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都市中当鬼医 第67章 伏羲醒世，天道之殇

剧痛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在苏念的四肢百骸中疯狂攒刺。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腹间翻江倒海般的痛楚，喉头腥甜不断上涌。双臂软绵绵地垂在身侧，骨骼仿佛寸寸碎裂，淬厄星力在紊乱的经脉中左冲右突，带来撕裂般的灼痛。视野边缘发黑，意识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沉浮的小舟，随时可能倾覆。

青铜尸傀那如同攻城锤般的巨大尖刺铁球，带着碾碎一切的死亡阴影，在他模糊的视野中急速放大！桑坤那怨毒而快意的嘶笑，如同跗骨之蛆，钻入耳膜！

要死了吗？死在这污秽的囚笼里，死在降头师扭曲的复仇之下？死劫……果然难逃……

就在这万念俱灰、意识即将沉入黑暗深渊的刹那！

“喵嗷——！！！”

一声尖利到撕裂灵魂、带着无尽愤怒与决绝的咆哮，如同九天惊雷，狠狠劈开了仓库中粘稠的死亡气息！那声音不再有丝毫的奶气，而是充满了来自远古洪荒的、令百兽俯首的凛冽杀伐之威！隐约的虎啸雏音，此刻清晰可闻！

苏念模糊的视线中，只看到一道雪白的闪电，以超越极限的速度，悍然撞向那如同山岳般碾压而来的青铜巨尸！那渺小的身影，在巨大的尸傀面前，渺小得如同扑火的飞蛾，却又带着一种一往无前、撼动山岳的悲壮！

是布欧！

它怎么来了？！什么时候？！苏念的心猛地一缩，巨大的震惊甚至暂时压过了身体的剧痛。这个小家伙……它竟然一路跟来了？！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桑坤同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独眼一凝！他下意识地以为苏念还藏着什么强大的后手或帮手，那股凶戾的咆哮声让他残破的身躯都本能地绷紧了一瞬！然而，当他的意念瞬间扫过，看清那扑向青铜尸傀的，竟然只是一只……毛茸茸的、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布偶猫时？

“桀桀桀……哈哈哈哈！！！”桑坤那破风箱般的喉咙里，猛地爆发出更加癫狂、更加刺耳的狂笑！那笑声中充满了极致的嘲讽、荒谬和一种病态的畅快！

“一只猫？！一只该死的宠物猫？！苏家的小畜生，你黔驴技穷了吗？竟然指望一只猫来救你？！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他笑得浑身颤抖，溃烂的伤口脓血四溅，污秽的黑气翻涌，“宝贝！碾碎它！把它和那小畜生一起，砸成肉泥！！”

面对桑坤的狂笑和青铜尸傀那毁天灭地的一击，布欧那双燃烧着蓝金色火焰的竖瞳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燃烧生命的疯狂战意！它小小的身体在空中不可思议地扭动，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当头砸落的恐怖铁球！铁球带起的腥风几乎将它掀飞！

就在擦身而过的瞬间！

布欧四爪猛地探出！爪尖上，那凝练到极致的、如同细碎金芒的锐利光芒骤然暴涨！

嗤嗤嗤嗤——！

四道细微却尖锐无比的破空声响起！它的爪子，狠狠抓在了青铜尸傀那覆盖着厚重骨板的粗壮脖颈侧后方！那里，是关节连接的薄弱之处！

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刺耳响起！

火花四溅！

在桑坤和苏念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足以抵挡寻常刀劈斧砍、坚硬无比的青铜色皮肤和骨板，竟然被布欧那小小的爪子，硬生生撕开了四道深可见骨的恐怖裂痕！暗绿色的、散发着恶臭的粘稠尸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伤口边缘，还残留着丝丝缕缕如同电弧般跳跃的金白色锐气，正疯狂地侵蚀着周围的尸肉，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嗷——！！！”青铜尸傀发出前所未有的、惊天动地的痛苦咆哮！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那势不可挡的前冲之势竟被硬生生打断！它仅凭本能疯狂地挥舞着巨大的手臂，试图抓住或者拍飞这只给它带来剧痛的小东西！

布欧一击得手，毫不恋战！它小小的身体展现出惊人的敏捷，如同没有骨头的流体，在青铜尸傀狂暴的攻击缝隙中灵巧地穿梭、跳跃、闪避！每一次险之又险的躲避，都伴随着它爪尖金芒的再次闪烁，如同最致命的刺客，不断在青铜尸傀的关节、腰眼、甚至那覆盖骨板的头颅缝隙处留下新的、不断侵蚀的伤口！虽然无法致命，却如同附骨之疽，极大地牵制、削弱着这头恐怖巨兽的行动！

