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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都市中当鬼医 第4章 阴差至,定契书

作者:涉川客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3 11:05:36

三婶尖利到破音的哭喊还在小小的土屋里回荡,带着被彻底碾碎理智的癫狂。她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赤红着眼,把几件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和硬邦邦的干粮饼子胡乱塞进一个洗得发白的包袱皮,动作粗鲁得几乎要将那可怜的布料撕碎。凳子被撞倒,缺口的粗陶碗滚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走!快走!这屋里有鬼!它盯上我们了!它要害死小念!害死我们!”她一把拽起还在发懵、脸上挂着泪痕的铁柱,另一只手哆嗦着就要来拉瘫坐在门边的我。

我靠在冰冷的门框上,身体里像是被掏空了,只剩下沉重的疲惫和眉心深处一阵阵撕裂般的抽痛。嘴角残留的血腥味又咸又涩,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里闷闷的钝痛。悬壶星图在脑海深处沉寂着,如同耗尽了力量的古兽,只余下低微的嗡鸣,像遥远山谷的回音。

“三婶……”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别……我没事……它走了……”

“没事?!”三婶猛地扭过头,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扭曲着,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来,死死盯着我嘴角已经干涸变暗的血迹,“你吐血了!那东西碰了你!它找的是你!苏念!你爷爷惹了不干净的东西!现在找上你了!你想害死我们娘俩吗?!”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疯狂指责。铁柱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吓得又哭起来。

一股冰冷的绝望,比刚才面对那鬼魂时更深沉,猛地攫住了我。不是因为鬼,而是因为三婶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恐惧和……厌弃。我成了带来灾祸的源头。济世堂没了,爷爷没了,现在连这唯一的栖身之所,也要因为我而失去。

就在三婶布满老茧、带着湿冷汗水的手即将抓住我胳膊的刹那——

呼……

一股极其阴冷、带着浓重土腥气的风,毫无征兆地穿堂而过!

这风来得诡异,毫无源头,瞬间吹熄了三婶家灶膛里仅存的一点微弱炭火余烬。屋子里本就昏暗的光线,骤然沉入一片浓得化不开的、令人心悸的黑暗!

一股远比那求医鬼魂更加深沉、更加厚重、仿佛沉淀了千万年冥土气息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岳,轰然降临!瞬间笼罩了整个小小的土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三婶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那疯狂的表情冻结,眼里的恐惧如同被冰封。铁柱的哭声戛然而止,嘴巴还保持着张开的形状,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连空气本身,似乎都停止了流动,沉重得让人窒息。

只有我。

我的思维没有被冻结,但身体却如同被万载玄冰包裹,动弹不得分毫。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面对上位存在的本能颤栗,让我每一根骨头都在呻吟。悬壶星图在脑海深处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银蓝光芒!不再是之前的嗡鸣,而是发出了如同遭遇天敌般的、充满警惕和极度危险的尖啸!核心那杆青铜药秤的虚影疯狂震颤,秤砣剧烈摇摆,仿佛要镇压不住沸腾的星海!

来了!比那求医的亡魂更可怕的存在!

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屋子中央。

没有开门,没有穿墙的迹象,他就那样突兀地“存在”了。

他穿着一身极其宽大的、仿佛用最深沉夜色裁剪而成的长袍,袍袖垂落,遮掩了手足。袍子的质地非布非绸,更像是流动的阴影,表面没有任何纹饰,却仿佛能将周围本就微弱的光线彻底吞噬。袍子的兜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兜帽阴影下,一个线条冷硬、毫无血色的下巴。

他没有实体!或者说,他的“存在”本身就介于虚实之间,散发着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规则”气息。那股笼罩全屋、冻结一切的沉重威压,正是源自于他!

他微微抬起了头。

兜帽下的阴影里,两点幽绿色的光芒骤然亮起!

那不是眼睛,更像是两点在无尽冥河深处燃烧了亿万年的冰冷鬼火!它们毫无感情地扫过僵立的三婶和铁柱,如同扫过路边的尘埃,最终,那两点幽绿得令人心悸的光芒,如同两柄冰冷的利剑,穿透了凝固的空气,精准无比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目光接触的瞬间,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剥光了丢进九幽寒泉!悬壶星图的尖啸瞬间拔高到极限!眉心的灼痛感如同被烧红的铁钎贯穿!

“苏念。”一个声音响起。

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我的灵魂深处震荡!它低沉、沙哑、毫无起伏,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冥府特有的、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冰冷的铁律被宣读出来:

“擅动‘悬壶星图’,干涉亡魂‘怨疽’,引动阴阳浊气……你,可知罪?”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秤砣,狠狠砸在我的意识上!悬壶星图的名字!那鬼魂胸口的暗紫毒瘤,被称之为“怨疽”!还有阴阳浊气……刚才反噬我的那股混乱能量!

