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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都市中当鬼医 第10章 墨染终章 魂启黔行

作者:涉川客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3 11:05:36

梧桐里的夏,被高考倒计时最后几页粗暴撕去。蝉鸣在闷热的午后声嘶力竭,阳光滚烫,炙烤着水泥路面蒸腾起扭曲的热浪,空气里弥漫着焦虑、汗水和廉价风油精混合的复杂气味。教学楼如同巨大的蒸笼,窗户开到最大,也无法驱散那份黏稠的窒息感。课桌右上角贴着的准考证照片,映着一张张苍白又绷紧的脸。

苏念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捻着书页边缘。后背骨裂处依旧隐隐作痛,像是嵌入皮肉深处的提醒,但更深处,丹田气海那团凝练如汞、旋转不休的星辉元炁,却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静力量。凝针境后期壁垒虽未彻底打破,但已松动,三枚悬壶光针的凝聚与操控,如同呼吸般自然流畅,消耗锐减,再无那种濒临崩溃的透支感。

识海深处,悬壶星图银辉流转,核心的药秤虚影温养着葫芦中唐雨薇的魂息。这段时间的深夜相伴与元炁滋养,那道微弱的残魂已不再仅仅是哀戚的烛火,更像是一缕有了微弱感知的月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依赖与亲近,无声地萦绕在星图边缘。偶尔,苏念能捕捉到她传递来的细微情绪波动——对窗外阳光的向往,对嘈杂人声的好奇,还有对他专注复习时那抹不易察觉的担忧。

“喂,发什么呆呢?最后一套押题卷,赶紧的!” 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依旧清亮,她将一张散发着油墨味的试卷拍在苏念桌上,顺手又放下一盒温热的牛奶和一小袋剥好的核桃仁,“补补脑子,别考场上断电了。”

苏念抬头,对上那双清澈的眼睛。林晚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也没少熬夜。她身上那股奇异的纯净暖流,在这高考前的巨大压力下,似乎更清晰地被苏念感知到,如同夏日里一缕沁人心脾的凉风,悄然抚平着识海中因高度专注而泛起的细微波澜。这暖流,竟与“青木养炁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甚至隐隐共鸣。

“谢了。” 苏念低声道,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入喉咙,似乎也带入了林晚身上那份暖意,精神为之一振。他目光扫过试卷,那些复杂的公式、拗口的古文、需要辨析的历史节点……在凝练元炁带来的思维清明下,似乎不再那么面目可憎。悬壶星图赋予的洞察力,此刻微妙地作用于逻辑分析与记忆回溯,如同在纷乱的线团中快速理出关键的线头。

林晚在他旁边坐下,摊开自己的试卷,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沙沙的轻响。她身上那股暖意如同无形的涟漪,悄然扩散,将苏念笼罩其中。苏念心神微动,体内“青木养炁法”下意识运转,尝试着主动去吸纳、呼应这份外来的滋养。

嗡。

丹田气海那团凝练的元炁轻轻一震,旋转速度似乎加快了一丝。林晚笔尖微顿,疑惑地侧头看了苏念一眼。就在刚才那一瞬,她仿佛感觉身边的空气流动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变化,像是夏日午后一阵极淡的、带着草木清气的微风拂过,让她紧绷的神经莫名松弛了一瞬。

“错觉吗?” 林晚甩甩头,只当是太累了,重新投入题海。

苏念却心中了然。这“青木养炁法”与林晚的奇异体质,竟能相辅相成!这意外的发现,让他对即将到来的高考,又添了几分无形的底气。

……

高考日,终于降临。

梧桐里被一种肃穆又紧绷的气氛笼罩。警戒线拉在校门外,家长们顶着烈日翘首以盼,脸上交织着期盼与焦虑。空气里只剩下蝉鸣、脚步声和压抑的呼吸声。

第一门语文。

考场内落针可闻,只有笔尖划过答题卡的沙沙声,如同蚕食桑叶。苏念端坐,深吸一口气,摒弃所有杂念。识海中悬壶星图银辉微亮,核心处的药秤虚影散发出一种奇异的韵律,并非直接作用于考题,而是瞬间提升了他思维的清晰度与专注力。那些需要理解的古文词句,需要归纳的中心思想,需要揣摩的作者意图,在“药秤”无形的衡量下,变得条理分明。

当看到作文题——“根”时,苏念心中猛地一跳。

根?

