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家近日气氛本就不宁,因着明兰绣品引发的关注方才稍歇,又一桩祸事悄然而至——长枫科举再次失利了。
放榜那日,长枫满怀期待地前去看榜,却发现自己再次名落孙山。与他同窗的几位好友却都中了举,其中还有两个名次颇佳。长枫顿觉颜面尽失,连家都没回,直接就去了常去的酒楼买醉。
酒楼中,几个落第的学子聚在一处,借酒消愁。酒过三巡,众人越发愤懑,开始口无遮拦地议论朝政。
“什么公平取士!我看都是些门第之见!”一个醉醺醺的学子拍案道,“那些中了举的,哪个不是家里有门路的?”
长枫本就心中郁结,加上酒精作祟,也跟着抱怨起来:“说得是!我父亲在朝为官,常说要避嫌,不肯为我打点。如今倒好,看着那些钻营的人中了举,我们这些守规矩的反倒落第!”
众人越说越激动,话题渐渐转向敏感之处。长枫醉眼朦胧,竟开始妄议朝中大臣:“那宰相大人...嗝...说是清正廉洁,谁知道背地里...还有那御史台,整天就知道弹劾这个弹劾那个,怎么不看看自己...”
同桌的人听他越说越不像话,有的开始劝阻,有的则悄悄离席。但长枫已经醉得厉害,根本听不进劝告。
就在这时,邻桌一位青衣男子默默结账离去。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人正是御史台的李御史。
次日清晨,长枫酒醒回家,头痛欲裂,对前夜之事记忆模糊。林噙霜见儿子这般模样,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忙让人煮醒酒汤,又训斥道:“不过是一次落第,也值得这般作践自己?好好准备,下次再考便是!”
长枫支吾着应了,倒头就睡,全然不知大祸临头。
午后,盛紘刚从衙门回府,就有心腹幕僚匆匆来报:“大人,不好了!听说御史台正在收集材料,要弹劾您教子无方,纵子妄议朝政!”
盛紘大惊:“什么?怎么回事?”
幕僚低声道:“似乎是三公子昨日在酒楼醉酒,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被李御史听了去。具体说了什么还不清楚,但听说涉及朝中重臣...”
盛紘顿时脸色煞白。在朝为官,最怕的就是被御史盯上。何况是妄议朝政这等大罪,轻则降职罚俸,重则丢官罢职!
他立即命人唤长枫来问话。长枫还迷迷糊糊,被盛紘厉声一问,才隐约想起昨日确实说了些过头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跪地求饶:“父亲恕罪!儿子昨日酒醉,胡言乱语,实在不知说了些什么...”
盛紘气得浑身发抖,一巴掌扇在长枫脸上:“孽障!你知道你说了什么吗?妄议朝政!这是要毁了我盛家啊!”
消息很快传遍全府。王氏急忙赶来,见这情形,也是又急又气:“这可如何是好?御史台若真弹劾,老爷的官职...”
林噙霜闻讯赶来,见长枫跪在地上,脸上红肿,顿时扑过去抱住儿子,哭求道:“主君息怒!枫儿年纪小,不懂事,酒后失言也是常有的。您可不能不管他啊!”
盛紘怒道:“管?我怎么管?御史台已经知道了,明日早朝怕是就要上本弹劾!到时候别说他,就是我也自身难保!”
林噙霜哭得梨花带雨:“主君您想想办法!您在京中这么多年,总有些门路...求求您,救救枫儿吧!他要是出了事,妾身也不活了!”
整个盛府乱作一团。下人们窃窃私语,主子们慌作一团。墨兰也赶来为哥哥求情,如兰则吓得不知所措。
老太太那边也得了消息,房妈妈过来传话:“老太太说,事已至此,急也无用。请主君好生想想应对之策,切莫自乱阵脚。”
盛紘勉强定下心神,对幕僚道:“快去打听清楚,长枫到底说了些什么?李御史那边可有转圜余地?”
幕僚领命而去。盛紘又对长枫厉声道:“你给我仔细回想,昨日到底说了哪些话?一字不漏地写下来!”
长枫战战兢兢地努力回忆,但酒醉后记忆模糊,只能想起片言只语,越写越是害怕。
林噙霜跪在盛紘面前,泣不成声:“主君,妾身就这么一个儿子...您一定要救救他...若是需要打点,妾身这里还有些体己...”
盛紘烦躁地摆手:“这是打点能解决的吗?御史台那帮人,最恨的就是官员徇私!若是此时行贿,更是罪上加罪!”
夜幕降临,盛府中灯火通明,却无人能安眠。王氏忙着安抚下人,吩咐他们不得外传;林噙霜守着儿子,生怕盛紘一怒之下重罚长枫;墨兰则急得团团转,想着能否通过往日结交的闺秀打听消息。
盛紘独自在书房中踱步,思索对策。他知道,这等事情可大可小。若只是年轻人酒后失言,或许还能转圜;但若是涉及朝中重臣,或是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那就真的麻烦了。
“父亲。”明兰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明兰熬了些安神汤,父亲用一些吧。”
盛紘开门,见明兰端着一碗汤站在门外,神色平静,不由心中一暖:“难为你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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