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都市中当鬼医 第37章 阴阳路开，百鬼争锋（下）

那声来自地狱深渊般的咆哮，如同冰冷的巨锤砸在所有生灵的心头！混乱厮杀的鬼潮都为之凝滞了一瞬。老楼入口处，那扭曲、缝合、散发着疯狂与解剖般精准恶意的身影——二十年前的“教授”，彻底显露出了它的恐怖姿态！幽绿色的鬼火双瞳，如同两盏来自地狱的探照灯，穿透混乱的能量乱流，死死锁定在阵法核心的苏念身上！

冰冷、疯狂、带着亵渎生命本源的恶意，如同实质的毒刺，狠狠扎向苏念的识海！悬壶星图剧烈震荡，药秤虚影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苏念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嘴角溢出一缕鲜血！仅仅是被那目光锁定，就让他神魂欲裂！

“老大！”钟浩然目眦欲裂，强行分出一丝心神，将几张金光护身符拍在苏念身上，符箓爆发出璀璨金光，勉强抵消了一部分精神冲击。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

“吼——！！”

一声同样充满愤怒、却带着凛然正气的咆哮，从苏念引来的“外鬼”潮中响起！

只见那汇聚而来的、原本显得较为稀薄和混乱的灰白、淡黑色魂潮，此刻竟在渡魂医气息的持续安抚和引魂幡的引导下，隐隐形成了某种秩序！尤其是靠近苏念阵法边缘的区域，数十道凝实、气息相对平和、甚至带着微弱功德清光的魂影，排众而出！

它们形态各异，有穿着古旧长衫的老者，有面容慈祥的老妪，也有穿着现代服饰的中年人，甚至还有几个穿着民国时期学生装的年轻魂影，目光清澈，带着感激和守护之意。

“苏小先生莫慌！”一个须发皆白、身穿灰色长褂的老者魂影排在最前，魂体凝实，气息沉稳，显然生前德行深厚，死后灵智清明。他对着苏念的方向深深一揖，声音洪亮，带着一股浩然正气：“老朽生前蒙小先生施针渡厄，化解怨戾，得以重入轮回！此等恩德，铭记于心！今夜恶煞猖獗，欲害恩公，老朽等受小先生气息指引而来，岂能坐视！”

“对！苏小先生是好人！”

“上次要不是苏小先生帮我找到害我的凶手，我还在当糊涂鬼呢！”

“谁敢动苏小先生，先过我们这关！”

“就是！对面那群只知道害人的腌臜玩意儿！也配跟苏先生叫板？！”

苏念引来的“外鬼”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嘈杂却充满义愤的应和声！其中不少魂影都曾受过苏念的医治或渡化，感念他的恩德。此刻在渡魂医气息的感召和引魂幡的凝聚下，竟形成了一股不弱的“护医”力量！虽然整体实力远不如老楼里那些积年的凶煞，但那份凝聚的守护意志和凛然正气，却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篝火，驱散着部分阴寒！

几个生前脾气火爆、或者本就是横死但被苏念化解了戾气的鬼魂，更是直接飘到阵前，指着对面翻腾咆哮的老楼鬼潮破口大骂：

“呔！对面那群没卵子的怂货！只会窝在破楼里害人的渣滓！有种出来跟你爷爷我单挑啊！”

“就是！仗着人多欺负苏小先生？当我们是死的？！”

“来啊！看爷爷不把你们这些害人精撕碎了喂狗！”

一时间，刚刚还混乱厮杀的局面，竟然诡异地形成了一种两军对垒般的形势！一边是翻涌着滔天怨气、凶神恶煞、由老教授统御的“楼内恶鬼军团”；一边是虽然相对松散、实力参差，却在渡魂医旗帜下凝聚起守护意志、群情激愤的“护医联盟”！

这种奇妙的对峙，让压力巨大的钟浩然都愣了一下，随即大喜：“老大！成了！真有你的！”

苏念心中也是一暖。他行渡魂医之事，本心只为化解怨戾，平复阴阳，从未想过回报。此刻看到这些曾受他恩惠的鬼魂挺身而出，不惜与凶煞对抗也要守护于他，那份沉甸甸的信任和情谊，让他胸中豪气顿生，识海中的悬壶星图仿佛都明亮了几分，连老教授带来的恐怖压力都减轻了一丝。

“吼！！！”老教授似乎被这挑衅彻底激怒！它那缝合的巨口张开，发出无声却震彻灵魂的咆哮！幽绿的鬼火双瞳猛地大亮！

随着它的咆哮，老楼内残余的、以及被它力量强行束缚凝聚的凶煞鬼潮，如同得到了冲锋的号令，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裹挟着更加狂暴的阴风怨气，如同黑色的钢铁洪流，再次疯狂地冲击向钟浩然的阵法！这一次，冲击的矛头不仅指向苏念，更包含了那些挡路的“护医”鬼魂！

“娘的！给脸不要脸！兄弟们！护住苏小先生！跟它们拼了！”灰衣老者魂影须发皆张，怒吼一声！

“拼了！”

“守护苏先生！”

“干死这群害人精！”

护医联盟的鬼魂们也被激起了血性（或者说鬼性），在几个领头者的带领下，同样发出震天的嘶吼，义无反顾地迎着那黑色的洪流冲了上去！

轰隆隆——！！！

如同古代战场上两支重装骑兵的正面冲撞！

灰白淡黑与深黑墨绿的魂潮，在老楼前的空地上，在钟浩然阵法光幕的边缘，狠狠地撞击在一起！

刹那间，鬼哭神嚎，阴风倒卷！

魂体撕裂的尖啸、互相吞噬的咀嚼声、能量碰撞的爆鸣……各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交织成一片！无数鬼影在碰撞中扭曲、破碎、消散！黑色的鬼气、怨念的猩红、以及代表相对清明魂体的灰白光芒，疯狂地交织、湮灭！

场面惨烈至极！

钟浩然布下的“封邪引魂阵”成了双方绞杀的角斗场边界，光幕剧烈地扭曲波动，发出刺耳的呻吟，全靠那两根雷击桃木心不断爆发出刺目电弧和破煞之力，才勉强维持着不被彻底撕碎。钟浩然脸色惨白如纸，汗如雨下，双手结印都在颤抖，几乎将全部心神和力量都灌注在维持阵法核心上，引魂幡的青光疯狂闪烁，引导着混乱的能量冲击相互抵消。

苏念站在风暴中心，承受着双方意念冲击的余波，识海如同被重锤不断敲打。他强忍着剧痛和眩晕，将渡魂医的气息催动到极致，如同定海神针，牢牢吸引着护医联盟的意志，同时也在无形中削弱着部分恶鬼的戾气。他手中的银针微微震颤，淬厄星力蓄势待发，目光却越过惨烈厮杀的鬼魂战场，死死锁定在老楼入口处，那个如同魔神般矗立的身影——老教授身上！

他知道，眼前这惨烈而混乱的百鬼争锋，只是前奏！无论哪一方占据上风，都无法真正决定胜负。那些低阶的鬼魂，无论是善是恶，在接近“魔”级的老教授面前，都不过是炮灰！

真正的决战，不在那绞杀的战场。

而在于，当这混乱的能量碰撞达到顶点，当双方力量相互消耗、阵法濒临极限的那一刻——

他们与老教授之间，那避无可避的、决定生死的终极对决！

老教授幽绿的鬼火双瞳，似乎也穿透了混乱的战场，与苏念的目光隔空碰撞！冰冷的疯狂与坚定的守护，如同冰与火，在无形的空间里激烈交锋！

时间，仿佛在惨烈的厮杀中凝固。

距离最终的碰撞，只差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