悬壶星图的根基?苏家传承的根源?契约缠绕的孽根?还是……唐雨薇冤魂不散的那份执念之根?

无数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最终沉淀。他提笔,笔锋沉稳而有力,墨迹在稿纸上晕开。他没有写那些浮华的辞藻或空洞的励志,而是将“根”字拆解,融入了自己这几个月来最深切的体悟:无根浮萍,难御风浪;根深蒂固,方能枝繁叶茂,承星辉之重,渡魂殇之厄。 他以悬壶医道为引,以自身经历为骨,字里行间透着一股超越年龄的沉凝与对“根基”的敬畏。笔尖流淌的,是墨迹,亦是星图在他灵魂深处刻下的印记。

走出考场,刺目的阳光让他微微眯眼。周围是嘈杂的议论声、对答案的争执声、或是如释重负的叹息。苏念却感觉异常平静。丹田元炁流转,如同静谧的深潭,将外界的喧嚣隔绝。他抬头望向天空,仿佛能穿透云层,感受到那遥远星辉的呼应。

“怎么样?” 林晚挤过人群,额角带着汗珠,眼神明亮地看向他。

“还行。” 苏念点点头,递给她一瓶水。两人默契地没有讨论考题,只是并肩穿过喧闹的人群。林晚身上那股暖流自然而然地环绕过来,苏念体内的“青木养炁法”自发运转,如同干渴的根系汲取着甘泉,快速恢复着高度专注后的精神消耗。

下午数学,第二天的理综\/文综,最后的外语……每一场考试,苏念都如同一个精密运转的仪器。悬壶星图的洞察力赋予他强大的逻辑推演和空间想象,凝练的元炁则提供了远超常人的持久专注力与抗压能力。尤其是在需要大量计算的理综和数学中,他总能以最简洁的路径切入核心,规避思维陷阱。而林晚的存在,则如同一个天然的“养炁阵”,让他在考试间隙能快速恢复。

最后一门外语的结束铃声响起,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终结。

巨大的、带着茫然与解脱的喧嚣瞬间席卷了整个校园。试卷、草稿纸如同雪片般被抛向空中,欢呼声、尖叫声、哭泣声交织在一起。紧绷的弦骤然松开,有人瘫坐在地,有人相拥而泣,有人兴奋地嘶吼。

苏念平静地走出考场,夕阳的金辉洒在梧桐里略显陈旧的建筑上,镀上一层温暖的余晖。他没有加入狂欢的人群,只是静静感受着体内奔涌的、更加圆融的元炁。高考的结束,对他而言,不过是另一段更加凶险征途的起点。悬壶星图在识海中微微闪烁,似乎在无声地提醒着他。

回到老宅,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天井里一片寂静,只有夕阳拉长的影子。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空虚感,混合着对前路的凝重,悄然弥漫。

“结束了?” 一个极其微弱、如同风吟般的意念,直接在他识海响起,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探询和如释重负的轻快。

是唐雨薇。

“嗯,结束了。” 苏念在心中回应,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他走到书桌前坐下,取出贴身收藏的葫芦,放在掌心。温润的土黄色光芒柔和地亮起,葫芦表面仿佛有细微的流光游走。他能清晰地“看”到,识海星图边缘,那道月光般的魂息,比最初凝实了许多,散发着一种依赖的暖意。

“感觉怎么样?” 苏念以意念问道。

“……好多了。” 唐雨薇的意念传递过来,带着一种奇异的依赖感,“暖暖的……你的‘星图’,很舒服……好像……没那么冷了……” 她的意念依旧破碎,如同断续的琴音,却比最初清晰连贯了不少。这段时间的元炁滋养和星图温养,效果显着。

苏念心中稍安。他闭上眼,尝试着调动一丝精纯的星辉元炁,小心翼翼地注入葫芦。那土黄色的光芒更亮了一分,识海中,唐雨薇的魂息也仿佛被注入了活力,微微荡漾,传递来一丝清晰的愉悦和感激。

“西南……贵州……” 唐雨薇的意念忽然变得有些急切,带着一丝本能的恐惧和渴望,“周妈妈……她……”

“我知道。” 苏念沉声安抚,“等准备妥当,立刻动身。”

就在这时——

笃、笃、笃。

老宅那扇厚重、布满岁月痕迹的木门,被轻轻叩响了三下。声音不大,在寂静的天井里却格外清晰。

苏念眉头一皱。高考刚结束,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他?林晚通常会直接推门进来。唐家的人?

