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下午五点,岱山养老院的小食堂里,简单的午餐早已结束。安迪和王也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的夕阳将远处的山峦染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安迪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但眉宇间仍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和决断。她看着窗外,轻声对王也说:“我决定了,先给院长五十万,作为小明这几年的生活费和教育费。我不能让他在这里受苦。”
王也放下手中的水杯,摇了摇头,语气温和却带着理性的考量:“安迪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一次性给太多现金,未必是好事。可能会给院长带来不必要的压力,甚至…引来一些麻烦。不如这样,我们先支付足够小明未来两个月生活、医疗和改善条件的费用,大约五万左右。之后按月支付,或者设立一个专项基金托管,这样更稳妥,也更能看到钱的具体去向。你觉得呢?”
安迪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王也的考虑更为周全和长远。她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是我太着急了。就按你说的办。”
他们找到院长,安迪提出了分期支付和专项资助的想法,并先拿出了五万元现金。
院长接过钱,眼眶再次湿润了。她紧紧握住安迪的手,声音哽咽:“安迪小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之前…之前是我错怪你了,以为你和你的父母一样…对不起!你放心,这每一分钱,我都会用在小明身上,都会记好账!我向你保证!”
安迪反握住院长的手,摇了摇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院长。谢谢您这么多年对小明视如己出的照顾。以后…还要多麻烦您。”
了却一桩心事,王也看了看时间,对安迪说:“安迪姐,我们该回去了。老严中午就先回去了,我开车带你。”
安迪点点头,但临上车前,她又犹豫了一下,看向王也:“王也…我想再去和小明道个别,就一会儿,可以吗?”
王也看着她眼中那份不舍和小心翼翼的恳求,心软了下来,柔声道:“好,去吧。别太久,我在车上等你。”
安迪独自一人再次走进养老院。她没有再去试图拥抱或拉手,只是安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依旧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弟弟,轻声说:“小明,姐姐要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给你带好看的画笔,好不好?”
小明没有回应,依旧专注地画着画。
院长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简单的画夹,里面是下午安迪和小明一起画的那幅画——抽象的风景上,多了两个王也画的手牵手的小人,以及安迪添加的几抹绿色。
“安迪小姐,这个…你带回去吧。”院长将画夹递给安迪,“这是小明…第一次愿意和别人分享他的画。留个纪念。”
安迪接过画夹,指尖微微颤抖。这幅画,是她和弟弟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流”的见证,沉重而珍贵。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对院长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院长。”
“快去吧,别让你朋友等久了。”院长慈祥地笑了笑。
安迪走出养老院大门,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她手里不仅拿着画夹,还多了两块用透明糖纸包着的、最普通不过的牛奶糖。这是她临走时,小明突然从口袋里掏出来,塞到她手里的。虽然依旧没有看她,也没有说话,但这个举动,已经让安迪的心被巨大的暖意和酸楚填满。
停车场,王也正靠在车边,指间夹着一支很少见他抽的烟,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深沉的问题。烟雾缭绕中,他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庞显得有几分平时罕见的成熟和…莫测。
他看到安迪走出来,立刻掐灭了烟,用脚碾了碾。
安迪走到他面前,摊开手心,露出那两块牛奶糖,声音有些沙哑:“小明…给我的。”
王也看着她手心里的糖,又看看她微红的眼眶和怀里紧抱的画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他拿起其中一块糖,剥开糖纸,将白色的奶糖放进嘴里,仔细品味着,然后对安迪露出一个温暖至极的笑容:“嗯,很甜。”
这简单的一句话,一个笑容,仿佛瞬间击穿了安迪所有伪装的坚强。她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却一次次在她最无助时给予她最坚实支持和温暖慰藉的男人,积压了一天的情绪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突然上前一步,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了王也!
王也的身体瞬间僵直,大脑仿佛宕机了几秒!前世作为单身社畜的他,哪里经历过这种级别的“突袭”?温香软玉突然入怀,鼻尖萦绕着安迪发间清淡的香气,让他一时间手足无措,心跳漏了N拍。
但很快,他强大的适应能力(或者说男人的本能)让他反应过来。他缓缓抬起手,轻轻地、带着安抚的意味,回抱住了安迪微微颤抖的身体,声音低沉而温柔:“好了,没事了…找到弟弟是好事,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安迪在他怀里靠了一会儿,汲取着那份令人安心的力量和温暖。情绪平复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猛地松开手,后退一步,脸颊瞬间飞起两朵明显的红云,眼神躲闪着不敢看王也,只是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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