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都市中当鬼医 第181章 中原之地，“山魈”相迎

清晨六点，城市尚未完全苏醒，空气中带着一丝清冷的雾气。苏念和林晚已经背着行李，抱着依旧在背包上假寐的布欧，站在了高铁站入口处。

候车大厅里灯火通明，人流已经开始聚集。广播里播放着列车信息，熙熙攘攘的人群，拖着行李箱的摩擦声，孩童的嬉闹声…这一切熟悉的现代交通枢纽景象，却无法冲淡两人眉宇间的凝重。

苏念再次尝试拨打钟浩然的手机，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那句冰冷而机械的“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刘雯的号码同样如此。这种彻底的失联，像一块不断下沉的巨石，压得人心头发慌。

“别太担心，苏念。”林晚轻声安慰道，同时也是在给自己打气，“浩然家里不是普通人家，也许…也许是有什么特殊情况，信号被屏蔽了？”这个猜测她自己都觉得有些苍白。

苏念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她的手。他知道，能让钟浩然发出那种绝望的求救信息，绝不可能是什么“特殊情况”。

检票，上车。找到座位放好行李。布欧被安排在了两人座位之间的空位上，它似乎对高速行驶的列车有些好奇，但更多时候是蜷缩着继续它的“消化”大业，体内两股力量融合带来的嗜睡副作用还未完全消退。

列车平稳而飞速地行驶着，窗外的景色从熟悉的城市轮廓逐渐变为广阔的华北平原，农田、村庄、河流飞速向后掠去。

苏念闭目养神，实则是在脑海中不断推演各种可能性，以及应对方案。林晚则靠在他肩头，看着窗外飞速变化的景色，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几个小时的路程，在焦虑的等待中显得格外漫长。期间苏念又尝试联系了那个代号“山魈”的号码几次，依旧是无法接通。凌璐那边也没有新的消息传来，只是再次强调保持联系，注意安全。

中午时分，列车广播终于响起：“各位旅客您好，列车即将到达本次行程的终点站——郑州东站…”

两人精神一振，立刻开始收拾随身物品。随着列车缓缓驶入站台，中原大地的气息仿佛透过车窗弥漫进来，带着一种不同于南方的、厚重而干燥的质感。

郑州东站规模宏大，人流如织。苏念和林晚随着人流走出车厢，踏上站台，然后又随着指示牌走向出站通道。

一路上，苏念的手机依然紧紧攥在手里，期待着或许能突然收到钟浩然的消息，或者那个“山魈”能主动联系上来。

就在他们刚刚走到出站大厅，正准备寻找c出口方向时——

“嗡…嗡…”

苏念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本地号码！

苏念眼神一凝，立刻按下接听键，并将手机放到耳边。

“喂？”他沉声道。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沙哑、带着浓重河南口音、听起来有些粗犷甚至大大咧咧的男声：

“喂？你好！是苏念不？苏念同志？”

“我是。请问你是？”苏念的心提了起来。

“俺是特事局河南分部郑州这边儿的灵异小组联络员，代号叫‘山魈’！”那声音听起来很是爽快，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是在路边，“俺接到上头的命令嘞，现在已经在高铁站c出口这儿等着你们了！你们出站就能瞅见俺！”

山魈！终于联系上了！

苏念稍微松了口气，至少接应的人到了。“好，我们刚下车，马上就到c出口。”

“中！俺就在这儿等着，你们快点啊！”那边说完，便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是接我们的人？”林晚紧张地问。

苏念点点头：“代号‘山魈’，听口音是本地人。走，去c出口。”

两人加快脚步，按照指示牌走向c出口。越靠近出口，人流越多，接站的人群聚集在那里，各种举牌、张望的面孔。

苏念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接站的人群，寻找着可能的目标。特事局的联络员，代号“山魈”，听起来应该是个比较干练或者至少打扮正常的人吧？

然而，他的目光扫过一圈，并没有看到符合想象中“特事局工作人员”形象的人。就在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或者对方还没到时——

他的目光，被出口外侧角落里的一个身影牢牢吸引住了。

那人…实在是太有“特色”了。

时值初夏，郑州中午的天气已经有些燥热。只见那人上身套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印着模糊不清摇滚乐队图案的黑色短袖t恤，下身是一条花花绿绿、长度及膝的沙滩短裤，脚上蹬着一双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塑料凉鞋。