他站起身,元炁流转,悬壶星图在识海中无声运转,三枚光针虚影在眉心蓄势待发。走到门后,透过门缝向外望去。

门外空无一人。只有梧桐里傍晚特有的、带着尘埃和植物气息的风吹过。

苏念谨慎地拉开一条门缝。目光下移,只见门槛内,静静地躺着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普通的牛皮纸信封。

没有邮戳,没有署名,仿佛凭空出现。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上。他俯身拾起信封,入手微沉,里面似乎装着硬物。关好门,回到书桌前,在悬壶星图力量的笼罩下,他小心地拆开信封。

里面只有两样东西。

一张折叠起来的、质地普通的白纸。

一张崭新的、没有任何银行标识的纯黑色银行卡。

苏念展开那张白纸。上面只有一行打印出来的、没有任何特征的小字:

“查清真相。卡内资金供你使用。贵州小心。”

字迹冰冷,毫无情绪,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苏念刚刚获得的那点平静!

查清真相?谁的真相?唐雨薇的?

贵州小心?对方知道他要去找周妈?

这张卡……是路费?还是某种试探?

无数疑问瞬间涌上心头!是谁?谁在暗中关注着他?谁有能力悄无声息地将信封送到老宅门槛内?唐家的敌人?还是……唐雨薇生前信任的、隐藏在暗处的人?

“谁……?” 识海中,唐雨薇的魂息剧烈地波动起来,传递出强烈的疑惑、不安,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仿佛被触动了某种记忆的悸动。那行字似乎触动了她灵魂深处的某种印记。

“不知道。” 苏念沉声回应,眼神锐利如刀。他拿起那张纯黑的银行卡,入手冰凉,材质特殊,绝非普通储蓄卡。没有卡号,没有银行名称,只在角落有一个极其微小的、类似芯片接口的凹槽。

神秘,强大,且目的不明。

这突如其来的“援助”,非但没有带来安全感,反而像一层更深的迷雾,笼罩在西南之行前。对方是敌是友?这可是雪中送炭,还是裹着糖衣的毒饵?

苏念将纸条和银行卡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悬壶星图的光芒在识海中流转,药秤虚影似乎在无声地衡量着其中的利弊与凶险。无论如何,贵州之行,已箭在弦上。

“我们需要力量,更多力量。” 苏念对着葫芦,更像是对自己说。他目光转向书桌上那本沉寂的《九厄毒经》。祝由残篇的发现,让他尝到了甜头,也深知其中凶险。但此刻,面对未知的贵州和这神秘的信封,他需要更多底牌。

他再次翻开那本散发着阴冷邪气的兽皮书。这一次,目标明确——寻找祝由残篇中记载的,能在现实中施展的、针对“人”与“灵”的实用祝由术!

书页在指尖滑过,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毒方邪法如同择人而噬的阴影,被苏念强大的意念和星图之力强行压制、忽略。他的心神如同最精密的探针,在无数扭曲的符文和恶毒的文字间,搜寻着那古老、苍劲、带着神圣气息的祝由真文。

终于,在接近残篇末尾的几页,两段相对完整、独立于毒方之外的记载,映入眼帘。

其一:安神定魄咒

要义:“心火摇摇,魂不守舍。取清心之引(如净水、晨露、槐叶),以元炁为薪,诵咒定音,抚其躁动,镇其惊魂,安其魄府。”

咒言(古音): “灵台方寸,定!心猿归锁,宁!魂兮魄兮,安吾庭!”

印诀: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如剑(剑指),虚点受术者眉心或心口,左手掌心向上托于丹田,引自身元炁。

步法:无需禹步,静立即可。

存思:观想受术者心火如摇曳烛光,以自身元炁化作清凉甘霖,徐徐浇灌,使其稳定。

效用:安抚受惊、心神不宁、魂魄不稳之人,可祛除轻度惊悸、梦魇残留影响,使人神思清明。对修行者走火入魔初期亦有微弱镇定之效。

其二:破妄金瞳

要义:“阴邪障目,幻象丛生。引星芒入瞳,燃元炁为炬,洞彻虚妄,照见本源。此术耗神,慎用!”

咒言(古音):“荧惑开光,洞幽!北辰指路,破妄!诸邪退散,显真形!”