巨大的压力让我几乎无法思考。冷汗瞬间浸透了贴身的衣衫。我张了张嘴,想辩解,想说那是它自己找上门求救,想说我只是想……悬壶济世……

但在那两点毫无感情的幽绿鬼火注视下,在这冻结时空的绝对威压之下,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我甚至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阴差(此刻我已确定他的身份)似乎并不需要我的回答。他袍袖下的阴影微微一动。

一本极其古旧、散发着浓郁腐朽和岁月气息的厚重书卷,凭空出现在他悬浮于阴影中的手掌上方。书卷的封面是某种不知名的黑色皮革,没有任何文字,只有无数扭曲、蠕动、仿佛活物般的暗红色纹路在表面缓缓流淌,散发出令人灵魂颤栗的不祥气息。

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地翻动起来。每一页都非纸非帛,更像是凝固的灰色烟雾,上面密密麻麻浮现出无数扭曲、诡异、散发着微光的古老符文。这些符文如同活虫般蠕动、组合,最终定格在一页之上。

那页上,赫然浮现出一幅极其简陋、却瞬间让我头皮炸开的画面——正是刚才这间小屋门口的场景!灰色的烟雾勾勒出三婶、铁柱惊恐的身影,瘫坐在地上的我,以及门口那团模糊摇曳、胸口带着暗紫光点的求医鬼魂轮廓!画面旁边,还有一行行流淌着暗红光泽、完全无法辨识的蝌蚪状符文!

阴差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书页上的景象,幽绿的鬼火似乎微微跳动了一下,像是在确认。然后,他毫无波澜的声音再次直接轰入我的灵魂:

“天道有隙,阴阳有序。亡者归冥,生者驻阳。强行干预亡魂怨疽,引浊气反噬己身,扰乱阴阳节点……按律,当拘尔魂魄,入‘剥怨狱’,受怨疽噬魂之苦,直至魂飞魄散。”

“剥怨狱”……“怨疽噬魂”……“魂飞魄散”……

每一个词都带着令人绝望的冰冷和残酷,如同判官掷下的勾魂铁笔!

悬壶星图的尖啸骤然变成了悲鸣!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淹没!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剥怨狱!光是想象那怨疽噬魂的痛苦,就足以让灵魂崩溃!

然而,就在这极致的恐惧和绝望之中——

爷爷的身影,那夜雷光中他最后回望的眼神,那枯瘦手指下流淌的金光,那“悬壶济世”四个古拙的大字……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猛地刺破了恐惧的迷雾!

“我……我不是故意的!”一股莫名的勇气,混合着委屈和不甘,如同岩浆般冲破喉咙的桎梏,嘶哑地喊了出来,“它来求医!它痛!它求我!我是苏家的人!我……我只是想救它!悬壶济世!爷爷说过的!”

我的声音在死寂的屋子里显得异常突兀和微弱,但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气和执拗。

那阴差兜帽下的幽绿鬼火,似乎因为我这微弱的反抗和喊出的“苏家”二字,而微微凝滞了一瞬。

书页上流淌的暗红符文也似乎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波动。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那本悬浮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古老书卷,在无声地散发着幽光。

片刻之后,阴差那冰冷无波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这一次,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察觉的……审视?

“苏家……悬壶一脉。”他的声音依旧毫无起伏,但那沉重的威压,却似乎稍稍收敛了一丝,“血脉未绝,星图初醒……无知无畏。”

他似乎在陈述一个事实,而非斥责。

“念尔年幼,血脉初醒,未明阴阳律令。且那亡魂主动叩门,沾染‘引魂香’之因,其怨疽未成气候,未酿成阴阳裂痕之祸……”阴差的目光扫过那书页上定格的画面,幽绿的鬼火似乎穿透了时空,看到了某些更深层的东西,“故,暂免拘魂之刑。”

“暂免”两个字,如同沉重的枷锁稍稍松动,让我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猛地一抽!巨大的劫后余生感涌上来,却又被那“暂”字死死压住。

“然,”阴差的转折如同冰冷的刀锋,“尔身负悬壶星图,能窥天道之伤,无论生死。此乃因果,亦是劫数。”

他袍袖下的阴影再次一动。

那本悬浮的、流淌着暗红符文的古旧书卷,哗啦啦地翻动起来,最终停在了崭新的一页空白上。一支由森森白骨雕琢而成、笔尖燃烧着惨绿色磷火的判官笔,无声地出现在他另一只阴影覆盖的手中。

白骨笔尖蘸着那惨绿的磷火,点在空白的书页上。

嗤——

一声轻响,如同烙铁灼烧皮肉。惨绿的磷火在书页上流淌、燃烧,蚀刻出一个个同样燃烧着绿火的、扭曲而威严的符文。这些符文并非蝌蚪文,而是我能清晰“看懂”的文字!每一个字都散发着冰冷的规则之力,直接烙印进我的灵魂深处!