“该死的畜生！！”桑坤脸上的狂笑瞬间僵住，随即被更深的暴怒和一丝难以置信取代！他那只独眼死死盯着在青铜尸傀狂暴攻击下如同白色幽灵般穿梭的布欧，浑浊的瞳孔深处掠过一丝惊疑。这猫……不对劲！那爪尖的金芒……那气息……竟让他这邪降大师都感到一丝源自灵魂深处的忌惮？！

但此刻，他更恨的是苏念！布欧的出现和干扰，如同火上浇油，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积压的所有怨毒！趁着青铜尸傀被布欧暂时牵制，苏念重伤倒地、毫无反抗之力的大好时机！

“小畜生！我先送你上路！再慢慢炮制那只该死的猫！”桑坤怨毒地嘶吼着，布满污血和蛊虫的残破身躯猛地从血污法阵中挣扎站起！他仅剩的一只手飞快地掐动着一个极其恶毒、繁复的邪降指诀！指尖萦绕着粘稠如墨的黑气，散发出令人灵魂冻结的阴冷诅咒之力！

“万蛊噬心！魂钉裂魄！给我——死！”

咻！咻！咻！

三道凝练如实质的、散发着浓郁血光和怨毒黑气的诡异降头钉，如同来自地狱的毒刺，带着凄厉的破空尖啸，无视空间距离，瞬间射向瘫倒在地、意识模糊的苏念！同时，一股无形的、针对灵魂的恐怖撕扯力和万虫啃噬般的剧痛，瞬间降临在苏念的识海！

“喵呜——！！！”正在青铜尸傀肩头留下又一道深痕的布欧，猛地感应到苏念那边爆发的致命危机！它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蓝金色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它不顾一切地想要扑向苏念，但青铜尸傀那巨大的、带着腥风的铁掌，如同拍苍蝇般狠狠扇来，狂暴的力量和浓烈的尸煞之气将它小小的身体狠狠拍飞出去！

砰！

布欧如同断线的白色风筝，撞在远处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雪白的长毛沾染了污秽，它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口中却溢出一缕淡金色的血液，小小的身体剧烈颤抖着，那双燃烧着战意的蓝金猫眼，死死盯着苏念的方向，充满了绝望和悲鸣！

苏念！

三道降头毒钉已至眉心！灵魂撕裂、万蛊噬心的痛苦如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他甚至连调动最后一丝星力去抵抗的念头都无法升起！意识如同风中残烛，即将彻底熄灭！

结束了……终究……还是没能……

就在那三道夺命的降头毒钉即将洞穿苏念头颅，灵魂即将被彻底撕裂的亿万分之一刹那！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仿佛开天辟地之初便已存在的、浩瀚、苍茫、至神至圣的恐怖意志，如同沉睡万古的太古星辰骤然苏醒，猛地从苏念灵魂最深处、那被重重迷雾和封印包裹的核心之地，轰然爆发出来！

这意志的降临，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却让整个仓库、不，是让整个废弃化工厂、乃至这片天地的规则，都为之瞬间凝固！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空间，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泛起肉眼可见的、如同水波般的涟漪！

那三道足以洞穿钢铁、撕裂灵魂的降头毒钉，在这股意志出现的瞬间，如同撞上了无形的、不可逾越的宇宙壁垒！连一丝涟漪都未曾荡起，便无声无息地、彻底湮灭！化为最原始的、连尘埃都不如的虚无！

那股侵入苏念识海、如同亿万毒虫啃噬灵魂的诅咒之力，更是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连哀鸣都来不及发出，便被这股浩瀚意志散发出的、纯粹到极致的“生”之气息，瞬间净化、驱散！仿佛从未存在过！

桑坤脸上那怨毒快意的狞笑，如同劣质的石膏面具，瞬间僵死、凝固！他那只浑浊的独眼，此刻瞪大到极限，眼珠几乎要从溃烂的眼眶中爆裂出来！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惊骇、恐惧和……源自生命本能的、最卑微的颤栗！

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那个本该被他虐杀、如同蝼蚁般躺在地上的少年，此刻竟缓缓地、以一种无法理解的姿态，悬浮了起来！不是依靠任何力量，而是仿佛这片空间在自发地托举着他！