印诀:双手食指中指并拢(双剑指),指尖相对点于自身太阳穴,引动识海星图之力。

步法:需踏北斗禹步(残篇记载不全,仅三步雏形:踏斗、转魁、指罡),引动星辰方位之力。

存思:观想识海星图核心光芒(如药秤虚影)炽盛,引两道凝练星辉自双瞳激射而出,如利剑破开迷雾。

*效用: 短暂强化目力,可看破低阶幻术、鬼打墙、阴气遮蔽,窥见灵体本源形态(对强大邪灵或高阶幻术效果有限,强行窥视易遭反噬)。

“安神定魄……破妄金瞳……” 苏念心中默念,眼中精光闪烁。这正是他目前急需的手段!前者可用于应对可能遭遇的普通人异常状态,或自身心神受扰;后者则是探查鬼魅、破除迷障的利器!

接下来的两天,苏念足不出户,全身心投入到这两门祝由术的研习中。高考后的喧嚣与他无关,老宅是他最后的修炼堡垒。

《安神定魄咒》相对温和。苏念以院中老槐树的嫩叶为“清心之引”(槐木自古有安魂之效,同时槐木属阴,民间传言五大鬼木的一种,这里暂且不表),指尖捻着叶片,凝神静气,运转元炁。口中以古怪拗口的古音低声诵念咒言,剑指虚点前方空气。起初,元炁流转滞涩,咒言难以引动天地间那股安抚的韵律,效果微乎其微。

他并不气馁,一遍遍尝试。结合“青木养炁法”,引导草木精元融入元炁,再通过咒言释放。渐渐地,当他剑指点出时,空气中仿佛真的荡开一圈极其微弱、带着清新草木气息的无形涟漪。识海中,悬壶星图的光芒似乎也变得更加柔和、稳定。他尝试对着一只因雷声而受惊、躲在天井角落瑟瑟发抖的野猫施展,那微弱的安神涟漪拂过,野猫炸起的毛竟缓缓平复,惊恐的叫声也变成了低低的呜咽,最后蜷缩着睡着了。

《破妄金瞳》则凶险艰难得多!此术需引动识海星图核心之力,强行灌注双目!每一次尝试,都如同将烧红的钢针刺入眼球!剧痛伴随着强烈的眩晕感瞬间袭来,眼前金星乱冒,甚至短暂失明!

那残缺不全的北斗禹步更是难上加难。“踏斗”、“转魁”、“指罡”三步,残篇只记载了步法轮廓和方位意象,具体如何踏、如何转、如何引动星辰方位之力,全靠自行领悟摸索。苏念在天井中反复练习,元炁在经脉中随着步法强行冲撞,好几次岔了气,痛得冷汗淋漓,眼前发黑。

最危险的一次,他强行踏出“指罡”步,同时催动“破妄金瞳”咒言印诀。双瞳骤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仿佛要爆开!眼前瞬间一片血红!识海星图剧烈震荡,药秤虚影都黯淡了几分!一股阴冷邪异的气息(来自《毒经》的残留?)竟趁机顺着元炁试图侵蚀他的双目!

“哼!” 苏念闷哼一声,咬破舌尖,剧痛刺激下心神一清!悬壶星图爆发出璀璨银辉,核心处的神农葫芦虚影更是喷薄出一股温润神光,强行将那邪异气息镇压驱散!他踉跄后退,扶住冰冷的石墙才没摔倒,双眼泪流不止,过了好一会儿,视野才慢慢恢复。

代价巨大,但收获也惊人!当剧痛和血红褪去,他再次睁开眼看向天井角落的阴影时——虽然只是短短一瞬,视线有些模糊重影——但他清晰地“看”到了!那阴影里弥漫的、丝丝缕缕如同灰色烟絮般的阴冷气息!那是老宅常年无人、积聚的微弱“地秽”之气!而当他运转微弱的“破妄金瞳”看向掌心的葫芦时,更能模糊地“看”到里面那团温润的、月光般的魂息轮廓!

成了!虽然距离“洞幽破妄”还差得远,且消耗巨大、副作用明显,但至少迈出了关键一步!

