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午六点,欢乐颂2202室内,气氛压抑。
樊胜美失魂落魄地推开门,将包随手扔在沙发上,整个人瘫坐下去,眼神空洞,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绝望。
“樊姐?你回来了?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正在换衣服准备出门的关雎尔看到她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走过来关切地问。
邱莹莹还在咖啡店为她的网店计划加班,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人。
樊胜美抬起头,眼圈瞬间就红了,声音带着哽咽:“关关…我…我被公司辞退了…”
“什么?!”关雎尔大吃一惊,“为什么啊?樊姐你工作不是一直挺好的吗?”
“是我哥…”樊胜美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昨天…昨天又跑到我公司来闹!堵在办公室门口,大喊大叫地跟我要钱!说我不给他钱他就去死…保安拉都拉不走…闹得整个公司人尽皆知!老板…老板觉得影响太恶劣了,今天下午就把我叫去,说…说让我先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她捂着脸,泣不成声,“休息…说得好听!就是变相辞退!我…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关雎尔听得心都揪紧了。她深知樊胜美家里的糟心事和她那份工作对她的重要性。她坐到樊胜美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樊姐,别哭了…先别想那么多,工作没了可以再找…你能力这么强,肯定没问题的…”
“找?谈何容易…”樊胜美绝望地摇头,“魔都竞争这么激烈,我这个年纪…又被这样辞退…哪那么容易找到合适的?下季度房租还要涨…我…”
巨大的经济压力和对未来的恐慌,几乎将她压垮。
看着她如此痛苦,关雎尔心里也很难受。她忽然想起王也给的音乐会门票,犹豫了一下,轻声说:“樊姐…别一个人闷在家里难受了。晚上…晚上有场音乐会,王大哥给了我两张票,本来想和他一起去的…但他公司好像临时有事。你…你陪我一起去听听音乐,散散心,好不好?暂时把这些烦心事都忘掉。”
她撒了个小谎,不想让樊胜美觉得是施舍。
樊胜美茫然地抬起头:“音乐会?”
“嗯,爱乐乐团的,据说很棒。”关雎尔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走吧,樊姐,换换心情,也许听完音乐,就有思路了呢?”
或许是关雎尔的真诚打动了她,或许是她真的需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压力,樊胜美最终点了点头,哑声道:“好…谢谢你了,关关。”
……
晚上七点,魔都大剧院门口,灯火璀璨,人流如织。
关雎尔和樊胜美刚到门口,就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在叫她的名字:“关雎尔?”
关雎尔回头,惊讶地看到赵启平医生正站在不远处,穿着休闲西装,气质儒雅。
“赵医生?好巧啊!你也来听音乐会?”关雎尔有些意外。
赵启平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票:“嗯,朋友送的票。这位是…”他看向关雎尔身边的樊胜美。
“这是我室友,樊胜美。樊姐,这位是赵启平赵医生,也是我们邻居曲筱绡的朋友。”关雎尔介绍道。
樊胜美勉强打起精神,对赵启平点了点头:“赵医生,你好。”
赵启平敏锐地察觉到樊胜美情绪不佳,但体贴地没有多问,只是微笑道:“两位也是来听爱乐乐团的?一起进去吧?”
“好啊。”关雎尔点头。
三人一起走进庄严肃穆的音乐厅,找到座位坐下。关雎尔和樊胜美坐在一起,赵启平的位置隔了几排。
灯光渐暗,指挥上台,音乐会正式开始。
悠扬而富有感染力的交响乐在音乐厅里回荡。大多数人沉浸其中,如痴如醉。
然而,对于心事重重的樊胜美来说,这原本应该带来享受和放松的音乐,却像是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打开了她内心深处积压了太久太久的委屈、压力、不甘和绝望!
当一首旋律极其忧伤、充满挣扎与抗争的交响诗篇响起时,樊胜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起初只是无声滑落,渐渐地,她开始低声啜泣,肩膀微微颤抖,最终几乎泣不成声。她努力想忍住,用手捂住嘴,但那巨大的悲伤和压力,如同决堤的洪水,根本无法阻挡。
周围的观众投来诧异和些许不满的目光。关雎尔吓坏了,手足无措地搂住樊胜美的肩膀,小声安慰:“樊姐…樊姐你别这样…没事的,没事的…”
坐在不远处的赵启平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他皱起眉头,看着樊胜美痛哭失声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同情和…了然。他拿出手机,悄悄拍了一张樊胜美泪流满面的侧脸照片,然后低头操作了几下。
照片被发送了出去,收件人赫然是——曲筱绡。
附言只有一句:“你楼上那位樊大姐,受什么刺激了?音乐会现场崩溃了。”
正在酒吧和朋友嗨皮的曲筱绡收到微信,点开照片,看到樊胜美哭得妆都花了的狼狈样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撇撇嘴,回复道:“还能受什么刺激?肯定是她那奇葩哥哥又作妖了呗!要么就是要钱,要么就是去她公司闹了!活该!谁让她自己虚荣又拎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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