“契成!”阴差冰冷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锤落下:

“一、自今日起,苏家悬壶一脉传人苏念,承‘渡魂医’之责。凡亡魂身染‘怨疽’,于每月朔(初一)、望(十五)之夜,子时至寅时,阴阳界膜薄弱之际,可循血脉星图之引,叩门求医。尔可凭悬壶星图之力,酌情施为,化解其怨,助其归冥。不得于他日妄动,违者,引阴阳失衡,必遭天谴反噬,魂飞魄散!”

初一、十五!子时到寅时!渡魂医!

冰冷的规则如同枷锁,瞬间套在了我的身上!

“二、行渡魂医事,当以星图之力为凭,量力而行。不得强驱怨疽,引浊气反噬,损及生魂根本。若因尔之过,致亡魂怨气失控,化为厉魄,或浊气污染阳世生灵……尔当负全责,拘魂入剥怨狱,永世不得超生!”

量力而行……否则……永世不得超生!白骨笔尖点在书页上,惨绿的符文如同毒蛇,蜿蜒盘踞。

“三、此契乃阴阳律令之延,非赏赐,乃枷锁。每化解一道亡魂怨疽,尔便承其一丝因果业力,积于星图。此业力,乃逆天改命、夺天地造化之罚!”

逆天改命!夺天地造化之罚!

阴差的声音陡然变得更加冰冷、肃杀,那两点幽绿的鬼火猛地炽亮,如同两盏来自地狱的探照灯,死死锁定了我的灵魂:

“待尔年满十八,星图稳固,业力盈满之际……当有‘夺命劫’降下!此劫,乃天道清算,业火焚身,雷劫锻魂!万古以来,凡承此责者,十死无生!此乃悬壶一脉之宿命!尔,好自为之!”

轰!

最后一句“十死无生”、“悬壶一脉之宿命”,如同九霄神雷,狠狠劈在我的神魂之上!

十八岁!夺命劫!业火焚身!雷劫锻魂!十死无生!

爷爷!爷爷当年……是不是也……

巨大的冲击让我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悬壶星图在脑海中疯狂明灭,发出哀鸣般的震颤,仿佛也在恐惧那注定的劫数。

“契……成……”阴差冰冷的声音落下最后一个音节。

白骨判官笔尖的惨绿磷火骤然熄灭。那页燃烧着绿色符文的契约书页猛地脱离书卷,化作一道凝练的、散发着冰冷规则气息的幽绿流光,快如闪电,无视一切阻碍,瞬间没入我的眉心!

“呃啊!”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灵魂被生生烙上印记的剧痛猛地传来!比之前任何一次反噬都要痛苦百倍!我闷哼一声,身体剧烈抽搐,眼前彻底被幽绿色的光芒充斥!

剧痛只持续了一瞬。

幽绿光芒散去。眉心深处,除了悬壶星图,多了一道冰冷、沉重、如同枷锁般的契约印记,与星图核心的药秤虚影隐隐相连。那“初一、十五”、“子时至寅时”、“渡魂医”、“十八岁夺命劫”等冰冷的条款,如同钢印般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再也无法磨灭。

再抬头,屋子中央已空空如也。

那穿着深沉黑袍、散发着冥土威压的阴差,连同那本古老的书卷和白骨判官笔,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冻结的时间瞬间恢复了流动。

“呼……呼……”三婶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猛地吸进一大口气,身体一软,瘫倒在地,剧烈地咳嗽起来,脸上依旧残留着极致的惊恐,但眼神却是一片茫然,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冻结抹去了她关于阴差的所有记忆。

“娘!娘你怎么了?”铁柱扑过去,带着哭腔摇晃着三婶。

屋子里残留的阴寒死气正在迅速消散,灶膛的灰烬冰冷。只有我,清晰地记得那两点幽绿的鬼火,那冰冷的审判,那烙印在灵魂深处的契约,以及……那如同附骨之蛆的、十八岁“十死无生”的夺命劫!

我靠在冰冷的门框上,身体还在因为灵魂烙印的余痛而微微颤抖。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掌心那道几乎看不见的红痕,此刻却滚烫得如同烙铁,银蓝色的微光前所未有地清晰,仿佛在呼应着眉心深处那冰冷的契约印记和浩瀚却危机四伏的悬壶星图。

悬壶济世……原来,济的不仅是人间的病痛,还有亡魂的怨疽。而代价……竟是自己的命。

爷爷……这就是你留给我的……宿命吗?

窗棂外,浓重的夜色依旧深沉。远处,不知谁家的公鸡,发出了第一声嘶哑的啼鸣。

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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