出发的日子,定在高考结束后的第三天清晨。

苏念将必要的物品收入一个结实的登山包:几套换洗衣物、急救药品、指南针、强光手电、备用电池、压缩饼干和水。最重要的,是贴身收藏的温养着唐雨薇魂息的葫芦,以及那本用油布严密包裹、隔绝气息的《九厄毒经》。那张神秘的黑色银行卡,被他小心地藏在背包最内侧的夹层里。

他最后检查了一遍老宅,关好门窗。晨曦微露,薄雾笼罩着梧桐里沉睡的街巷,空气清冷。推开院门,一个身影已等在门外沾着露水的青石板上。

是林晚。

她背着一个不大的双肩包,穿着轻便的运动装,马尾辫利落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眼神清澈而坚定,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你……” 苏念有些意外。

“别想甩掉我。” 林晚走上前,将一个用红布缝制、散发着淡淡草药清香的小小香囊塞进苏念手里,“我奶奶给的,说是能辟邪秽,安神定惊。贵州山高林密,多的是我们想不到的东西,多个人多份照应。再说……” 她顿了顿,看着苏念的眼睛,“雨薇姐的事,我做不到袖手旁观。”

这段时间里由于唐雨薇慢慢和苏念熟悉,某次唐雨薇显形时正好被走进来的林晚看到,当时林晚差点没背过气去。但是由于林晚特殊体质很快就接受了这件事,于是一人一鬼只好将来龙去脉对林晚交代清楚。

她的话语平静,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决心。苏念握着那温热的、散发着安神草药气息的香囊,看着林晚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持,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林晚身上那股奇异的暖流,以及她与“青木养炁法”的奇妙共鸣,或许在未知的贵州,真的是一份不可或缺的力量。而且,她似乎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唐雨薇。

“……好。” 苏念最终点了点头,将香囊小心收好,“自己小心。”

“放心!” 林晚见他答应,脸上绽开一个如释重负又充满斗志的笑容,如同穿透薄雾的第一缕阳光。

两人不再多言,转身融入梧桐里清晨的薄雾中,朝着长途汽车站的方向走去。背包有些沉,脚下的路延伸向弥漫着未知的西南群山。

我不知道这次贵州之行带上林晚是对是错。就因为这个决定,差点让林晚陷入危险之中………

苏念的脚步沉稳而坚定。丹田气海,凝练的星辉元炁奔流不息,如同蓄势的江河。识海中,悬壶星图银辉流转,三枚光针虚影凝实待发。葫芦里,唐雨薇的魂息传递来一丝清晰的期盼与紧张。

安神定魄咒的韵律在心中流淌,破妄金瞳的锋芒在眼底隐现。

高考的墨痕已干,黔地的迷雾正浓。

真相,就在那十万大山深处,等待着他去刺破。

老宅沉重的木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发出“咔哒”一声轻响,将过去一段时光锁在了门内。天井的青石板上,露水映着渐亮的天光,空寂无声。

苏念最后看了一眼那扇门,转身,再未回头。梧桐里狭窄的巷道在晨雾中蜿蜒,湿冷的空气带着露水和老旧砖墙的气息。林晚安静地跟在他身侧半步之后,脚步轻快,双肩包随着步伐微微晃动,马尾辫梢扫过脖颈,带着青春特有的韧劲。

车站不远,混杂着汽油味、廉价早餐油烟和人群汗味的空气扑面而来。售票窗口前已经排起了小队,多是带着大包小裹、面色黝黑的打工者,间或夹杂着几个像苏念他们一样学生模样的背包客。嘈杂的方言、引擎的轰鸣、催促的喇叭声,交织成底层生活最真实的背景音。

“两张去贵阳,最早一班。” 苏念将钱递进窗口。他没有动用那张神秘的黑卡,潜意识里对其保持着警惕。

拿到两张带着油墨味的车票,挤过喧闹的候车厅,终于登上了开往西南腹地的长途大巴。车身老旧,座椅的皮革散发着难以形容的混合气味。找到靠后的位置坐下,苏念将背包放在脚下,葫芦贴身藏好。林晚坐在靠窗的位置,好奇地打量着窗外缓缓移动的街景。

引擎发出沉闷的嘶吼,车身震动,缓缓驶离车站,将梧桐里远远抛在身后。城市的高楼逐渐被低矮的房屋、零星的农田取代,最后视野彻底开阔,只剩下灰蒙蒙的天空下,无尽延伸的公路和远处起伏的、被薄雾笼罩的丘陵轮廓。

