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小白感觉自己快被厨房的油烟腌入味了。
那手惊掉下巴的刀工,效果立竿见影。烧火大娘看他的眼神,从“哪来的病秧子”直接升级成了“捡到宝了”。连带着张婆子那张刻薄脸,也难得地松动了几分,虽然嘴里依旧没好话:“切个萝卜片顶个屁用!烧火去!火候都看不住,白瞎了那双手!”
得,还是烧火。
不过待遇稍微提升。从角落里的破灶,换到了靠近主案板、稍微通风点的一个灶口。旁边那麻木脸的少年被调走了,换了个稍微机灵点的小子,叫柱子,看穆小白的眼神带着点敬畏和好奇。
“白哥,您这手…咋练的?”柱子一边卖力地塞柴禾,一边忍不住小声问。
穆小白拿着烧火棍,笨拙地拨弄着灶膛里的火苗,浓烟还是时不时呛得他直咳嗽。他抹了把脸上的黑灰,挤出个憨厚的笑:“嗨,家里穷,打小就得干活,切猪草切多了呗。”
柱子显然不信,但也没敢多问。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穆小白的伤在【食气感知】的微弱反馈和厨房伙食的滋养下,好了个七七八八。他成了厨房里的“救火队员”——哪里需要切墩,哪里就有他。萝卜片、土豆丝、白菜帮子…在他那把卷了刃的破菜刀下,都变得异常听话,切得又快又好,看得一众杂役弟子啧啧称奇。
张婆子虽然还是骂骂咧咧,但指派给他的活儿明显轻省了些,偶尔还会扔给他半个卖相不好的灵果。穆小白照单全收,脸上堆着感激的笑,心里的小算盘拨得噼啪响:苟住,苟住就是胜利!等站稳脚跟,再图谋晋升正式厨子的大计!
他偷偷观察过厨房的运作。主厨姓刘,是个留着山羊胡、一脸严肃的老头,据说年轻时在外头大酒楼干过,手艺是有的,就是架子也大得很。平时只管着几个核心灶眼,给内门弟子和管事们开小灶,大锅饭基本都是副手和杂役们在折腾。
机会,往往藏在混乱里。
这天傍晚,火烧云染红了半边天,正是饭点前的冲刺时刻。厨房里像炸了锅的蚂蚁,锅铲碰撞声、吆喝声、柴火噼啪声混作一团,热浪滚滚。
“刘主厨呢?!刘主厨人呢?!” 张婆子尖利的声音穿透嘈杂,带着明显的慌乱。
一个杂役弟子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脸都白了:“不…不好了!刘主厨他…他练功岔了气!心口疼得厉害,刚被人扶回屋了!说是没一两个时辰缓不过来!”
轰!
整个厨房瞬间安静了一瞬,紧接着爆发出更大的混乱!
“什么?!!”
“完了完了!饭点马上就到了!”
“这…这大锅饭谁来做啊?!”
“管事们的小灶怎么办?!”
张婆子急得直跳脚,额头上全是汗,三角眼扫过乱成一团的众人,最后落在几个平时给刘主厨打下手、负责小灶的副厨身上:“你们!你们几个顶上!快!大锅饭!还有管事们的份例!”
那几个副厨平时也就打打下手,偶尔炒个小菜还行,骤然要顶起整个大厨房的饭点,顿时慌了神。
“张…张管事,这…这大锅饭我没弄过啊!”
“火候掌握不好啊!”
“时间…时间来不及了!”
眼看着蒸笼里的灵米快熟了,案板上的食材堆积如山,几个副厨手忙脚乱,不是油温太高把菜炒糊了,就是盐放多了齁死人。厨房里弥漫起一股焦糊味和咸腥气。
张婆子的脸彻底黑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骂声都带上了哭腔:“废物!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等着挨罚吧!全都等着挨罚吧!”
眼看局面就要彻底崩盘,饭点延误已成定局。穆小白的心脏,却在胸腔里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机会!天赐良机!
他脑子里那本【神级蛋炒饭食谱】的文字和画面,瞬间变得无比清晰,仿佛有无数个小人在他眼前演示。
上?还是不上?
上了,万一搞砸了,铁定被扫地出门,甚至可能被暴怒的管事迁怒。不上?错过这次,下次想出头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妈的!富贵险中求!赌了!
穆小白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带着点怯懦和不确定,在一片混乱中弱弱地举起手:
“那个…张…张管事…我…我以前在家,经常给我娘打下手…炒…炒个饭什么的…还行…要不…让我试试大锅饭?”
他声音不大,但在绝望的寂静中格外清晰。
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穆小白身上。有惊愕,有怀疑,更多的是看傻子似的嘲讽。
“你?切萝卜那个?” 一个副厨嗤笑出声,“切菜切得好,炒饭就能炒好了?笑话!”
“就是!别添乱了!火烧眉毛了!”
“赶紧烧你的火去!”
张婆子也猛地转过头,三角眼死死盯着穆小白,像是在看一根最后的救命稻草,又像是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她嘴唇哆嗦着:“你…你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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