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的观音寺进香之行本该是件祥和喜庆之事,盛家女眷们在寺中焚香祝祷、抽签解卦后,便按原计划启程返回京城。车队浩浩荡荡行驶在官道上,前后各有家丁护卫,王氏坐在首驾马车内,脸上带着几分满足——这次进香事宜安排得当,老太太颇为赞许,她这管家主母的颜面总算保住了。
不料行至半途,天色渐暗,原本平静的官道上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十余骑蒙面人从两侧林中冲出,手持明晃晃的兵刃,直扑盛家车队而来。
“有土匪!”家丁中有人惊叫起来,顿时引起一片慌乱。
护卫家丁们虽然人数不少,但多是平常看家护院之辈,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一时之间竟不知所措,有的往后缩退,有的则慌不择路地想要驱车逃离,反而使车队阵型大乱。
匪徒见状更加猖狂,为首一人挥刀喝道:“留下钱财货物,饶你们不死!”
尖叫声、哭喊声顿时响成一片。女眷们吓得魂飞魄散,就连一向稳重的王氏也面色发白,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喃喃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混乱时刻,一个清亮的声音忽然响起:“所有人听令!将车辆围成一圈,女眷集中在中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明兰已从马车中探出身来,面色虽苍白,眼神却异常镇定。她继续高声指挥:“护卫分成两队,一队持械在外围防御,一队在内圈保护女眷!快!”
几个年长的家丁原本慌乱无措,听到这清晰的指令,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按照明兰的指示行动起来。马车被迅速驱赶着围成一个圆圈,形成一道简易的屏障。女眷们被集中到圈内,由一部分家丁保护起来。
墨兰吓得瑟瑟发抖,忍不住尖声道:“六妹妹何必逞强!若是激怒了匪徒...”
“住口!”明兰罕见地厉声打断她,“此时慌乱才是自寻死路!”她转头对家丁首领道,“李头领,匪徒人数不多,我们只需坚持片刻,必有巡防官兵闻讯赶来。”
李头领见明兰如此镇定,也稳了心神,高声呼喝着让家丁们各就各位。弓箭手被安排在马车间隙中,持刀枪者则守在最外围。
匪徒见盛家车队突然变得有序起来,不禁有些意外。为首匪徒策马前冲,试图突破防线,却被几支箭矢逼退。
“不必硬攻!”明兰见状高声喊道,“我们只求自保,并非要与各位为敌。若肯退去,盛家必有厚报!”
匪首闻言大笑:“小丫头片子倒是伶牙俐齿!待我擒了你,看你还敢嚣张!”
明兰面色不变,继续道:“京城巡防营每隔半个时辰便会巡逻至此地。算算时间,也快到了。各位好汉若是聪明,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这话半劝半威胁,匪徒们果然有些犹豫。匪首却不肯罢休,怒喝道:“休要听她胡言!给我上!”
匪徒再次发起冲锋,与盛家家丁短兵相接。兵器碰撞声、呐喊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场面一度十分危急。但得益于明兰事先安排的防御阵型,匪徒始终无法突破车阵。
明兰站在车阵中央,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战局。她注意到匪徒主要攻击的是装载箱笼的车辆,显然是以财物为目标。
“将最外围那辆装载杂物的马车让出去!”明兰当即下令,“撤开一个缺口,让他们取那车货物!”
李头领愕然:“六姑娘,这...”
“照做!”明兰语气坚决,“人命重于财物!”
家丁们依言撤开一个缺口,匪徒果然一拥而上,争抢那辆马车上的箱笼。趁着这个间隙,明兰又命人将防御圈收缩得更紧密些。
就在匪徒们忙着抢夺财物之时,远处忽然传来号角声,一队官兵正快速向这边赶来。
“官兵来了!”家丁中有人惊喜地大叫。
匪徒们见状,慌忙收拾抢到的东西,策马欲逃。但为时已晚,官兵已经包抄过来,与试图逃窜的匪徒交战在一起。
不过一刻钟功夫,匪徒或被杀或被擒,局势彻底稳定下来。
领兵的将领来到盛家车队前,见车阵井然有序,人员无一伤亡,不禁惊讶道:“不知是哪位安排的防务?竟是如此周密有效!”
王氏这才从惊吓中回过神,忙道:“是小女明兰。”她将明兰拉到身前,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赞许,“多亏她临危不乱,指挥得当。”
将领看向明兰,见她年纪尚轻,更是惊讶:“小姐年纪轻轻,竟有这等胆识和谋略,实在难得。”
明兰谦逊地行礼道:“将军过奖了。不过是情急之下的一些拙见,幸得家丁们听从指挥,才能坚持到将军来援。”
这时,有官兵来报,说被擒的匪徒中似乎有熟悉面孔,不像是寻常山匪。将领闻言神色一凛,当即前去查看。
盛家女眷惊魂未定,纷纷整理衣冠、安抚情绪。王氏拉着明兰的手,低声道:“今日多亏你了。若不是你,还不知会出什么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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