车内的喧嚣渐渐平息,只剩下引擎单调的轰鸣和乘客昏昏欲睡的呼吸声。旅途漫长。

苏念闭上眼,心神沉入识海。悬壶星图静静运转,银辉温润。他并未急于修炼,而是将意念集中在那新得的两门祝由术上。

《安神定魄咒》的韵律在心间流淌。咒言的古音音节拗口,每一个转折都带着奇异的震动,仿佛能直接叩击灵魂的某根弦。他默默揣摩着元炁在诵念咒言时的微妙流转路径——如何将丹田那凝练如汞的星辉元炁,通过剑指印诀,结合那“清心之引”(此刻无物,他以自身一缕精纯意念模拟),转化为无形无质却能抚慰心神的涟漪。这过程需要元炁的极度精微控制,如同用最细的笔锋勾勒最精密的符箓,稍有差池,要么效果全无,要么元炁浪费。他反复推演,在识海中进行着无声的练习,力求将消耗降至最低,效果臻至圆融。

《破妄金瞳》的凶险则让他更为谨慎。此术的核心在于两点:引星图核心之力灌注双目,以及那残缺的北斗禹步引动方位之力。他反复回忆昨夜那惊险一瞥时双目撕裂般的剧痛和短暂的“破妄”视野。如何在爆发力与对自身的保护之间找到平衡点?那三步禹步——“踏斗”、“转魁”、“指罡”,残篇记载语焉不详,只有方位意象(踏斗指北斗七星斗柄指向,转魁指环绕北斗第一星天枢,指罡则指向破军星方位引动杀伐锐气)。苏念在狭窄的座位空间内,只能以意念在识海中模拟。

他观想自己立于一片虚无星空之下,脚下是模糊的北斗七星方位图。意念引导元炁,模拟踏出第一步“踏斗”——足尖点向斗柄所指(当前季节大约是东北方)。元炁随之流转,如同踏入特定河道,瞬间引动一丝微弱的星辰牵引感!接着是“转魁”——身形微旋,意念环绕天枢星位,元炁随之螺旋而上,仿佛在积蓄某种势能。最后是“指罡”——并指如剑,悍然点向破军星位(西北方),同时催动咒言印诀!识海星图核心的药秤虚影骤然亮起,一股凌厉的星辉之力被强行引导,顺着模拟的印诀冲向双目!

“嘶……” 即使只是意念模拟,苏念也感觉双目一阵刺痛酸胀,眼前仿佛有锐利的金光一闪而逝。他立刻停止,运转“青木养炁法”,以温和的草木精元意象滋养恢复。这禹步与瞳术的结合,如同驾驭一匹暴躁的烈马,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踩踏。他需要无数次的模拟,找到最省力、最安全的发力点和元炁输出阈值。

时间在车轮与路面的摩擦声中流逝。窗外的景色从平坦的农田逐渐过渡到起伏的山峦,植被变得茂密,空气也似乎湿润清凉了许多。林晚起初还看着窗外,后来也抵不住困意,头靠着有些脏污的车窗玻璃,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苏念则完全沉浸在祝由术的推演与体内元炁的微妙调控中。直到一阵强烈的颠簸将他震醒。

大巴车正行驶在一段年久失修的山路上。路面坑洼不平,车身剧烈摇晃,行李架上的包裹发出碰撞的闷响。乘客们被颠得东倒西歪,抱怨声四起。苏念下意识地扶住旁边的林晚,防止她撞到前面座椅。

就在这时!

“啊——!!” 一声凄厉尖锐的惨叫,如同利刃划破了车厢内沉闷的空气!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循声望去。只见车厢中部,一个穿着花布衫、约莫五十多岁的农村妇女,正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眼睛瞪得滚圆,布满血丝,瞳孔涣散,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她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发出不成调的嗬嗬声,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东西!

“王婶!王婶你怎么了?!”旁边一个同行的老汉焦急地摇晃着她,但妇女毫无反应,只是拼命地往后缩,指甲几乎要抠进头皮里,力气大得惊人,老汉根本按不住她。

“撞邪了!肯定是撞邪了!” “这山路不干净!” 车厢里顿时骚动起来,恐慌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司机也紧张地放缓了车速。

“让一下!” 苏念眼神一凝,解开安全带,拨开旁边惊疑不定的乘客,快步走了过去。林晚也瞬间惊醒,紧张地跟在后面。

那王婶的状态极其异常,绝非普通的晕车或疾病。在苏念凝神细看的瞬间,识海中悬壶星图微微波动,传递来一丝极其隐晦的感应——并非强烈的阴邪之气,倒像是这妇女自身的魂魄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冲击和惊吓,三魂七魄中的“惊魂”和“恐魄”剧烈动荡,几乎要离体而出!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这正符合“安神定魄咒”的描述!

