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医馆后院就闹腾开了。
先是李婶家那只大芦花公鸡,不知怎么又钻过了加高过的篱笆,扑棱着翅膀就冲进了药园,对着刚冒头的几棵丹参苗就要下嘴。
正巧栓柱起来挑水,一眼看见,急得扔下水桶就撵:“哎呦!你这瘟鸡!又来了!快出去!”
那公鸡被撵得满园子乱飞,鸡毛掉了一地,还咯咯叫着,好像在抗议。栓柱追得气喘吁吁,就是抓不住。
动静把林小荷和沈远山都吵醒了。林小荷披着衣服出来一看,哭笑不得:“这鸡是成精了还是咋的?专跟咱家药苗过不去!”
沈远山倒是淡定,顺手抄起墙角的扫帚,没去硬撵,而是不紧不慢地把那鸡往篱笆的破洞处赶。那鸡被扫帚影子一晃,果然自己又从那个洞钻出去了。
栓柱赶紧找石头把洞堵死,累得直喘粗气:“师傅,这…这鸡也太贼了!”
安生也被吵醒了,揉着眼睛出来,看见爹爹手里的扫帚和地上的鸡毛,迷糊地问:“爹,打…打**?”
林小荷把他抱起来,没好气地笑道:“可不是嘛,**不乖,又来偷吃咱家的药草。”
这边刚消停,准备吃早饭呢,外头又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哭嚎声和妇人的叫骂声。紧接着,铁蛋捂着脑袋,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冲进医馆,后头跟着他娘春秀,手里还拎着根细柴火棍。
“沈大夫!小荷妹子!快给看看!这死孩子,跟人打架,让人把脑袋打破了!”春秀气得脸通红。
林小荷赶紧放下碗,拉过铁蛋一看,额角破了层油皮,渗着血丝,不算严重,就是孩子哭得凶。她一边拿来清水和药粉给他清洗包扎,一边问:“这是跟谁啊?打成这样?”
铁蛋抽抽搭搭地告状:“是…是村头二牛…他抢我…我捡的鸟蛋…还推我…”
春秀在一旁叉着腰骂:“没出息的东西!抢回来啊!打不过还不会跑?就知道哭!”
沈远山给铁蛋检查了一下,确认没大碍,对春秀说:“孩子打架常有的事,皮外伤,上了药过两天就好。你也别太生气。”
栓柱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插嘴:“铁蛋,下回他再抢你东西,你来找我,我帮你…”
话没说完,就被林小荷瞪了一眼,赶紧把后半句咽回去了。
好不容易安抚好铁蛋母子,送他们出门,早饭也凉透了。林小荷正要去热一下,隔壁周大娘又端着一碗刚出锅的韭菜盒子过来了:“小荷,尝尝,头茬韭菜,鲜着呢!”
这下好了,早饭也别热了,直接就着热乎乎的韭菜盒子吃了。
安生看着这鸡飞狗跳、人来人往的一早上,非但没吓着,反而觉得格外有趣,小眼睛亮晶晶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沈远山咬了口韭菜盒子,对林小荷叹道:“咱们这医馆,快成村里茶话会了。”
林小荷也笑了:“热闹点好,有烟火气。就是这鸡啊狗的,还有这帮皮猴子,够栓柱忙活的。”
栓柱憨憨一笑:“没事,师娘,热闹,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