次，几乎身死，且为断粮所累，郑安平遂有投诚之意。然取信之道，确不可得，踌躇之间，王陵复来责问。恍惚之间，奋而起行，待得清醒，王陵已人头落地，惊慌之间，呼帐外军士，尽屠王陵亲随。见主将身死，因皆连坐，全不得保，帐下诸将，遂皆响应，尽起其军，以征战名，出高平关，奔东城而来。待得阵前，遣使携王陵头而至赵营。

恰逢其日，廉颇巡视东城地，见秦军出关而来，遂令戒备，不料军近则止，有使前来。待见王陵首级，遂为大喜，听闻有投诚意，亦为踌躇，然事态紧急，遂约法三章，遣使回复。

郑安平得信使说，乃明廉颇之意。:\"兵甲剑弩，尽掷城外；伍佰为组，各自通行；伍佰长集合，另行安排。\"环视周遭诸将，未见有言异者，遂允诺而行。

等待期间，廉颇遣使反端氏，调军前来，待秦军弃械而入，绑缚押解，并不反端氏，反沿少水北上，至于山间谷地，分割而居，监视而驻，每日少量军粮，勉强得活。至于诸将，并不随军，集以成群，携反端氏。当夜，灯火通明，邀众人言于一堂。期间，廉颇经郑安平提点，得知少水防线之南，有湖濩泽，其周有邑，铁矿丰富，可以制兵。闻得此言，廉颇遂变更其意，将秦军伍佰长以上，集送晋阳，请平原君赵胜安置。

却说高平关守将，开关纵郑安平出关攻敌，不料兵戈不起，遥见诸军卸甲，鱼贯入城，消失不见。事有蹊跷，遂遣使回报，复知王陵身死，遂紧闭关隘，自报武安君白起。武安君白起方得战歇，有以休憩，突闻噩耗，亦为失神，复召王离前来。

却说王离，自今岁长平复战，因去岁损兵折将，已为带罪之身，故虽有王旗，亦为掩目，并无实权。待此次前来，方知武安君白起，命其西行，守空仓岭及高平关一线。虽有惊异，亦不敢言，遵令而行。

待其出帐，白起亦为疲惫，静坐期间，亦为休憩。自至上党，已近叁月，双方战起，亦贰月有余，自端氏粮断，亦有月半，情势之恶，愈加严重。

起初夺取长平关，尚有生机，然李牧以赵兵，抵抗剧烈，虽死无悔，终不得渡河北上，前所绕行之途，廉颇以东城关隘而监察，亦无得通行。不能前行，被迫固守待援，孰料四十余天，竟无援军赶至。

至于今日，已极窘迫，不意竟有秦军举叛，杀主将而出奔，虽仅叁万，然贻害无穷，恐空仓岭一线，皆自动摇，惟望王乾，止危为安。

转视案桌马肉，壹军主将，以马为食，恐其外秦军，已阙粮矣。壹想至此，难以下咽，乃出营巡视，行进之间，士卒纷纷行礼，待视其食，叶根清汤而已。是极，困于其间，走兽菌菇，诸类得食者，皆以空净，飞鸟蝉虫，一无所有。甚有未食者，卸甲解衣，躺地不起，更有无声息者，盖已饿毙矣。

环视周遭，忽忆往昔，伊阙鄢郢、华阳陉城，旌旗猎猎，剑甲争鸣，弓弩簇啸，利刃入体，纷沓而来，不一而足，忽有大浪扑至，万仟赵军，绑缚其中，疾声喝骂，呼嚎诅咒，竟至眼前，直欲索命。沉溺期间，不得自拔，摇摇欲坠，几为摧折；恍惚之间，耳边爆喝，复至清明。却原来赵军复又攻来，乃收束心神，奔至阵前，以观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