他看到苏念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那不再是属于苏念的、带着少年锐气或疲惫的眼神。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淡漠、苍茫、如同俯瞰无尽星河、洞悉古今未来的神只之眸！瞳孔深处，仿佛有日月轮转、星辰生灭、山川河流在奔腾咆哮的幻影流转！仅仅是目光的扫过，就让桑坤感觉自己如同被剥光了丢在无尽星空之下，所有的秘密、所有的肮脏、所有的恐惧，都无所遁形！他的灵魂在这目光下，如同风中残烛，随时会彻底熄灭！

一股源自血脉、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无法抗拒的恐怖威压，如同整个洪荒宇宙的重量，轰然降临在桑坤身上！

噗通！

桑坤那残破的身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再也无法支撑，双膝狠狠砸在冰冷粘腻的地面上！膝盖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他像一滩烂泥般匍匐在地，头颅死死抵着污秽的地面，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窒息般的绝望声响！所有的力量、所有的邪法、所有的怨毒，在这股意志面前，都渺小得如同尘埃！连抬头看一眼的勇气都彻底丧失！

而那具正疯狂咆哮、试图再次扑向布欧的青铜尸傀，在这股浩瀚意志降临的瞬间，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施加了定身咒，所有的动作戛然而止！它那覆盖着骨板的面孔上，两点幽绿的鬼火疯狂跳动、闪烁，流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源自本能的、面对更高层次生命存在的极致恐惧！它庞大的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金属扭曲声，仿佛随时会散架！那凶戾滔天的尸煞之气，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缩回体内，不敢泄露分毫！

整个仓库，陷入一片死寂到令人疯狂的凝固！只有那浩瀚苍茫的意志，如同无形的潮汐，无声地冲刷着一切。

悬浮于空中的“苏念”——或者说，此刻占据了他躯壳的古老意志——淡漠的目光扫过匍匐在地、如同蛆虫般颤抖的桑坤，扫过那僵立如雕塑、瑟瑟发抖的青铜尸傀，最终，落在了远处墙角，挣扎着抬起头、蓝金色猫眼中充满了震惊、茫然和一丝莫名敬畏的布欧身上。

那目光在布欧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难以察觉的了然。

随即，那淡漠如天道、至高无上的目光重新落回桑坤身上。

没有言语。

没有动作。

仅仅是一道意念的波动，如同宇宙法则的宣判！

噗！

如同一个被戳破的、装满污秽脓血的气球！

匍匐在地的桑坤，他那残破的、爬满蛊虫的身躯，连同他体内所有阴毒邪降之力、所有豢养的蛊虫、所有炼制的恶鬼怨魂……在这道意念降临的瞬间，由内而外，毫无征兆地、无声无息地……彻底湮灭！

没有爆炸，没有惨叫。

只有一团浓郁到极致的、令人作呕的污秽黑气猛地从他身体里爆开，随即又在下一瞬间，被一股无形的、至净至纯的力量彻底净化、抹除！连一丝尘埃、一缕残魂都未曾留下！原地只剩下他身下那个依旧散发着微弱污秽气息的血污法阵，证明着他曾经存在过。

紧接着！

那具僵立的青铜尸傀，庞大的身躯如同经历了亿万年的风化，从头部开始，迅速化为灰白色的粉末，簌簌落下！那坚固的青铜色泽如同褪色的油漆般剥落，露出里面腐朽发黑的枯骨，随即枯骨也寸寸断裂、化为飞灰！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这具凶威滔天的怪物，便彻底消散在空气中，连那巨大的尖刺铁球也一同化为了锈蚀的尘埃！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威胁，所有的污秽，所有的喧嚣，都在那淡漠目光的一瞥之下，烟消云散！

悬浮于空的“苏念”，缓缓低头，目光似乎穿透了自己的身体，看到了那残破不堪的伤势，看到了那紊乱的经脉，看到了那即将崩溃的意识之海。

他（祂）的眉头，极其轻微地蹙了一下。那并非痛苦，而是一种……仿佛看到精美瓷器出现裂痕的不悦，又或者是对“容器”状态的不满。

随即，他（祂）抬起了一只手——那属于苏念的手。指尖，萦绕起一缕比苏念自身淬厄星力精纯、浩瀚、古老亿万倍的、如同宇宙本源般纯净的混沌之气！那气息蕴含着难以想象的磅礴生机与造化之力！

指尖轻轻点向自己的眉心。

嗡——！

一股温和却沛然莫御的、仿佛能重塑乾坤的浩瀚力量，瞬间涌入苏念残破的躯体！所过之处，碎裂的骨骼如同时光倒流般瞬间愈合、重塑，比之前更加坚韧！撕裂的经脉被强行捋顺、拓宽，如同干涸的河床注入了奔腾的星河！紊乱暴走的淬厄星力被这股力量轻易收束、提纯、壮大，化作更加凝练璀璨的灰白色星河，在全新的、散发着莹莹宝光的经脉中奔腾流转！胸腹间的淤血和内伤，如同烈日下的薄雪，瞬间消融、痊愈！甚至连精神上的疲惫和灵魂的创伤，也被这股浩瀚的生机之力抚平、滋养！