机会!

苏念当机立断。他蹲下身,目光沉静地看向那几乎陷入癫狂的妇女。旁边老汉和乘客惊疑地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人。

“扶住她肩膀,尽量固定住她的头!” 苏念对老汉沉声道,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老汉被他的镇定感染,下意识地照做,用力按住王婶不断挣扎的肩膀。

苏念深吸一口气,丹田星辉元炁悄然流转。他没有清心之引,只能以自身精纯的元炁和意念为凭。右手并指如剑,指尖萦绕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星辉与青木交融的温润气息。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而是用一种清晰、稳定、带着奇异韵律的古音,沉声诵念:

“灵台方寸,定!”

剑指虚点,并未触及王婶眉心,但在指尖点出的刹那,一缕无形无质、融合了苏念精纯元炁和“安神定魄”咒言力量的柔和波动,如同水纹般扩散开来,精准地笼罩住王婶剧烈颤抖的头颅。

“心猿归锁,宁!”

王婶疯狂撕扯头发的动作猛地一僵!涣散惊恐的瞳孔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

“魂兮魄兮,安吾庭!”

最后一句咒言落下,苏念左手掌心向上虚托于自身丹田,将体内运转的“青木养炁法”生出的那股温和滋养之力,通过咒言与元炁的共振,源源不断地隔空渡了过去!同时,识海中悬壶星图光芒微亮,药秤虚影仿佛在无声地调和着这股渡出的力量。

车厢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那原本癫狂如厉鬼的王婶,身体筛糠般的颤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息下来!抓住头发的手也缓缓松开,无力地垂落在身侧。她涣散的瞳孔一点点聚焦,虽然依旧残留着巨大的惊恐和茫然,但那份要将灵魂撕裂的狂乱却消失了。她急促的喘息渐渐平复,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软地瘫倒在座位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车顶,但至少,安静下来了。

“好……好了?” 老汉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念,又看看安静下来的王婶,声音都在发抖。

车厢里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倒吸冷气的声音。众人看向苏念的目光充满了惊疑、敬畏,如同看着一个深藏不露的奇人。

苏念缓缓收回剑指,脸色微微有些发白。这隔空施咒,对元炁的掌控力要求极高,消耗也不小。他调匀呼吸,对老汉道:“受了极大惊吓,魂不稳。让她休息,别再刺激。”

“哎!哎!谢谢!谢谢小师傅!” 老汉连声道谢,看苏念的眼神如同看救命恩人。

苏念没再多说,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林晚跟在他身边,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奇和一丝崇拜。她刚才清晰地感觉到,苏念诵念那古怪咒语时,身上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神安宁的气息,和他平时那种沉静又带着疏离的感觉完全不同。

“你……” 林晚欲言又止。

“一点安神的小手段。” 苏念低声道,闭上眼睛,开始调息恢复消耗的元炁。车厢内的议论声却久久未平,不时有目光偷偷瞥向这个神秘的年轻人。王婶在老汉的小声安抚下,渐渐昏睡过去,呼吸变得平稳。

这个小插曲,如同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苏念心中也荡起了涟漪。祝由术,真的有效!而且是在现实之中,对普通人!这无疑给他即将踏入的贵州之行,增添了一份重要的信心。但同时,他也更深刻地体会到此术的消耗和对施术者自身状态的要求。刚才若非他根基已稳,元炁凝练,又有“青木养炁法”快速恢复,恐怕也难以如此顺利。

大巴车继续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前行。窗外的山势愈发陡峭,林木葱郁,云雾缭绕,空气清新得带着草木的甜香,却也透着一股深山老林特有的、让人心底发怵的凉意。层峦叠嶂,一眼望不到尽头,如同蛰伏的巨兽。

苏念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苍翠山影,眼神沉静。安神定魄咒初试锋芒,让他看到了祝由术在“人”之一道上的潜力。那么,在那些更深、更古老的密林村寨之中,等待着他们的“灵”,又该用何种手段去应对?

破妄金瞳的锋芒,或许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他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贴身收藏的葫芦,那里面的魂息似乎也感受到了外界山林气息的变化,传递出一丝更加清晰的不安,以及……一丝微弱的、指向群山更深处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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