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一梦：从春秋开始穿越 第52章 乐毅说韩 上党归赵

乐毅言语方落，韩相张平已开言斥责：“君侯妄言，上党之地，十九城池，韩之要地，原本得全，今启战衅，反失其地。敢问君侯，若举赵代郡，以求秦和，赵王可愿？入盟而失上党，微臣冒死谏言韩王，散纵而言和于秦。秦临合纵，本自有扰，今吾韩复和，自然大喜，当可片地不失。偌秦借境而行，赵魏当先危矣。”

乐毅闻言而笑：“三晋之谊，源远流长。张相恐已忘却‘假道伐虢’事矣？然则秦袭郑而灭滑之事，亦未忆得乎？”

韩相张平当欲驳，韩王已开言：“君侯之于上党郡，可有良策？”

乐毅笑曰：“如上党必失，与秦，则韩暂安而魏赵危，魏危更甚于赵；与赵，秦享太行八陉之贰，赵亦得其贰，韩暂安，赵危更甚于魏。大王以为何？”

韩王闻而沉思，默然而叹：“不知君侯尚有他策可教寡人？”

乐毅叹曰：“若楚王刚烈，领兵西进，得近武关，秦兵捉襟，或会退守函谷，再现孟尝壮举，韩自得全。然今日有闻，楚王病笃，太子已归，恐亦多事之秋，不值盼矣。”

韩王默然，良久方言：“君侯劳顿，且先安歇，容吾虑之。”

乐毅拜退，次日辞别，复返成皋，以稳战局。其时，合纵长魏冉军令已至，允望诸君乐毅自专，辖领东方战事。乐毅遂致信魏王，请以荥阳建仓事。

却说魏王，原本召众臣议，以备韩魏联军溃败。后自闻得成皋阵线已固，大梁无恙，遂复心安，兀自享乐。然信陵君魏无忌，待召方知战事详情，后遂遣人收集战讯。得闻乐毅来信，请以建仓及辎重前移事，遂自荐魏王，以应其事。魏王不以为意，遂允之。信陵君始与合纵事。

如此，自斯年六月，韩魏赵三军，合于成皋，秦军势挫，顿兵关下，虽有攻伐，不得寸进。

秦相应侯范雎，虽得南阳太行道，然止军成皋，未得速灭韩魏联军，韩魏都城，更是无扰。欲得退兵，所侵领土，复归于韩，东征无获，空费粮草，其罪不得脱。暗自惶恐，踌躇再三，请于秦王。其策有叁。

其策壹，遣使魏齐燕三国，游说连横，以破合纵。遣使楚王，要以出兵攻韩，韩兵集于成皋，其南必虚，有机可乘。纵有不成，惑而起疑，亦利散纵。

其策贰，固守太行八陉古道，转军北上，以图上党。上党韩兵空弱，当可图之。得上党要地，可扼三晋。即得上党，直面赵都，优于他策，利晋阳战局。

其策叁，离石王龁，领军南下，复晋中，攻阙与，东征军过上党而合攻武安，南北双杀，破赵，盟自溃。

待秦王决，韩魏境内，成皋关前，军情渐安。

另说秦王，闻韩魏无恙，顿兵成皋，意图未达，心本烦闷。得睹应侯范雎三策，亦为踌躇。复闻魏冉，亲领赵军，主阵晋阳，顿忆武安君白起。然则距其隐退，不过百日，复起召之，恐更不当。思虑再三，遂依应侯所言，遣使魏燕齐楚。以求得效。另允应侯范雎，分兵北上，以探上党虚实，再决王龁行止。

时年七月，秦使自咸阳出，分赴韩燕齐魏楚五国，以洽连横。应侯范雎撤守野王轵邑，屯兵以守，另分军溯太行陉北上，以图上党。时韩上党太守靳黈，率以城卒，依托城防天险，节节抵抗，并告急韩都，誓言死不强秦。得闻秦意，韩王朝议上党事，纷繁争轧，莫衷一是。

终是韩相张平出言：“应候范雎，以‘远交近攻’术，近秦王而登相，其所近者，韩也，故韩受其凌虐甚深。诸卿当知，壹日成皋在吾，魏无近忧，胡论燕齐？故他国之情，韩不能同。今秦，先发军攻上党，后遣使连横于韩廷。前倨后恭，所为者何？因韩不可立克，冀期先赵而后韩也。”

“臣闻壹事，愿言于诸卿。旧宋有狙公者，爱狙，养之成群，能解狙之意；狙亦得公之心。损其家口，充狙之欲。俄而匮焉，将限其食，恐众狙之不驯于己也。先诳之曰：‘与若芧，朝三而暮四，足乎？’ 众狙皆起而怒。俄而曰：‘与若芧，朝四而暮三，足乎？’ 众狙皆伏而喜。”

“今秦与韩赵者，仿制若此。诸卿深思，望勿误国。”

众卿不复言，韩王乃决：“吾韩故土，宁可以赠之于朋友，而必不畀诸豺狼。寡人意已决，张平使赵，商议上党事。”

张平应诺：“臣必奋死，不负吾王。”

时年七月下旬，韩王绝秦意，遣使张平，赴邯郸议上党事。赵太师荀卿待之。及八月中旬，合议成，众皆不知详情。待韩使反，赵太师荀卿令上将廉颇，进据上党郡治长平邑，交接上郡太守靳黈，驻军以防秦军。其时，秦军已自南来，修缮关隘，抢占城池。

另说望诸君乐毅，闻得秦军退守太行贰陉，以图上党，遂遗韩军屯守成皋，着魏军屯守荥阳，自领赵军，前渡河水，复克邢丘，进逼温县，抵近秦军，以缓上郡之局。

不说韩魏，回转晋阳，自接合纵长魏冉军令，自九原郡而疾驰晋阳，其时亦已六月。待得交接晋阳军，熟悉秦赵态势，已至月中。壹日，马服君赵奢正于府内思量军事，忽闻阍人来报，“赵牧”求见，初愕然，遂允之。

不壹时，“赵牧”入内，急趋而礼，哽咽不能言，赵奢亦近而扶之。待见礼毕，方见贰人，泪洒脸颊，不能自已。自上次贰人于圜阳分别，已过半载，虽中有晋阳报安，不至杳无音讯，然思及圜阳惨战，生死与共，皆有唏嘘，感慨颇多。

待得分坐，先问“赵牧”近况。“赵牧”遂徐徐言之。马服君赵奢在坐，望其娓娓道来，忽忆过往时光，贰人虽未血亲，然螟蛉子，亦为亲近，更兼塞北恶疾而得契，圜阳血战而共死，其情更甚平时。爱视之间，慈颜再现，身量颀长，挺拔健硕，顾盼之间，不弱大人。待闻得其，居晋阳，反邯郸，创赵墨，立丐帮，谏赵胜，亲吕不韦，说公孙龙，纳毛素等诸事，顿感欣慰，亦甚开怀。

听至后来，不闻今叁月琐事，甚异之，遂问曰：“三月即已事毕，不知今日何事？滞留晋阳还是闲居邯郸？”

待得其时，“赵牧”孺慕之情已得稍减，思绪亦略冷静，闻得家翁问询，遂缓言之：“待引见平原君见随老，吕不韦，说公孙龙，毛素，其时方叁月。待事毕反晋，闻得太傅魏冉纵武安君白起归，复及遣上将军廉颇，横扫晋中域，以固晋阳城。儿遂有所思，而赴之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