仅仅一个呼吸！

苏念身上所有狰狞的伤口消失不见！皮肤光洁如新，隐隐流转着玉石般温润的光泽！气息不仅完全恢复，甚至比全盛时期更加悠长、更加深邃！一股强大而内敛的生命力，如同蛰伏的巨龙，在他体内缓缓苏醒！

做完这一切，悬浮于空的“苏念”缓缓落回地面。双脚踏实，无声无息。

他（祂）的目光，再次投向这片污秽的仓库，投向那残留的血污法阵。眼神淡漠依旧，却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仿佛在看一件需要清理的垃圾。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古老、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带着无上威严和一丝难以言喻疲惫的声音，直接在苏念那刚刚被修复、还处于混沌状态的意识深处响起：

【容器孱弱，不堪重负。然此身因果已了，死劫暂消……】

声音微微一顿，带着一种洞悉万古的深邃与凝重。

【天道之殇……其祸……深远……汝……好自为之……】

“天道之殇”四字，如同四道开天辟地的混沌神雷，狠狠劈在苏念懵懂的意识之上！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无法想象的沉重与不祥，仿佛揭示着某个贯穿万古、足以颠覆一切的恐怖真相！

话音落下，那股浩瀚、苍茫、至高无上的恐怖意志，如同退潮般，瞬间从苏念的躯壳中抽离、隐去！没有丝毫留恋，仿佛从未降临过。

“呃……”

苏念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从万丈高空坠落！他眼中的日月星辰、山川河流幻影瞬间消散，重新恢复了属于他自己的、带着茫然和巨大疲惫的黑色瞳孔。双脚一软，他踉跄了一下，单手撑住旁边冰冷的金属管道，才勉强站稳。

一股难以言喻的、灵魂被掏空的极致虚弱感和庞大信息冲击带来的眩晕感，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一个光怪陆离、却又无比真实的梦境碎片，强行塞入他的脑海：那浩瀚的意志、那湮灭桑坤和尸傀的淡漠一瞥、那瞬间修复身体的混沌之气、还有那如同烙印般刻在灵魂深处的四个字——“天道之殇”！

他猛地抬头，看向桑坤和青铜尸傀所在的位置——那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个散发着微弱污秽气息的暗红色法阵图案，以及地面上残留的一些灰白色粉末和铁锈尘埃。

死了？那个将他逼入绝境、怨毒滔天的桑坤……还有那具恐怖无比的青铜尸傀……就这么……没了？被那个……那个存在于他灵魂深处的意志……轻易抹杀了？

苏念的脑子一片混乱，巨大的冲击让他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定格在墙角。

“布欧！”苏念心头一紧，声音带着嘶哑和急切。

只见墙角处，布欧小小的身体蜷缩着，雪白的长毛沾染了灰尘和污迹，嘴角还残留着一缕淡金色的血痕。它似乎也被刚才那浩瀚意志的降临震慑得不轻，蓝金色的猫眼中充满了惊魂未定和茫然。但当它听到苏念的呼唤，看到苏念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那双猫眼瞬间亮了起来！所有的恐惧和茫然都被巨大的欣喜取代！

“喵呜~！”布欧发出一声带着委屈和后怕、却又无比欢欣的叫声。它挣扎着站起来，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却迫不及待地、一瘸一拐地朝着苏念跑来，小小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苏念看着奔向自己的布欧，看着它嘴角那抹刺眼的淡金，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后怕。他蹲下身，张开双臂。

布欧如同归巢的乳燕，一头扎进苏念的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胸前使劲蹭着，喉咙里发出委屈又依恋的“呼噜呼噜”声，小小的身体紧紧贴着他，仿佛要确认他的存在。

苏念紧紧抱着怀里温热颤抖的小身体，感受着它微弱却真实的心跳。劫后余生的巨大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十八岁死劫……过去了。

以一种他完全无法预料、无法理解的方式。

然而，桑坤的湮灭，并非结束。

那灵魂深处响起的“天道之殇”四字，如同四座无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了苏念的心头，预示着更加深邃、更加恐怖的未来。

仓库的污秽气息似乎淡了一些，但空气中残留的、属于那浩瀚意志的余威，以及那四个字带来的沉重压抑，却让这片空间显得更加死寂和……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