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仙…体…果…然…”
“等着…本座…亲自来取…”
那沙哑扭曲、充满无尽贪婪与恶意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在穆小白的脑海里,又瞬间消失。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他和顾倾城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寒玉床细微的“滋滋”声。
穆小白胸口那块九幽令牌,灼热的温度缓缓褪去,留下皮肤上一片火辣辣的刺痛感。他手还捏着扎在顾倾城膻中穴上的银针,指尖冰凉僵硬,动都不敢动。
顾倾城的脸色,比寒玉还要白。她眼中残留的震撼和一丝迷离瞬间被惊怒取代,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子,猛地刺向穆小白,又扫向他按着的胸口——那里,正是令牌的位置!
“宗…宗主…” 穆小白喉咙发干,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它…它自己…”
“闭嘴!” 顾倾城的声音如同万年寒冰,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她猛地抬手,一股柔和的力道将穆小白震开几步。银针被无形的力量逼出穴位,叮当落地。
穆小白踉跄站稳,心脏狂跳,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完了!这他妈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顾倾城迅速整理好微乱的衣襟,周身那刚刚被引动、尚未完全平息的白玉仙光被她强行压制下去,只剩下翻腾不休的墨黑死气,显得比之前更加暴戾。她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才勉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和惊怒,眼神复杂地盯着穆小白,有审视,有杀意,更有一种被彻底看穿底牌的骇然。
“今日之事…” 顾倾城的声音冰冷刺骨,“若有第三人知晓,本座定让你神魂俱灭!”
“弟子发誓!打死也不说!” 穆小白扑通一声跪倒,指天发誓,额头冷汗滴落在地板上,瞬间结成冰珠。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威胁。令牌的异动,仙体的暴露,让这位宗主大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而自己这个“钥匙”,此刻在她眼中恐怕是既危险又不得不用的存在。
“滚出去!” 顾倾城闭上眼,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寒意,“三日…不,五日后再来!这期间,任何人不得靠近静室!”
“是!是!” 穆小白如蒙大赦,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逃出了这间差点让他魂飞魄散的冰窟。
厚重的石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那刺骨的杀意。穆小白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大口喘着粗气,冰冷的空气吸入肺里,反而带来一丝活过来的感觉。他低头,死死按住怀里的九幽令牌,入手依旧冰凉,仿佛刚才那恐怖的灼热和意念都只是一场噩梦。
“操!操!操!” 他低声咒骂着,狠狠锤了一下石壁,指骨生疼。这鬼东西,就是个定时炸弹!阴无涯…那个怪物,竟然能隔着禁制和空间感应到仙体本源?还能直接传音?这他妈是什么修为?!
他不敢停留,跟被鬼撵似的,深一脚浅一脚地逃离了宗主峰的范围。夜风呼啸,吹在汗湿的后背上,冻得他直哆嗦。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顾倾城惊怒的眼神、那声令人头皮发麻的仙吟,还有阴无涯贪婪的呓语。
必须变强!必须尽快摆脱这该死的令牌!不然迟早被这俩大佬碾成渣!
他下意识地运转起刚刚突破到筑基期的灵力,一股微弱却比练气期凝实了数倍的气息在经脉中流转,带来一丝暖意和安定感。这算是今晚唯一的安慰了。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后山区域,这里寒风更烈,卷着细碎的雪沫子,刮在脸上生疼。他只想赶紧回自己那个破丹室,关起门来当鸵鸟。
就在这时,【食神之眼】被动地扫过前方一片被风雪笼罩的悬崖——寒月崖。
穆小白的脚步猛地顿住!
在【食神之眼】的视野里,那片悬崖之上,正升腾着一股极其精纯、却又无比紊乱的冰蓝色光华!那光华如同实质的剑气,锐利无匹,本该是清冷孤高,此刻却像被污染的冰晶,内部缠绕着丝丝缕缕、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深沉墨蓝气息!
**阴寒之毒!** 深入骨髓!
更让穆小白心头一紧的是,那冰蓝剑气的主人气息极度不稳,充满了巨大的痛苦!那剑气时而狂暴四射,将漫天风雪搅得粉碎,时而萎靡黯淡,仿佛风中残烛,摇摇欲坠。风雪中,隐约能看到一道纤细孤绝的身影,正在疯狂地舞剑,剑招凌厉却带着一种绝望的宣泄,试图用**的疲惫和剑气的激荡来压制体内的冰寒剧痛!
是凌霜月!那个传闻中性格孤僻、生人勿近的师姐!
穆小白见过她几次,永远是一身素白,清冷得像崖顶的孤月,眼神淡漠得没有一丝温度。可眼下【食神之眼】反馈的景象,却让他看到了这层冰壳下正在承受的非人折磨。
那墨蓝的寒毒,像无数条毒蛇,死死缠绕着她的本源剑气,啃噬着她的生机。风雪中,她单薄的身影倔强地一次次挥剑,脸色在冰蓝光华的映衬下,青白得吓人,嘴唇已经冻成了深紫色,每一次呼吸都带出长长的、瞬间冻结的白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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