他看起来三十多岁年纪，头发乱糟糟得像鸟窝，胡子拉碴，似乎好几天没刮了。嘴里歪歪斜斜地叼着一根燃烧了一半的香烟，眯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最显眼的是，他左手高高举着一块用硬纸板临时做成牌子，上面用歪歪扭扭的黑色大字写着「苏念」两个字。

而他的右手…正百无聊赖地用小拇指在鼻孔里探索着什么，挖了几下，还拿到眼前看了看，然后随手弹了弹…

苏念：“……”

林晚：“……”

就连趴在背包上打盹的布欧，似乎都感应到了什么，抬起脑袋，歪着头，用那双异色瞳孔好奇地打量着那个方向，然后发出了一个极其轻微的、带着明显嫌弃意味的：“嗤~”

这…这位就是特事局代号“山魈”的联络员？！

这形象，这做派…怎么看都更像火车站附近蹲活儿的摩的司机或者闲散人员，跟“特殊事务”、“国家机密”这些词简直格格不入！

苏念嘴角抽搐了一下，甚至下意识地又看了看手机，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出口。

然而，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正在打量他的苏念和林晚——主要是他们这组合（年轻男女 猫）在出站人群里也比较显眼。他眯着的眼睛睁开了些，上下打量了苏念几眼，又看了看他手里的手机和背后的包，以及…包上那只眼神古怪的猫。

他似乎确认了什么，把叼着的烟拿下来，夹在耳朵上，然后举着牌子朝着他们晃了晃，扯着嗓子，用那口浓重的河南口音喊道：

“哎！那边那个小伙儿！带个漂亮闺女还有只猫的！是不是叫苏念？！”

这一嗓子，引得周围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苏念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无语和一丝荒谬感，拉着林晚走了过去。

“我就是苏念。你是…‘山魈’？”他再次确认道。

“对对对！就是俺！代号山魈！”那汉子见找对了人，顿时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被烟熏得有些发黄的牙齿。他随手把那个简陋的接站牌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然后很自然地把刚才挖鼻孔的那只手在短裤上蹭了蹭，就朝着苏念伸了过来，“欢迎来到郑州啊！苏念同志！”

苏念看着那只刚刚完成“勘探作业”的手，眼角又是一跳。出于最基本的礼貌和任务需要，他还是快速而轻微地碰了一下对方的指尖，便立刻收了回来。

“这位是林晚同志吧？”山魈似乎毫不在意，又看向林晚，眼神倒是很正派，没有乱瞟。

林晚有些紧张地点点头：“你好。”

“嘿，这猫挺俊啊！”山魈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布欧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走吧走吧，车停外边儿了，这破地方停车死贵还容易贴条！咱们车上说！”

他说着，很自来熟地就想帮林晚拿那个小旅行包。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可以。”林晚连忙婉拒。

“中！那跟我来！”山魈也不坚持，转身就在前带路，他那双塑料凉鞋踩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配合那身打扮，实在让人无法将其与“特事局”三个字联系起来。

苏念和林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虑和哭笑不得。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先跟着这位“山魈”走了。

两人跟着他走出高铁站，来到附近的一个露天停车场。山魈走到一辆车身沾满泥点、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银色五菱宏光面包车前，掏出钥匙打开了车门。

“上车吧！别看这车破，跑山路杠杠的！”他拉开车门，一股混合着烟味、汗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机油味扑面而来。

车厢里更是杂乱，后排座位上堆着一些看不清是什么的工具零件和几个空矿泉水瓶。

苏念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开始严重怀疑，这个“山魈”到底靠不靠谱？以及，总部派这么一个人来接应他们，是出于什么考虑？难道河南分部真的没人了吗？

还是说…人不可貌相？

他看了一眼趴在背包上、同样用审视目光打量着这辆车和山魈的布欧，小家伙的异色瞳孔微微闪烁，似乎也在评估着什么。

无论如何，已经到了这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苏念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对林晚道：“你坐后面，小心点。”然后自己坐进了副驾驶位。

山魈嘿嘿一笑，发动了车子。发动机发出一阵沉闷的轰鸣，然后这辆破旧的面包车颤巍巍地驶出了停车场，汇入了郑州繁忙的车流。

车窗外，是中原省会城市的繁华景象。但苏念的心，却早已飞向了那个隐藏在群山之中、此刻可能正被阴云笼罩的钟家村。

浩然，刘雯，你们到底在哪里？经历了什么？

而这个看起来极不靠谱的联络员“山魈”，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