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一梦：从春秋开始穿越 第58章 不韦面试 郭家挨尅（下）

闻言，吕不韦已明其理，遂请于荀卿，荀太师亦未多思，言曰：“君子六艺，其壹为数，商学之义，亦需数术。一以矣，可。”

待三方言毕，荀太师乃有所决，言曰：“即平原君相荐，且公子有贤，吾意已诀，仿秦制，举公子为内史，独于九卿，专以邯郸，职以商赋贰事。”

平原君赵胜携吕不韦谢。事毕，荀卿离而贰人相坐。

待贰人相处，平原君赵胜思而踌躇，欲言又止。吕不韦察颜而曰：“今日得君侯力荐，方乃仕赵，且居高职。不知君侯有何疑难，不韦虽微小，亦愿奉以薄力、”

平原君赵胜闻言视之，反复有思，终而言道：“方才先生所言，有贰事及于郭家，壹为铁制之家，不善盐海，所托非人；贰为邯郸兵器，略逊韩秦。不知先生可有良策？”

吕不韦疑，不解其中意，未敢立言，思谋有言：“兵器之事，不韦略有所感。韩以多铁而精研，利剑强弓皆自其出，闻名于世，媲如宜阳，棠溪。秦亦多铁，然秦制多以青铜，盖因墨家之徒，擅以匠作，分而制之，可得速成，精良得用。今于吾赵，蔺地已失，邯郸武安皆掌于郭卓贰氏，所出所产，农具可用，然兵器剑甲，恐有不逮。吾赵兵员本逊于秦，再及兵器不齐，有以作战，恐不利甚矣。”

平原君赵胜若有所思，复言曰：“太师以先生为内史，委以商赋贰事，郭卓大贾，或有波及，先生可先思之，有所精进，或可上报。然另勃海盐渔，先生可有思量？”

吕不韦心底愈明，微有所感，进而言曰：“勃海之事，今上自理，归于少府，委以郭家。如此”

“另有壹事，请以先生，望有教吾。”未待吕不韦续言，平原君赵胜续曰：“叁载孝期已至。”

吕不韦静待其言，然平原君赵胜并未有续，踌躇而后言曰：“今日就此，先生劳累，且以安歇。吾等改日。”

斯年十月中旬，吕不韦复商，自邯郸起，周游列国，遗副职署邯郸事。邯郸众卿，多未留意。

斯年十一月，荀太师爵“张衡”以亚卿，授以内史，专以邯郸。另着有司，除泮宫外，建以私学，名“商学院”，以“张衡”为祭酒，聘以专人，教授商课，学员自募。

“张衡”会前人智慧，简白家精要，编《算术书》、《计筹论》、《文子》、《管子》。荀卿阅览，见其多有道、法、儒、阴阳，各学杂处，并未驳斥，以《易》《周礼》《尚书》补充；后平原君至，览而增《墨子》阙本，凡共捌种，以为教授之材。荀卿闻《墨子》而蹙眉，然并未止。自赵孝成王四年起，至于赵孝成王十年，共六载，出弟子约贰佰人，三成仕赵，余者商行世间。其间“张衡”卸任，亦未停顿。

斯年十二月，“张衡”首朝，以内史之职，参“时年叁月，郭家以孙满月，邀今上酒宴，时惟今上服先王叁载孝期，至今上有不孝举”，奏请太师严惩，以正天下视听。

时平原君赵胜、都平君田单，望诸君乐毅，武襄君魏冉，马服君赵奢、上卿廉颇均领军驻外，各司其职，未得遇会。

此时距明岁首月，既定今上冠礼亲政不足一月，出此风波，众臣哗然。闻得其言，九卿之中，半数在罪，嘈杂纷纷，居中今上，亦为赧然。

不待他言，奉常赵豹出列而言：\"昔日文公薨，襄公墨绖而战，乃有殽之胜。固君子孝守，在心不在行也。今上新继而秦兵突至，比附襄公之景。以此而有不孝至说，误矣。\"

有触龙者，原为左师，待赵太后改以三公九卿，迁为少府，闻言亦出曰：“至于王室东迁，各国革变，所据礼法，各有不同。诸子各言，皆有所出。今以孝而苛责，不为也。”

其余九卿，诸如宗正，太仆，卫尉，皆有牵连，不明“张衡”所指，皆踊跃而言，以为开脱，顺以自辩。一时之间，群情汹涌，势在上风。

“张衡”静观其局，以明其势，待众歇而续言：“古来祭祀，神鬼先祖，周室有立，创以礼仪，宗法分封，以为纲常。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自为人伦；君臣相合，辅弼谏诤，亦为臣纲。今有郭园，逢先王孝祭，恰今上值丧，不以同悲，反藉私宴，挟以微劳，冒然强邀，致晦今上仁孝之名。臣以新末，闻招贤令，慕名而来，以为强赵，竟于民间，得闻今上之暗。民之口，甚于川，以此而往，恐无贤至矣。望太师明察。”

闻得其言，诸卿各有所思，暗厘其情。郭家于赵，盘根错节，上达王室，中结众卿，下遍黎庶。苟有动荡，其祸恐烈，或有及己，后患无穷。一时之间，各有所述，护郭之意，愈发明显。

听闻众卿意见，荀太师暗有所思，言曰：“古语有云：‘羊有跪乳，乌鸦反哺’，禽兽如此，何复于人？思吾先祖，筚路蓝缕，以启山林，星火相承，累有今日。追忆先祖，庇佑后来，是以为礼，是而有孝。孝之所端，以形以心。形之所劳，身销骨立，心之所役，侍死如生。天子垂范，示以万众。”

“商末之用，流通财物粟米，无有滞留，使相归移也。故泽人足乎木，山人足乎鱼，农夫不斫削、不陶冶而足械用，工贾不耕田而足菽粟。故有国举商者，关市几而不征，质律禁止而不偏。而为工商者，先义而后利者荣，先利而后义者辱。今世代郭家，累事工商，以剑以犁，护卫赵国，便利黎庶，功利社稷。以此而论，众卿之意，皆有其理。 ”

“礼之高远，浮于义利。夫圣人制卒哭之礼、授练之变，皆夺情以渐。故昔日襄公，墨绖而战，即为夺情，此古之通理也。及待当日，今上自孝，释民以宽，是为仁也。然以君臣论，辅弼谏诤，臣之本也。郭家以臣，本有谏诤之责，然不履本职，反以私情，晦君仁孝，是为大错。故以而论，着廷尉议罪，待议而决。”

赵威后未言，惟荀太师决。

朝毕，其情传于邯郸，各言纷纷，众议太师之决及“张衡”之意，中有传语郭家者。郭家得其信，大惊，遣人四探，另传言赵王，以求应策。赵孝成王亦为愕然，在位叁载，蚁附新君者，纷至沓来，各有言辞，各表忠心，前闻明岁冠礼亲政，踊跃者愈甚，中亦不乏九卿者。藉此良机，赵孝成王遂召商其事。众卿纷言之间，各有表述，其中或有猜测荀太师者，亦有言求于平原君赵胜者。至于“张衡”，无有可言其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